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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9:08 作者: 棲見
「被你吵醒的。」
「……」
我還沒出聲音呢。
男人撐著床面坐起來靠在床頭,黑髮散亂,長得有點長,發梢垂在耳後脖頸處。前額有點薄汗,額前碎發些微濡濕。
眼睫垂著,看起來有點無精打采。
喻言坐在他床邊上,猶豫了一下開口:「你不舒服嗎?」
江御景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子:「你覺得我看起來像舒服嗎?」
「……」
喻言想說你每天看起來都是這樣的。
雖然今天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和平時不一樣。
喻言右邊腮幫鼓了鼓,想了一下,問他:「景哥,我能摸你一下嗎?」
江御景眼睫一顫,抬頭看她。
「就摸你的臉一下,行嗎?」她認真的看著他,徵求他的意見。
江御景嗓子莫名的有點癢,輕微刺痛,沉默著,沒說話。
他軟趴趴的半坐在床上,上半身靠著床頭,女人坐在他床邊,穿著淺色無袖荷葉邊薄衫,細白的手臂緩慢伸過來,溫涼柔軟的手背貼上他額頭。
喻言今天沒化妝,皮膚白皙細膩,長睫。沒了那深色眼線拉長,她杏型大眼形狀圓潤,眼尾的弧度看起來很溫柔。
眼睫垂著,認認真真的。
江御景喉結無聲的滾動了一下。
手背試完,喻言又翻過掌心貼上去,好一會兒才道:「景哥,你好像有點熱啊。」她說著抬起手,正要從他額前抽回,男人原本自然搭在床邊的手倏地抬起,毫無預兆抓住她的手腕。
他皮膚原本就白的過分,一雙手更是蒼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微微用力的時候掌骨凸起,帶著柔軟又不容置疑的力度。
掌心熱度異常,有點灼人,帶著一點濕度和粗糙的觸感。
喻言一呆,沒反應過來。
他也沒管,就那麼坐在床上抓著她手腕不放,漆黑的眼,眼底有薄霧繚繞。
片刻,才啞著嗓子開口,
「你不誇我嗎?」
喻言晃神看著他。
「我贏了。」
江御景唇瓣開裂,滲出一絲血來,唇邊有點緊繃,固執的看著她重複,
「你不誇我嗎?」
喻言徹底怔愣。
男人近乎執拗地抓著她的手腕,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幼稚又倔強地看著她等。
他掌心溫度太高,燙的喻言心裡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化掉了。
像高溫下融掉的太妃糖,棕褐色的甜膩糖漿四下流淌,又黏又稠,怎麼也擦不乾淨。
下午四點的薄光透過拉了一半的窗簾投射進來,淺淺一層覆蓋在身後的地毯上,房間裡是沉澱下來的濃稠倦怠和帶著暖意的微塵。
半晌,喻言嘆出一口氣來。
人也不動,就任由他抓著,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抬起,拍了拍男人柔軟黑髮。
唇片翹起,連帶著眼睫微揚,吐字又軟又清楚,
「SEER小朋友表現的很好。」
江御景這一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當天下午喻言給他弄了藥,吃了點東西又悶在被子裡睡了一覺,晚上十點半,整個人迅速清醒了大半。
當時喻言正準備回去,男人已經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濕著頭髮慢悠悠下樓來,就看見女人背起包來準備走人。
喻言看見人下來,挑了挑眉:「醒了?」
他雙手插兜,聲音還有點啞:「嗯。」
「醒了起來吃點東西,藥我放在你房間桌子上了,晚上吃好飯記得吃。」喻言走到玄關踩上鞋,回過頭來,「明天下午比賽之前活不過來你這個月的工資都沒了。」
她又歪頭想了想,好像覺得力度不太夠,補充道,「你就跟小炮一起刷廁所,我給你多開500塊錢。」
「……」
直到人走,小炮還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點委屈:「為啥景哥就連刷廁所都比我多500?」
浪味仙嘖了一聲:「這是重點嗎?」
小炮覺得這很重點了:「這不是重點嗎?」
「肯定不是啊。」
「那啥是重點?」
浪味仙攬上白毛肩膀,把他小身子掰正過來,推推眼鏡:「看見了嗎,景哥的表情?」
小炮眯著眼睛努力看:「只能看見側臉啊。」
「……」
浪味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側臉就夠了,你看不出來他在笑嗎?」
「啊?景哥為啥笑?」
小炮持續一臉懵逼,胖子在旁邊快笑死了,癱在椅子上轉圈:「知道為什麼刷廁所都比你多500塊錢嗎,老闆娘和員工的差別待遇,懂了嗎?」
小炮從完全懵逼到似懂非懂到恍然大悟,正要說話,老闆娘手裡捏著瓶牛奶走過來了。
江御景剛一坐下,旁邊的一坨白毛就湊過來了。
剛被一語驚醒的MAK戰隊中單PIO失望又痛苦地看著自家AD:「江御景同志,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叫監守自盜。」
「……?」
小炮繼續一臉沉痛:「你太對不起組織對你的信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