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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4:45 作者: 風之岸月之崖
「看來,你恢復不錯」。
「老師」扶蘇扭頭朝他一笑,見子非放了東西擺在桌上,扶蘇忙朝他走近:「老師又為我拿了湯藥過來,怎好這般麻煩老師」。
「不過就是順手一帶,也說不得什麼大事」子非笑道:「前些日子,龍兒病了,你又在養傷之中,我也不好時時往你跟前湊,免得再過了病氣給你,不過眼下看你恢復不錯,我倒也放心了」。
扶蘇微微一笑:「熬過了最初那幾日,再恢復起來,也就快了,說起來,還不知龍兒的病可全都好了?」。
「自然好了」子非失笑:「那小子才一痊癒,就忍不住想要跑出去玩,前幾次還鬧著要過來看你,不過被我給鎮壓住了,這會正在屋裡讀書寫字」。
扶蘇篤定:「八成他是想過來跟我告狀的吧?」
子非搖頭失笑,那垂著的眼裡,毫不掩飾對龍兒的寵溺。
扶著桌邊,扶蘇坐下-身來,端起湯碗嘗了一口,這才微微蹙眉,忍著苦澀的氣味,一口憋著,將藥碗喝了乾淨,待放下空碗,扶蘇又忍不住想給自己倒一杯水,結果手才剛剛伸了出去,卻被子非給按住。
子非皺眉不太贊同地看他:「才剛喝了藥,怎能這麼快便急著喝水?即便要喝,也得等過了片刻才好」。
扶蘇頓時長長一嘆:「沒了蒙恬在這,到是老師對我監督更為嚴厲了」。
子非笑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兩人正說著話,院子外,芒也卻突然匆匆小跑了過來,兩人扭頭看去,扶蘇頓顯疑惑:「出何事了?」。
芒也小聲回道:「公子,陛下來了」。
子非面色一怔,垂下的眼底瞬間涼了許多。扶蘇看他一眼,還未回話,子非突然起身:「我該回去看看龍兒了,免得一會他又貪玩了」。
「老師……」。
扶蘇話未來得及說,子非卻已經轉身走了,他那腳步輕快的樣子,像是神色匆匆,又像是在故意躲避著誰人,以至於嬴政進來之時,眸中所見,也只有那驚鴻一瞥的背影而已。
微微蹙眉,嬴政似無聲地嘆了一聲。
扶蘇轉眼看他,忙起身上前:「兒臣拜……」。
「免了吧」不待扶蘇行禮,嬴政便打斷了他:「本就是傷勢未愈,若再行禮,豈不得牽動了傷口?」。
扶蘇順勢應了一聲是,抬頭時再仔細看向嬴政,見他身穿便服,一襲白色,那長發都散了下來隨意披散,扶蘇淡淡一笑:「父皇來兒臣府上,可是……私訪?」。
「出來轉轉」。
嬴政回答簡單,扶蘇聽著,卻不禁有些失笑。
倘若當真只是出宮轉轉也就罷了,就怕嬴政這是瞞著所有人的私下出來,空裡頭,恐怕是要翻了天吧?
只是轉念再一想到嬴政這些不為人所知的一面,只展露在自己眼前,扶蘇眼底也隱約帶了幾分笑意。
轉身隨著嬴政入了屋內,扶蘇行到嬴政跟前坐下,也似沒顧忌一般:「孩兒不在的那些日子,爹可也來過?」。
久違的稱呼,明顯比父皇更顯親昵,也讓嬴政冷冽的面容,似乎出現了破列的痕跡,眸光盯著扶蘇看了片刻,嬴政忽而垂了下了眼,他不回答扶蘇的話,只輕淡淡地問了一聲:「你這些日子,恢復如何?」。
「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胸膛這裡的傷勢當初過於兇猛,如今也只是好了小半而已」扶蘇說著淡淡一笑:「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養著,雖說是閉門謝客,不過有龍兒相伴,倒也不算無趣,只不過龍兒之前病了,這兩日也是才好了一些而已」。
嬴政眸色微閃,有什麼話似乎要脫口而出,不過扶蘇卻又忽而說道:「說來也是我糊塗了,您又沒有見過龍兒,怎能知道他是誰呢,這龍兒是我府上、一位客情之子,這孩子如今已快七歲,長得很是乖巧,性子也十足的活波,有他在跟前鬧騰,日子倒也有趣」。
嬴政聽著,動了動唇,他眸光看向那背影消失的方向,靜默了許久,嬴政才忽而開口:「走遠了」。
扶蘇一怔,也沒多想便反應過來嬴政何意,頓時不由得有些失笑。
再開口時,嬴政似乎已經恢復了他以往冷冽:「龍兒的病,可嚴重?」。
扶蘇微微一怔,隨後他語調幽幽:「爹,您也太偏心了,孩兒受了如此重傷,您進門來就只問了一句,可那龍兒孩子不是已經說了他眼下已經好了,您卻還如此擔憂……」。
嬴政眉宇一擰,突然抬手朝扶蘇的頭上拍了一下,當即弄得扶蘇明顯驚愕。
嬴政沉聲:「說!」。
扶蘇頓時啼笑皆非,幽幽一嘆,便只能將龍兒生病又痊癒一事說了,完了,又補一句:「爹可放心了?」。
嬴政睨他一眼:「放肆」。
扶蘇捂著胸口:「傷疼……」。
嬴政頓時皺眉,那突突跳動的眉頭,像是眼前的這個兒子忽而就變成了子嬰一樣,對著自己肆無忌憚膽大妄為!
嬴政私下出宮看望扶蘇的事,除了扶蘇與他府上的幾個心腹,便再無一人知道,至於嬴政究竟是看扶蘇還是看誰,這隻有嬴政跟扶蘇知道,房間裡,父子兩人坐了一會,臨到嬴政要走了,扶蘇才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去看看龍兒,嬴政不言不語,只冷著面容,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