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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4:45 作者: 風之岸月之崖
「是」頓了頓, 沈釗又說:「二少,之前的安排,是否繼續……?」。
「暫且不必」蒙毅知道:「你且聽我吩咐便是」。
於此, 沈釗這才起身退下。
房間裡, 少了個人, 瞬間變得詭異安靜起來。
蒙毅目光一掃四周,臉色頃刻變得微微發白, 他起身離開桌前, 拿起燭台, 將房間每個角落裡的蠟燭全都點上, 一根兩根, 滿滿的一屋子的燭台, 在夜色裡面如同星光一般閃亮,蒙毅拿著手裡的燭台走向床邊,他回望著身後的景象,看著這滿屋的瑩舞燭光,那略微發白的臉色,似乎才緩了幾分。
他……其實很怕,四周陷入黑暗。
這大概是源於他上輩子,最後的歲月裡面,所遺留下來的病症,這些年,他偷偷看過一些大夫,卻根本就不得根治,房間太暗,或者是太過安靜,他都會陷入莫名的緊張,從而無法安心休息,這種將滿屋全都點上蠟燭的舉動,還是他來到趙界之後,突然想起的辦法,雖然……這個辦法有些危險而又愚蠢,但是蒙毅已經是無計可施了。
虛假噩夢與親身經歷噩夢的區別,就在於前者夢醒還能忘卻,可後者,卻無法釋懷,因為……那些都已經被人烙印在了心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蒙毅是想忘記的,可是……他沒辦法忘記。
那種不知日夜的折磨,那種被人穿透琵琶骨伴奏琴弦的折磨,蒙毅這一生大概是不死不忘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因素,全都是因為……那個羸弱的公子,輕易妥協自戕而成。
趙高可恨,可是扶蘇又如何不可恨?
蒙毅的心,除了蒙恬,這世上恐怕再無人知曉了。
清早,蒙恬醒來時,扶蘇還縮卷在他的懷裡。
兩人作業胡鬧了半宿,此刻扶蘇的身上印著的,幾乎全都是蒙恬烙下的痕跡,他乖巧得縮成一團,長發散開的樣子,凌亂的搭在肩頭,那一雙唇水水潤潤,紅得像是染了胭脂一般,蒙恬看著,不由得微微擰起了眉,因為……他覺得他似乎又起反應了。
可扶蘇並不知道,他睡得很沉。
昨晚上被鬧得有些厲害,扶蘇此刻睡得很香,只是他下意識的一個翻身時,大腿好像碰到了什麼,讓他懵了一下,便下意識地伸手一摸!
扶蘇瞬間驚醒,可是蒙恬卻突然又朝他壓了下來,將他的唇給堵-住,還順帶扯--開他的雙--腿,一個悶--哼就抵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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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也沒再繼續,他掌心撫摸扶蘇的後背,便順手扯了一邊的帕子給扶蘇簡單的擦了一下,就將人給塞進被子裡面:「你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廚房弄點熱水」。
「別……」扶蘇急忙將他抓住:「你現在別去,還是……還是一會再去吧」。這一大清早的突然就要熱水,除了那檔子事還能有什麼事?扶蘇臉皮子沒這麼厚,所以他情願忍著。
蒙恬知道,他抿唇一笑,尋了褻衣穿上,便坐在床邊。
扶蘇被他鬧了這麼一陣,雖然累,可此時卻也有些睡不著了,他抬眼盯著蒙恬,也不知是想起什麼,便伸手朝蒙恬臉上摸去,蒙恬順勢將扶蘇的手給握住。
兩人靜靜地看了對方片刻,扶蘇忽而輕笑:「上輩子,你對我那般忠心不二,是不是那時便已經對我起了心思?」。
蒙恬一怔,而後微微搖頭:「許是有,只是當時我自己不知而已」蒙恬聲音低低的說:「當初看你就在我身邊自盡,我都不知當時是個什麼感覺了,也許還有一種感覺,便是可恨當初為何沒有帶著你直接起兵,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可以重新來過」。
扶蘇淡淡一笑:「雖然是重新來過,但有些事還是不一樣了」。
蒙恬點頭,他想起自己的弟弟,不過……對於蒙毅現在的情況,蒙恬不好多說什麼,他伏下身將扶蘇擁住道:「趙界這裡,除了大將軍王禔,便是我弟弟蒙毅在這裡,當初小毅也是深受陛下寵信與重用,只是他與趙高有些過節,怕是受了趙高不小的折磨,日後若是你們相見,小毅若是待你不敬,你還多擔待一些才是」。
扶蘇點頭:「我知道,蒙毅與你都是我大秦肱骨之臣,趙高當年能那般對我,必然是不會輕易繞了蒙毅的,我雖然不知他今生與上輩子的性子,是否存在什麼差異,但想來也不會差得太多……」說道蒙毅,扶蘇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對了,你還記得沈釗嗎?」。
蒙恬點頭。
扶蘇皺眉,道:「沈釗是你當初安排給我的人,故而我從未懷疑過他,可是之前我們在凹下嶺被冷燃的人襲擊的時候,沈釗卻突然消失不見,便是這些日子,也不見他有回來,這沈釗到底是何來歷,你可明白?」。
蒙恬聽得意外,這件事,扶蘇並未在回信里說明。
「發生這樣的事,你為何不在帛卷之上明言?」。
「現在我們都無事了,這件事我也不想影響你在北地的正事,故而才一直沒說」。
蒙恬皺眉:「你說的冷燃……是誰?」。
「他是冷將軍冷嵩的獨子,如今是在凹下嶺山寨的少寨主」扶蘇道:「虧得上次是遇上了他的人,不然恐怕事情還會鬧得更大」。
「哦?」蒙恬意外:「你對他手下留情了?」。
扶蘇失笑:「真要說來,不是我對他手下留情,而是他對我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