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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6:40 作者: 焦尾琴鳴
「支援前線?哪的前線?淮軍在和誰打?」果然,不只徐婉不知道,有人搶在她前面問了這個問題。
「就是開陽呀,都打了一天了。」
!
「那不是乾軍在打嗎?」徐婉詫異,脫口而出。
「嗨,乾軍哪裡打得過,不過真沒想到,這孟廣廷虎父無犬子,二少真有幾分魄力,乾軍被東洋人打的快頂不住了,孟欽和親自帶了兩個師去支援。要是都這麼團結就好了,我們也不至於被各路洋人騎在腦袋上拉屎。」
原來他是去前線了,徐婉往北邊望去,他們之間註定是少了些緣分。
輪船駛向大海,遙遙望去海天一色,只有幾隻海鷗一邊鳴叫著一邊從海面上掠過,聽不出是生機還是悲愴。
這場戰役並不好打,東洋軍隊還是第一次被淮乾兩軍夾擊,氣急敗壞的東洋軍隊轉而主攻淮軍,還動用了許多重型武器。而迎戰的淮軍不知為何,不僅沒有畏懼,反而士氣高漲,最後攻占了東洋軍的陣地。
這一場戰役結束後,南三省和乾京的報紙上都是振奮人心的文字,而淮軍主將孟欽和身負重傷的消息被壓下來了。
孟欽和清醒還是一周後的早晨,孟欽文剛送走給孟欽和檢查傷勢的醫生,回到房間時,只見孟欽和眉頭緊蹙,額頭上不停流著汗,看起來在忍受著什麼極其痛苦的事情。
他胸口中了彈,加之指揮所也收到敵軍的轟炸,幾乎塌陷。孟欽文去陣地的時候,他身上的血糊了一片,仍在堅持指揮,等對面的敵人都打光了,撐著的一口氣才突然散掉,昏了過去。
見孟欽和這麼難受,孟欽文擔心他傷勢惡化,準備讓傭人去將醫生叫回來,哪知他剛將門打開,只聽見身後孟欽和沉聲喊了一句,似乎是誰的名字。
孟欽文轉過身去,只見孟欽和已經醒了,他連忙走過去:「醒了,還好嗎?」
孟欽和緩了一會,沒有回答他,醒來的第一個問題是:「最後怎麼樣了?」
孟欽文苦笑,「你這麼拼命,自然是打贏了!當然,後來路上還遇到最後一小股東洋兵,都被我指揮著打死了,一個不剩!」
「行啊你,我以前沒白教你!」孟欽和抬起手,笑著拍了拍孟欽同的手臂。
不過牽扯到了傷口,他的手頓了一下,見孟欽文擔心,道:「不打緊。」又問:!:「她們母女怎樣了?」
「現在應該已經在海上了,再過一個月就能到舊金山,放心吧。」孟欽文想起什麼起來,又道:「我沒想到,老頭子這麼喜歡糯糯,聽說要去美國了,還派人去劫,可惜去晚了一個鐘頭,船早就開走了。他甚至都放出話來,只要人能留下,什麼都好說。」
孟欽文說著看了一眼孟欽和,然後孟欽和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並沒有在他說話。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什麼夢?」
「我夢見……」孟欽和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忍心說下去。
他夢見徐婉死在了他的車前,連同她腹中他們的孩子。滿地都是血,染紅了地上掉落的百合花。
她閉上眼之前最後一眼看向了他,沖他笑了一下,像一把刀在他心裡颳了一下。
那場婚禮最終因為這場意外,耽擱了一個小時。
晚上官邸婚宴的時候,從醫院回來的宋存山神色閃躲,孟欽和叫住他,「人怎麼樣了?」
宋存山怕觸他的霉頭,小聲道:「二少,人沒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又吩咐:「找個好地方葬了吧,她還像還有一個弟弟,立豐銀行上的錢再添十萬,都給她弟弟吧。」
說完,便走回宴客廳,敬他的賓客來者不拒,不怎么喝酒的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
他們都笑二少是娶媳婦太高興了,他喝得爛醉,見滿堂笑語,嘴角也跟著笑了一下,眼睛裡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這樣婚禮雖然有一點小插曲,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但之後的幾年裡,楊詩音始終耿耿於懷。
那一世,他除掉了孟欽同、戴笠夫,還軟禁了歸國不久的孟欽文。孟司令身邊無人,只好將兵權都給了他。孟欽和順水推舟,以照顧孟司令身體不佳為由,徹底軟禁了他父親,自己當上了淮軍的總司令。
只是人並不!不是順遂了就能快活,後面的事情誰能料得到呢?
那時孟欽和剛手握整個南三省的大權,忙著四處巡視整頓,好幾天才能回一次金城。
他不能像少時一樣總陪著詩音彈鋼琴、畫畫,偏偏她又是生性浪漫的人,她起先是抱怨,後來變成爭吵,最後不知道在哪聽說他在外又有了女人,便一直和他冷戰。
他的解釋詩音並不聽,她總有他無法辯駁的說辭,「你還敢說你在外面沒有女人,我們結婚的時候不就撞死了一個嗎?」
他們也一直沒有孩子,雖然他好像表現的並不太計較,可詩音介意,像是執念一般。可孩子哪裡是想要就能要的呢?她身體早就在上一次的流產中受過損傷,醫生說生育的可能性很小。
也是那一年,孟欽和的父親在一天深夜裡暴斃,負責照顧他父親的人很是怠慢,等孟廣廷身子僵硬了才發現人沒了。
從孟廣廷去世開始,孟欽和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比從前孟廣廷的脾氣還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