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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6:40 作者: 焦尾琴鳴
    聽她這麼說,他眉頭又緊了幾分,聲音轉冷:「陳立?我讓他先走了,這裡是軍事重地,他不能留在這。」

    留著她在這不讓她找糯糯,又擅自叫走了她的人,他到底是要幹什麼?

    徐婉有些惱了,孟欽和看了她一眼,道:「糯糯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但是有線索了。」

    「什麼線索?你是不是知道糯糯在哪了?」

    他看了她一眼,側過身將床頭柜上的藥端過來,道:「你暫時不必知道,先把藥喝了。」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她是個識趣的人,若是旁的,他那些要事她絕不會多嘴一句,可如今卻關乎她女兒的性命。她哪裡能暫時不必知道?

    徐婉沒有再說話,趁他側身去拿藥的時候,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只是這個時候,她突然才發現她身上此時並不是先前那身旗袍,而是套了一件男人的襯衣在身上,再無其他。她穿成這樣能去哪呢?

    這房間靠窗的地方還有一張書桌,書桌的右側是整個南三省的地圖,顯然他在這個營地的房間。

    他已然是一個要和他心愛的未婚妻結婚的人,卻這樣把她留在他的臥室。

    徐婉將被子拉到了胸前,她的身子微微發著顫,臉一片脹紅。

    孟欽和回過頭見徐婉發顫,原以為她是冷的,不知她為何坐起來,想扶她躺回去,卻聽見她冷冰冰問:「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他稍愣了一下,不成想她是在在意這個,只說:「你昨天的衣服已經濕透了,我這裡沒有女人的……」

    孟欽和話音未落,被徐婉打斷,還是同一個問題:「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是我怎麼了?」他原做好了她因為糯糯會與他爭吵,與他哭鬧,卻不曾想她會在這件事上要與他置氣。

    「沒怎麼。」她冷笑起來,「孟二少,我只問您一句,如果昨天這裡躺著的不是我,是這世上任意一個身世清白的女人,您也敢這樣理直氣壯地脫她的衣服嗎?」

    「如果這裡躺著的不是你,那我就不用管她的死活。」他說完,轉過身就往外走。

    徐婉也不再與他辯駁,仰著頭靠在床頭,神態疲憊到了極點,「是不是一個人一輩子,只要走錯一步,永世都不能夠翻身了?無論她做什麼,無論她想怎麼補救,都是沒有用的。連同她的孩子,也要被她連累。」

    他原本已置氣往外走,聽她這麼說,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她仰著頭,眼淚正好從她臉上滑下,順著她的脖子流下去。

    有些事他知道她會在意,只是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在意,她看上去是那麼要強的人。

    徐婉並不想要誰憐憫她,更不想在他面前哭,她側過身去,將臉轉向里去。只是那腳步聲慢慢朝她過來了,在她的床邊停下。

    他沒有說話,靠過來輕輕碰了下她的背,可剛碰到又縮回去了,最後遞了一塊手帕給她。

    徐婉仍然沒有回頭,卻還是接過了的手帕,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你再躺幾天,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去見糯糯。」他頓了一下,又說:「再信我一次。」說完,他便出去了。

    他出去之後,有醫生和護士進來給她量體溫、輸液。原來這營地里還是有護士的。

    那護士有些年紀了,很熱情,見徐婉神情憔悴,刻意與她搭訕:「你比昨天好多了,昨天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滾燙的。」

    侍從官已經在門口等孟欽和半天了,見孟欽和出來,連忙上報:「二少,招了,那人耐不住拷問全都招了。」

    他大步走向審訊室,經過兩扇鐵門,那屋子裡放了好幾盆炭火,熏得人眼睛疼。在燒的火紅的炭火盆跟前有一個刑架,架子上綁著的是昨天那個所謂的拾荒人,已經遍體鱗傷。

    陳立也在一旁,孟欽和的人雖然還沒有動他,可他從昨天到今天目睹了淮軍他們審訊的全程,在一旁光是看著已經直哆嗦了。

    金城的某個房間裡,糯糯已經抱膝縮在床角兩天了。這種雕花的架子床糯糯以前沒見過,房間裡的家具都是這個顏色,陰沉沉的暗紅色。

    兩天前的下午糯糯被幾個人擄上汽車,然後一直被關在這裡。糯糯不知道她媽媽什麼時候能夠帶她回家。

    雖然每天都有人往房間裡送吃的,可糯糯什麼都不敢吃,她媽媽教過她不要亂吃別人的東西,因為不知道他們會往吃的裡面放什麼。

    不過後來糯糯發現每天給她送飯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姐姐,她沒什麼惡意。糯糯不吃東西,她似乎比糯糯更著急。

    也是那天下午,女傭將小姑娘兩天沒有吃飯的消息通過侍從官,層層匯報給了這座府邸的主人。

    第103章

    那天下午,糯糯那間房間來了好幾撥人,起先來了個穿軍裝的叔叔,不一會兒又有一些傭人簇擁著一位有些年歲的女人過來了,他們都叫她「三姨太」。

    那三姨太還知道糯糯的名字,「糯糯長糯糯短」的哄著,親自給糯糯餵飯。糯糯偏過頭,嘟著嘴仍不吃飯,只說:「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要回家,我要見我媽媽。」

    三姨太折騰了半個多鐘頭好說歹說也餵不進一口飯,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回去了。臨出門時,她又看了糯糯一眼,對她的貼身傭人劉媽苦笑道:「瞧這小傢伙長的,和他爹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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