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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8:39 作者: 棲見
    淡然孤高的時一老師面無表情看著手機屏幕,定住了半分鐘,緩慢地抬起頭來,將手機舉到他面前,聲音冰冷:「這個女的,是不是那個離年?」

    梁秋實看了一眼,是張不知道哪裡來的照片。

    看起來優雅又小資的咖啡廳里,女人淺栗色的梨花頭,小臉翹鼻,紅唇水潤,帶著深棕色的美瞳,顯得眼睛明亮。

    她旁邊坐著個男人,氣質冷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梁秋實回憶了兩秒鐘,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這個是離年啊,這不是顧主編嗎,」很快,他恍然,「《赤月》這是覺得準備挖離年過來?她這個天才美少女漫畫家的人設確實挺成功的。」

    「呸!」時吟摔筆,「她是個狗屁的美少女漫畫家!」

    第67章 野薔薇之戰(2)

    照片是離年微博上發的, 時吟也只是說起離年,又好巧不巧剛好在首頁看到有人轉發她的微博,就點進去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見了那張照片。

    還有一行字,後面配了個很可愛的表情:【和主編喝個下午茶。】

    下面一大堆都是她的粉絲評論:【啊啊啊啊啊好帥啊!】

    【這是年年的編輯?請問做你家編輯也要顏值過關嗎?】

    【男貌女才,這門親事我很滿意。】

    時吟啪嘰把手機丟到一邊去了, 不想再往下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離年這微博發的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只說了是主編, 也沒有說是哪家的,大家以為是她的編輯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本人也沒在微博里加任何暗示,粉絲們開開玩笑拉拉郎, 實在跟她沒什麼關係。

    可是你發這麼張照片, 說這樣的話,這本身難道不是暗示?

    我一個正牌女朋友都還沒說話呢, 您秀個屁啊!

    時吟氣得奶茶都喝不下去了,雖然她對顧從禮很有信心,這個人她從高中開始認識到現在,六七年了, 好不容易才到手。

    兩個人重逢以後來看確實是他更主動一點兒, 時吟也完全不清楚顧從禮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有種,迷之自信, 顧從禮是不會看上這種小妖精的, 他又不是拈花惹草的人。

    而且比臉, 她也沒比離年長得差的好吧!

    這麼看, 梁秋實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 搖光社這邊認可了離年的商業價值,有想要和她合作的意向。

    可惜,離年是不可能離開從陽的,因為按照梁秋實的說法,離年連作品都是從陽給她的。

    來不了《赤月》,也就構不成威脅,但是不影響時吟心裡膈應得慌。

    她決定把離年拉進「時一老師討厭的漫畫家」名單列表,她畫了四五年畫,認識無數漫畫作者,離年還是唯一一個。

    搞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搞我男人。

    她沒第一時間問顧從禮這件事,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

    想想,又覺得實在煩得慌,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兩分鐘,又撲騰著去把手機抓過來,給顧從禮發了一個秋田犬委屈巴巴的表情:【我今天看了一個漫畫。】

    五六分鐘後,顧從禮回覆:【什麼漫畫。】

    【時吟:一部幻想類的少女戀愛漫畫。】

    顧從禮沒說話。

    時吟繼續說:【這個作者是從陽文化的,什麼,宇宙第一天才美少女漫畫家,商業價值非常高的那種,所以我就好奇看了一下。】

    話到這裡,時吟覺得自己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這個時候,顧從禮就應該直接跟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等了兩分鐘,他才回:【好看嗎。】

    時吟:「……」

    【時吟:還行吧,你知道這個作者是誰嗎?】

    【顧從禮:誰。】

    【時吟:是離年!!!】

    她敲了三個感嘆號,以此來表達心中強烈的不滿。

    暗示發展成了明示,時吟又等了一會兒,顧從禮:【哦。】

    「……」

    時吟氣得又把手機扔了。

    男人可真是善變的物種。

    一周前還抱著她膩乎來膩乎去說什麼都不撒手,兩周前還為了哄她開心天天偷偷摸摸做早餐給她,現在就開始隱瞞她和別的女人偷偷見面了。

    *

    顧從禮會和離年見面,完全是個意外。

    他以前閒著的時候,也會畫點東西,沒弄過什麼腳本和大綱,最開始只是隨手畫畫,一個人壓抑了太久,總需要一個宣洩口。

    高考那會兒,顧璘讓他去學金融,顧從禮轉頭就去考了美院。

    他青春期其實應該早就過了,只有在面對顧璘的時候,叛逆期顯得格外的漫長。

    顧從禮繼承了白露的天賦,他對畫畫其實算不上喜歡,但是非常擅長。

    所以,他作為欺岸,將他內心的,不安定的一面全部通過筆和一個個故事宣洩出來,他扭曲的童年,他的陰暗和偏執,他極端的灰暗情緒。

    結果沒想到,反響很好。

    顧從禮後來把這當成一種減壓以及發泄的方式,就這麼一直畫下去了,直到今年春天,他去搖光社跟當時的編輯談論新連載的事情看見了時吟。

    他不再需要用這種方式發泄了。

    顧從禮本來已經快把欺岸這個名字忘了,那些故事裡有很濃郁的,極端偏執的暗色情緒,陰鬱又麻木,所以在《零下一度》的周年紀念會,時吟提起來的時候,顧從禮不是很想承認自己就是欺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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