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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4:45 作者: 風之岸月之崖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嬴政明明已經死了,可他卻還能坐在那裡等著自己,怪不得他當時會說,兩個都是他,怪不得嬴政的遺體上頭,他完全找不到半點作假的痕跡,原來竟然是如此!他確實是死了,卻是被自己的親兒子親手下毒毒死的!
「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胡亥大吼大叫,像是癲狂了一般,他雙手揮動想要去拉扯扶蘇。
蒙恬臉色一沉,上前一把將胡亥從扶蘇手裡搶了出來,便直接將他仍到了地上,那力道之重,當即就讓胡亥砸在地上起不來身。
擰著眉,蒙恬看向扶蘇:「看胡亥的這樣樣子,恐怕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扶蘇深深吸了口氣,他狠狠閉眼,又再睜開雙眼:「我現在,算是全都明白了」。
蒙恬略微疑惑。
扶蘇垂眼看向爬在地上難受得一直咳嗽的胡亥,雙眼凜冽地眯了起來:「怪不得當年父皇會突然出事,而後又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父皇亦是無奈,他確實死了,可是他也等不到我,才會引發了那麼多的事情,這輩子,如果不是我帶著蒙毅趕了過去,恐怕最後,父皇依舊還是等不到我」。
蒙恬微微擰眉,他忽而想起扶蘇曾經說過,嬴政化龍而去的事。也許是身體突然受了劇毒,暴斃而亡,脫體的靈魂顯得虛弱,需要調養才會等不到最後,故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女相殘,江山易主。
想到這裡,蒙恬不由得覺得心悶,他甚至忍不住想,如若上輩子當真是這樣的話,不知道嬴政當時的心裡會是個什麼感受?
他們兩人再說什麼,胡亥並沒有聽見,他劇烈的咳嗽幾聲之後,突然發瘋一樣朝扶蘇撲了過去,扶蘇明顯驚愕,剛一側身,蒙恬卻是大步上前,一腳將胡亥踹得又狠狠砸了出去,這一次,胡亥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意識。
扶蘇盯著胡亥小小的身影,他回想著胡亥剛才朝自己撲過來時的那個眼神,裡頭的陰毒狠辣,以及癲狂,完全都不像是一個孩童該有的神色,他長長一嘆,轉而拉過蒙恬:「算了,我們走吧」。
蒙恬也不多問,他點了下頭,只圈著扶蘇的腰,就與他並肩往外頭走。
扶蘇回來這裡,也不過是想從胡亥的嘴裡問清楚當初「嬴政的死」而已,現在知道了,也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兩人出了牢門,扶蘇轉而看向守候在這裡兵卒,只淡淡吩咐:「看好十八世子,倘若他逃了出去,你們亦是人頭落地!」。
兵卒不敢怠慢,連忙沉聲應是。
如同來時一般寂靜,出去時,扶蘇眉宇微擰,並不言語一句。
密牢外,蒙驁依舊等在這裡,不過之前還在他懷裡哼哼唧唧的紅素,此刻已經不鬧騰了,反而還在蒙驁的懷裡咿咿呀呀似乎還頗為高興一般。
扶蘇聽到紅素的聲音,軟綿綿的又乖巧不已,方才被胡亥鬧出的陰鬱也瞬間全都不翼而飛。他與蒙恬並肩上前,剛走出兩步,就見得另外的一邊,蒙毅跟懿俟也出來了,只不過……
蒙毅的身上卻沾染著斑斑血跡,懿俟一邊走,還一邊拿著帕子給他擦拭。
「這是怎麼回事?」扶蘇狐疑,略微擔憂的問。
蒙毅看他一眼,只說:「沒什麼」頓了頓又道:「這是趙高的血」。
懿俟在旁邊點頭:「趙高已經死了」。
只聽這個,扶蘇與蒙恬便懂了。
趙高恐怕是被蒙毅弄死的,至於這麼弄,看那些漸在蒙毅身上的血跡,便也能猜得幾分,不說蒙毅會把趙高捅一個千瘡百孔,但想來至少也是剝皮抽筋……
而事實也是。
蒙毅確實是親手將趙高剝皮,只不過是一刀一刀,慢慢削死趙高的,故而那些血跡,才會漸在他身上。
這各種詳細的,懿俟與蒙毅不欲多說,扶蘇自然也不會多問,倒是懿俟狐疑地看著兩人:「你們去看過胡亥了嗎?」。
「嗯,看過了」扶蘇道:「胡亥已經承認,是他親手給父皇的茶飲裡面下了毒,是魚香子」。
蒙驁聽著,神色明顯驚愕,他長長一嘆搖頭道:「這魚香子可是劇毒啊,且……還沒有解藥……難怪先皇會走得這般突然,這……哎!」。
懿俟當即咬牙:「這個畜生!跟著趙高久了,果然什麼都做的出來!」。
蒙毅微微皺眉:「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扶蘇道:「胡亥雖然做出這種種事來,但我……」。
蒙毅瞬間臉色陰沉:「你捨不得殺他!?」。
蒙恬在旁邊道:「陛下才剛登基不久,此時不宜再對胡亥下手,縱然胡亥罪當該死,可他畢竟也是先皇的骨血,更何況,這件事,除了胡亥與趙高之外,並無他人知曉,那些大臣也只知他謀逆造反而已」。
蒙毅臉色陰沉至極,顯然對胡亥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胡亥對於蒙毅而言,即便他只是一個孩子,可卻也是這個孩子給了自己那樣的經歷與夢魘,而這輩子他也是做了與當初相同的事情,對於他,蒙毅唯一有的,只恨不得斬草除根。
仿佛是猜到蒙毅心裡所想,扶蘇長長一嘆,道:「胡亥已經癲狂了,殺他不殺,並無區別,他若命長,餘生他都將只是在這裡度過」若命不長,沒準什麼時候突然就沒了。
得了這話,蒙毅抿了抿唇,不再說,仿佛是認同了扶蘇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