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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8:01 作者: 棲見
    這下他坐著,她站在他面前,變成了她低垂著頭看著他。

    這感覺新奇而前所未有,從上面看,陸嘉珩仰著頭看著她,有一點眼巴巴的樣子。

    初梔頓時有一種掌握了主導權的感覺。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頗有氣勢的鼓了鼓臉頰:「你先起來把藥吃了,然後回家去睡覺,睡醒就退燒了。」

    陸嘉珩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眨眨眼,乖乖地看著她,半晌,慢吞吞地開口:「我站不起來,我好虛弱,沒力氣。」

    初梔:「……」

    初梔抿了抿唇,掙扎了一下,把手伸過去一點。

    陸嘉珩揚著眼睫,盯著她白白嫩嫩的手心看了一會兒,抬手握住。

    他的手修長,溫度滾燙,抓上去將初梔的手整個都包住了,就這麼一動不動地握了幾秒,才假模假樣地借力站了起來。

    他站定在她面前,手沒馬上放開。

    初梔輕輕地往外抽了抽。

    陸嘉珩鬆開手,撿起她遞給她的藥,突然道:「我家裡沒有暖氣。」

    初梔反應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眼睛瞪大了一點兒:「可是……」。

    她說不下去了。

    陸嘉珩低垂著眼看著她,臉頰大概是因為有點發燒緋紅,薄唇輕啟,低低地喘了口氣,強調似的重複道:「初初,我家裡好冷。」

    作者有話要說:

    陸·死皮賴臉·厚顏無恥·嘉珩

    陸少的粉底液木有塗臉,他塗的是嘴唇。

    第35章 三十五塊

    北京時間晚上八點半, 陸嘉珩手裡抱著一張電熱毯站在初梔家防盜門門口,黑髮濡濕, 微微抿著唇,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小狗。

    初梔也站在門口,猶猶豫豫地看著他。

    她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電熱毯也挺管用的哦?」

    「……」

    陸嘉珩「嗯」了一聲。

    初梔有點手足無措,想了想,又蹬蹬蹬跑回屋子裡去,兵兵乓乓好一會兒,拖出一個電暖氣,推到他面前來:「我爺爺奶奶有的時候來會用這個,也借給你好了, 你把它放在床邊, 就像有暖氣一樣了。」

    陸嘉珩無話可說。

    就在剛剛,初梔甚至還給他翻出了一疊十好幾張暖寶寶, 還有一個暖手寶, 一個熱水袋。

    這實在是很貼心了。

    初梔抬眼看看他, 又看看他,內心不安極了。

    現在十二月中旬,昨天還下了雪,可以說是目前為止最冷的時候, 這個天氣沒有暖氣,房間裡實在是很可怕的。

    而且這個人也確實發燒了。

    初梔有點於心不忍。

    陸嘉珩倒是沒說什麼,很安靜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電熱毯和電暖氣, 拖到門口。

    樓道里沒有暖氣,防盜門一開,冷風灌進來,初梔只穿了件棉質睡裙,被吹得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直打哆嗦。

    陸嘉珩面帶潮紅,微微頷首:「那你也早點睡,晚上被子蓋好,別也感冒了。」

    初梔:「……」

    初梔的良心好痛啊。

    她皺著眉,十分猶豫糾結的站在門口,覺得自己內心飽受煎熬。

    男人微微垂著頭,拖著電暖氣拖出門口,樓道里安靜無聲,冰冷的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鑑人。

    陸嘉珩往前走了兩步,沒回頭,聽見身後有防盜門輕微的響聲,緊接著是微微的阻力。

    他回過頭來。

    初梔一條腿邁出門,一手把著門把,一手拉住了電熱器的電線,微微偏著頭不看他,露出一側通紅的耳朵,「你還是進來吧。」

    陸嘉珩沒說話,側頭看著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安靜片刻,初梔轉過頭來,黑眸在走廊略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亮晶晶的,有些羞惱的樣子:「你進不進呀。」

    陸嘉珩明知故問:「叔叔和阿姨----」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初梔耳朵更紅了,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壞事似的:「不在家……」

    陸嘉珩抿了抿唇,抱著電熱毯又拖回到了房間裡。

    他自己作了一下午,現在貨真價實地發了燒,雖然不算很高,但是確實覺得頭腦有點發漲。

    他回手關上門,站在玄關門口,垂著眼看著她。

    房間裡安靜極了,只有你猜毛絨絨的大尾巴掃在地毯上的輕微沙沙聲響。

    初梔垂著眼,聲音輕輕的:「只今天。」

    陸嘉珩看著他柔軟的發頂,在燈光下泛著一點柔軟的絨毛感。

    「嗯。」他輕聲應聲。

    「你明天去交暖氣費。」

    陸嘉珩笑了:「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學校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初梔卻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感,臉燙得像是也被傳染了在發燒一樣。

    初梔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

    她清了清嗓子,拖著電暖氣重新拖回到房間裡。

    初梔家裡三室一廳,一個房間平時空著,偶爾爺爺奶奶過來,房間裡久無人住,雖然平時也有一直在打掃,但是還是有一點舊舊的,灰塵的味道。

    陸嘉珩坐在沙發里,微微仰著頭,看著初梔懷裡抱著被子枕頭什麼的,一趟一趟進進出出的折騰。

    他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單手撐住眉骨:「你在幹嘛?」

    「幫你換被套,」初梔一邊從這屋折騰到那屋,看都沒看他,「還有床單,」

    她手裡抱著粉白的一床被子,從一個房間搬到另一個房間,一邊嚴肅地皺著眉教育他,一本正經地:「發了燒還穿那麼少就站在門口,這麼冷的天氣不交暖氣費,退燒藥都是過期的,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呀?」

    陸嘉珩撐著下頜看著她忙來忙去的小身影,懶洋洋地笑了笑:「嗯,就不小心。」

    初梔瞪了他一眼,抱著枕頭走了。

    她剛走,陸嘉珩手機震動響起,程軼的大嗓門依然有極強的殺傷力,雷霆萬鈞,仿佛能夠穿透耳膜:「陸嘉珩我日你大爺的,你他媽到底回不回來了?!」

    陸嘉珩喉間帶著一點不適的灼燒感,聲線也不太對,語氣聽起來卻帶著種悠閒的愉悅:「不,你自便。」

    程軼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掛了電話了。

    程軼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目瞪口呆:「這個逼外套也不穿,到底跑哪兒去了。」

    程軼之前送初梔回來過一次,知道她家也在這個小區,雖然具體哪裡不知道,但是基本也想得到陸嘉珩是去找她了。

    他縮著肩膀冷得嘶嘶哈哈的,一邊出門摔上他家房門,一邊下樓一邊大罵著陸嘉珩這個重色輕友的人渣。

    隔著一層天花板和一層地板的陸嘉珩打了兩個噴嚏。

    還沒打完,初梔從房間裡出來,走回到燈光下。

    陸嘉珩微張著嘴,看著她繞過沙發,走到他面前來,單手撐著沙發扶手,傾身靠近,柔軟微涼的小手輕輕覆蓋住他發燙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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