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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8:39 作者: 棲見
「要水嗎?」
她點點頭。
顧從禮單手按住後頸,脖子轉了轉,站起身來,到旁邊柜子前抽了瓶礦泉水,走到床邊,開了壁燈,水瓶擰開遞給她。
時吟渴得狠,嗓子乾乾的,小聲說了聲謝謝,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才長舒了口氣。
他接過來,蓋子擰好,放在旁邊床頭柜上,側頭垂眸。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樣子,和幾個小時前掛在他身上問「你是我的竹子嗎」的傻樣子截然不同。
都說女人喝醉了媚。
到她這兒就只剩下傻了。
最可怕的是,她傻乎乎發酒瘋,胡言亂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他都覺得她像個妖精一樣在勾引他。
顧從禮覺得自己無藥可救。
沉默了片刻,他開口:「睡吧。」
時吟沒動,身體看起來有些緊繃,也不抬頭看他。
顧從禮以為她在怕。
他眼眸微沉,後退了一步,淡聲說:「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他說著,轉身要走。
剛走出一步,手指被人輕輕地拉住了。
溫軟細膩的小手,力度輕輕的,拽著他的一根食指,往回扯了扯。
顧從禮腳步頓住,回過頭來。
時吟抿著唇,抬起頭來看著他,聲音很輕:「我記得的。」
心臟里有什麼東西,噼里啪啦地緩慢炸開了,迸發出很小很小的火星。
「記得什麼?」他輕聲問。
她別開視線,抬手捏著他指尖捻了捻:「就……都記得。」
話音剛落,顧從禮摁著她肩膀將人重新壓進床里,單膝跪在床沿,垂頭看著她:「那繼續?」
時吟差點沒被口水嗆著,抬手推他,撲騰著往外鑽:「不繼續了不繼續了,這也太快了!你當做這事兒也像趕畫稿一樣嗎!」
顧從禮低低笑了聲,頭已經低下來了,深深埋在她頸間。
男人溫熱的呼吸熨燙著她皮膚,時吟癢得直縮脖子,整個人都僵硬了。
半晌,他抬起頭來,溫溫熱熱的唇落在她眼睛上:「那慢點,再等等你。」
她眨眨眼:「我沒卸妝,你把睫毛膏都吃進去了。」
「嗯,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差一點睫毛膏。」
時吟紅著臉,推著他腦袋把人推起來,瞪他:「為什麼咬我,很疼。」
「想咬,忍不住。」
何止想咬,甚至想把她拆了吞進去,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里。
顧從禮重新垂頭,親了親她唇瓣上被咬破的地方,才直起身來,把旁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明早過來叫你。」
時吟「噢」了一聲,人在被子裡面轉了個個,重新枕到枕頭裡,被子拉過頭頂,聲音被蓋住,悶悶的:「晚安。」
「晚安。」男人淡淡的聲音從床邊傳來,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是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時吟從被子裡面鑽出來,看著天花板,發了一分鐘的呆,忽然拽過旁邊的枕頭捂在臉上,很小聲的尖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醒酒,或者是喝醉了以後在夢裡。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在學校天台夢見的那個,溫柔沉默的,有點怪異的顧從禮一樣。
*
時吟第二天八點多才醒。
倒也沒有宿醉後的痛苦,近十個小時睡過來反而還很神清氣爽,她洗了個澡,敷了個面膜挽救了一下自己極度缺水的皮膚,穿著酒店浴袍出來的時候剛好外面有人敲門。
她跑到門邊,確認來人以後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探出去一個還貼著面膜的腦袋。
顧從禮:「哇哦。」
「……」
時吟:「你哇哦什麼。」
「沒什麼,」他看出了她不是很想讓他進,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站在門口遞了兩個袋子過來。
時吟接過來,簡單看了一下,是衣服和一套,內衣。
時吟:「……」
她匆匆丟下一句「我馬上出來」以後,嘭地關上了門,把他關在了外面。
一刻鐘後,時吟換好了衣服出門。
顧從禮人在隔壁房間,房門沒關,見她出來起身,兩人下樓,到酒店二樓餐廳。
林念念已經在了,點了一大堆東西,看見她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時吟走過去。
林念念完全恢復了狀態,看不出半點兒昨天狼哭鬼嚎的模樣,笑得美若天仙,推給她一杯果汁:「哎呀哎呀,昨天太不好意了,我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後面怎麼了,麻煩你們了。昨天的房錢我來付吧,順便一會兒也請你們吃個飯。」
正常來說,林念念跟時吟是不會這麼客氣的。
不過現在,她身邊坐了個孤僻冷美人顧從禮。
時吟叼著吸管吸了兩口,隨口說:「沒事兒,我也不記得了。」
顧從禮微揚了下眉,瞥了她一眼,很快重新恢復到一臉孤僻沒朋友的淡漠相。
林念念轉頭看向顧從禮,終於忍不住,一臉八卦地微笑:「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