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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8:01 作者: 棲見
    陸嘉珩:「……」

    陸嘉珩悟了,眉間褶皺一松,輕輕「啊」了一聲。

    然而此時在初梔看來,他這一聲「啊」就跟承認了似的。

    初梔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坦然大方,乾脆又利落的承認了。

    初梔第一場戀愛持續了一周,約會兩三次,最終以看見男朋友和他前女友抱在一起啃作為終結。

    第二次戀愛維持了兩周,初梔覺得它此時正處於搖搖欲墜的懸崖邊緣。

    她眼睛紅了,眼眶卻乾乾的,不知道為什麼,一點眼淚都沒有。

    初梔抬起手來,手背用力的蹭了一下眼睛,聲音啞啞的:「陸嘉珩,你真討厭,你怎麼還是那麼討厭。」

    其實這看起來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因為一個稱呼的問題,多麼幼稚,多麼不可理喻,又矯情又作。

    但是只有初梔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這一個稱呼的問題。

    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導火索,一下子,她心底所有深埋的不安全感都被點燃了。

    和陸嘉珩談戀愛這件事,初梔鼓足了勇氣,甚至大概是她這輩子目前為止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

    他這個人太不適合做男朋友了。

    無論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後來一次一次的撞見和相處,都在告訴她這個人不行。

    但是他後來對她那樣好,真摯又耐心,沒有那個女孩子會不心動,會不心懷期冀,也會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特別的那一個。

    她不知道他對她的喜歡能夠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他目前表現出的這份喜歡里有幾分是真實的,又有幾分只是他的習慣。

    太不安,太忐忑,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

    大灰狼自稱自己吃素了,來到小兔子的家門口,說小白兔,我喜歡你,你跟我走好不好呀。

    小兔子最開始不相信他,她緊鎖門扉,說什麼也不給他開。

    大灰狼耐心極了,也溫柔極了,他每天給她送來盛開的鮮花,他用荷葉裝滿晨露,他為她采最大色彩最鮮艷的胡蘿蔔。

    小兔子防備了他一天兩天三天,最終還是沒辦法,她不小心喜歡上大灰狼了。

    雖然他脾氣又差,還喜歡欺負她。

    小兔子想,大灰狼這麼壞的一隻狼,怎麼可能突然變好了,他肯定是想把我騙出來,然後吃了我。

    那我就暫且開門跟他走吧。

    誰讓我那麼喜歡你。

    我把心臟剖開來給你呀。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句寶寶引發的血案(並不是

    初初確實一直沒安全感,誰讓殿下以前劣跡斑斑(吃瓜

    第47章 四十七塊

    火鍋店是八爪魚選的,最後敲定還是學校旁邊的那家火鍋店。

    聽到的時候,初梔愣了一下,對於那個有故事的火鍋店心裡有點陰影,不過還是沒說什麼。

    晚上,初父和鄧女士從海南回來,剛好來接初梔回家。

    她原本就隔周回一次家,東西不多,開學來的時候一個書包一個行李箱,走的時候還是那些。

    海南陽光明媚,初父來比走的時候黑了不止兩個色號,初梔一上車,車門開了冷風竄進去,鄧女士縮在后座裹著個羽絨服哆嗦。

    她一邊哆嗦一邊撲過來抱住初梔:「我的寶貝兒想不想媽媽?我就說讓你跟我們一起去你偏偏不要的,今年咱們去海南過年吧?啊?」

    初梔任由她抱著,低垂著眼抿了抿唇:「我不想去海南過年。」

    鄧女士敏感地察覺到女兒情緒不高,有點詫異:「怎麼了,考試沒考好?」

    初梔搖頭。

    「跟室友還是同學吵架了?」雖然這麼問,但是鄧女士也有些疑惑,自家女兒的性格她最清楚了,實在不太會發生和同學吵架之類的事情。

    果然,初梔還是搖了搖頭。

    鄧女士頓了頓,最後還是試探道:「有男朋友了?」

    她這句話一問出來,前面駕駛座上初父頓時就警惕起來了,眼睛從後視鏡看過來,眸光明亮。

    「……」

    初梔感覺自己從沒見過初雲飛同志這麼犀利的眼神。

    她微微抿著唇,小動物一般天然的求生意識使她認真地想了好幾秒,停頓片刻,最終還是心虛地搖了搖頭。

    鄧女士見狀,露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初父倒是鬆了口氣的樣子,一邊開著車一邊悠然道:「這么小談什麼戀愛,怎麼也得等到大學畢業吧。」

    鄧女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初雲飛你是多老的一個古董啊你?哪有大學畢業才讓談戀愛的,現在不下手,到時候優秀的男孩子都被人挑沒啦!」

    初父恬淡又與世無爭地說:「不等著我女兒跟別的小姑娘跑了的男人都是睜眼瞎,這種人裡面還有什麼好挑的?」

    「你說的真有道理,想當年我就是睜眼瞎,放著那麼多追我的高富帥不要嫁給了你這個青年謝頂的。」

    「你還喜歡穿麻袋。」

    「上個世紀的老古董別跟我說話。」

    初父笑呵呵地:「呵呵。」

    初梔:「……」

    *

    原辭比她晚一天,要第二天最後一科才考完,於是火鍋約在第二天晚上。

    初梔回家當天晚上手機放書房充電,一個懶覺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洗漱。

    結果手機被簡訊和電話刷爆了。

    陸哥哥三個字鋪天蓋地的。

    初梔手指一顫,有點不敢回。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她覺得昨天的行為好像是有點幼稚,有點衝動,也有點莫名其妙。

    平心而論,自他對她說過喜歡以後,他並沒有做過什麼錯事,甚至連之前那種有些出格的事情都沒有,他實在不應該為她的不安全感買單。

    她剛剛洗漱完,長發散亂的垂著,赤腳蹲在書房的地板上,發梢掃過白皙的腳背。

    初梔把手機重新丟回到地上,跪坐在地板上有點苦惱地撓了撓下巴。

    手機震動再次響起。

    嗡嗡的聲音在地板上顯得格外清晰,初梔猶豫了一會兒,抓起來看了一眼。

    簡訊就兩個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關門

    初梔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歪了歪腦袋,拿著手機靠在牆邊,一抬頭,就看見書房陽台上面垂下來兩條腿。

    只兩條腿,沒有身子,從她家陽台上面垂下來,一盪一盪的。

    初梔手機啪地丟在旁邊,嚇得差點叫出聲來,第一反應就是衝出書房喊人。

    還沒等她喊出來,那人剩下半個身子也露出來,他手臂抓著上面的欄杆,做引體向上似的,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賁張,衣擺隨著動作往上竄,露出腹肌和勁瘦的腰線,人魚線向下隱沒在睡褲里。

    他手臂緩慢伸直,終於緩慢地露出了線條利落好看的下頦。

    初梔認出他來。

    她抖著手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關書房的門了,跑到陽台唰地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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