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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4:45 作者: 風之岸月之崖
    蒙恬聽得輕笑:「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明白」。

    話說過了,酒歌也不多說,又轉身出去了。

    蒙恬給扶蘇換好了藥,又朝扶蘇的臉看去,見他仍舊一副雙眼緊閉,睫毛緊緊合攏的模樣,蒙恬長長一嘆,拉過被褥又小心地給扶蘇蓋上……

    夜晚,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那嘩嘩的聲響簡直吵得人無法安睡,蒙恬也被擾得不得安寧,他倒也不是被大雨給吵的,而是擔心這樣的大雨,會影響到扶蘇,沒曾想,這樣的擔憂才剛持續了一會,床榻上一直昏睡的扶蘇卻突然咳嗽了起來。

    蒙恬大驚,急忙轉身坐在床邊:「扶蘇?扶蘇?」他喊得小心翼翼,既希望扶蘇能醒過來,卻又害怕扶蘇這般反應是身體不適。

    床榻上,扶蘇咳嗽聲響越來越大,似乎難受得很,蒙恬看得心慌,忙伸手去抓住扶蘇的手。

    扶蘇重重咳嗽幾聲,忽而一個翻身,驟然趴在床頭,一口黑色吐了出來,蒙毅看著,原本緊張的心,瞬間因為扶蘇的這口黑色而放鬆了不少。

    即便自己不是大夫,但多年的軍中生活,也讓蒙恬知道一二,這吐出黑色意味著什麼!

    扶蘇這是……將身體裡的淤血給吐了出來!

    黑血吐出,那他的傷勢必定會比之前回復得更快了一些,如此要讓他醒來也當真就是這一兩日的時間了。

    黑血吐出,扶蘇也依舊還在昏睡著,只不過那胸口的起伏,顯然是比之前明顯了不少。蒙恬看著,不由得重重呼了口氣,待為扶蘇擦過嘴角的血跡,將房間裡收拾過後,蒙恬這才又回到床邊重新坐下,他不敢睡得太沉,只是靠著窗邊閉眼假寐休息片刻,免得扶蘇若是醒了,自己卻不知道……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外頭的電閃雷鳴,雨聲嘩嘩,吵鬧的格外厲害,可蒙恬握著扶蘇的手,靠著窗邊,卻只覺得自己這一直緊繃了多日的心,直到現在才終於鬆了幾分……

    翌日,正午。

    外衣的雨勢小了許多。

    子嬰推開房門咚咚咚地跑進床邊,就伸長了脖子去看扶蘇,剛湊近,子嬰就發現,扶蘇的睫毛在簌簌的抖動著。

    「服輸?服輸?」子嬰伸手去推扶蘇的手臂,但想到扶蘇有傷,他也不敢過於用力。

    蒙恬驟然睜眼,不及問話,便也發現了扶蘇睫毛的抖動,他卻沒有開口去喊扶蘇,而是下意識地用力握緊了扶蘇的手。

    小片刻後,蒙恬驟然睜大了眼睛,他明顯地感覺到扶蘇的指尖有了明顯的反應,那一刻,蒙恬不由得將心給繃了起來,雙眼也緊緊鎖著扶蘇。

    「嗯……」。

    昏睡許久的人,終於是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輕吟,而後那一直在轉動的眼,也終於是緩緩睜開了。

    「扶蘇!」蒙恬看著,嗓子猛然一緊。

    子嬰更是忍不住的歡喜,叫嚷著:「服輸醒了!終於醒了!我去找大壞蛋來給你看看!」嚷嚷著,子嬰跑了出去,而他口中的大壞蛋,便是這些日子總愛學他口齒音的酒歌。

    昏睡得太久,扶蘇的腦子到了此刻都還很是混沌,即便是睜開了眼,可他就像是反應不過來一般,雙眼並無多少焦距地怔愣愣地看著蒙恬,蒙恬心裡的緊繃頃刻鬆懈,讓他身子一軟,伏下身去虛抱住扶蘇:「你……昏睡了半個多月,總算是醒了……」。

    扶蘇正怔愣愣,聽著耳邊蒙恬那緊張到發澀的聲音,好半響了,扶蘇才回過神來,他眨眨眼,原本的混沌迷茫,這才終於帶上了幾分正常的光亮,只不過:「蒙恬……你……怎麼……在這裡?」昏睡了太久,扶蘇的聲音都沙啞得很是厲害,一句話說起來似都有些困難。

    蒙恬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來這才抬頭看他:「你受了重傷,都昏迷了多日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這裡陪著你,幸好你昨晚上把身體裡淤血吐了,這才終於醒了」。

    「我……」扶蘇有話,卻似因為力氣不足而說不出來一般,他又重新閉眼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又開口:「我……記不清了……」。

    「沒關係,沒事的,你昏睡了太久,一時間記不得也是正常的,等你身體了會慢慢想起來的」蒙恬哄著他,那輕柔的聲音就像是在哄著個幼兒似的。

    酒歌與高漸離被子嬰帶了過來,推門時,三人看到床邊蒙恬虛壓在扶蘇身上的模樣,高漸離微微蹙眉,酒歌卻是輕咳一聲,出口揶揄:「那個我說,即便你再怎麼□□焚身,也得等扶蘇痊癒之後了不是?」。

    扶蘇微怔,還沒反應過來這熟悉的聲音是誰,壓在身上的蒙恬便已經起身,朝門邊看去:「先生說笑了」。

    扶蘇跟著扭頭朝門邊看去,這一看,卻明顯微訝:「酒歌……高先生?」。

    高漸離微微點頭,朝床邊走近便去給扶蘇把脈。

    扶蘇怔愣愣的,滿腦子的訝異與意外,再抬眼,見酒歌牽著子嬰也來到了床邊,扶蘇不知是想起什麼,脫口就問:「酒歌……你……不是去……去找蓋聶了嗎?」。

    正在把脈的高漸離眼底忽而一冷。

    酒歌立即掩嘴輕咳一聲:「那個,你記錯了,我並沒有去找蓋聶,沒有,這蓋聶是誰我都不認識,我找他作甚?」。

    扶蘇迷茫:「可是當初你分明便是為了蓋聶才決心要走……」。

    「額,那個啊,小高,扶蘇脈象如何啊?」酒歌突然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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