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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6:40 作者: 焦尾琴鳴
    這陣子倒比徐婉想像的要順暢些,因為何奉洲的幫忙,徐婉又多認識了些在南三省干實業的朋友。撇開戴立夫不談,最幾年南三省的政策一直是好的,眼下南三省政府大力扶持民族工商業,對這些民族企業減了不少稅,擴張也是常事,在貸款上需求一直都有。他們又是何奉洲的朋友,談起生意來也爽快。

    不過徐婉偶爾也有遇到一些狀況,有一次和幾個商界的朋友吃飯,有一位姓康的老闆突然問徐婉,「聽說徐小姐是從平城過來的,之前是不是來過坤州,總覺得以前在哪裡見過。」

    徐婉其實也不記得是不是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當初在舞廳,還是在她陪孟欽和出席的那些酒宴上。好在桌上那些人也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徐婉敷衍著笑了笑,「怕是您記錯了。」別也沒有人再深究了。

    畢竟也不缺反談資,如今這飯局上除了時事生意,談的最多的便是孟家的喜事。席上有人似乎還收到了請柬,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

    席間還有人說起楊詩音,有人說她曾經在德國就已經結過一次婚,沒想到二少還不嫌棄她,諸如此類的話。

    徐婉低著頭裝作沒聽見,也不想加入他們的談話。她一直覺得孟欽和和楊詩音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一對,或許這個觀念從上輩子就開始在她心裡紮根。這年頭女人活著實在艱難,她只覺得脊背發涼。楊詩音家世好尚且如此,於她呢,她那樣的出身,還孤身帶著一個女兒。那些男人背地裡又該怎麼說起她?

    雖說婚事將近,楊詩音這陣子卻心情越發煩亂,一會高興一會有莫名的生氣,她的怨她的氣不敢跟孟欽和直說,只能與詩清通通話,左一通電話右一通電話的,詩清也有些煩了,只好道:「你這樣下去不行,你若是總覺得他心不在你這了,你得把他的心找回來,是不是?」

    可將一個人的心找回來,這怎麼是件容易的事情。楊詩音如今在金城朋友也不多,往來最多最信任的也就只有杜江明。不過畢竟他是個男人,也是她與孟欽和共同的朋友,楊詩音也不能事事都與他講,只能旁敲側擊問問孟欽和的事。

    杜江明倒爽快,開玩笑道:「這電話裡頭說不明白,你若是不嫌,改天我到維瑞官邸來提前討你們一杯喜酒喝。」

    杜江明倒沒有食言,在她和孟欽和婚期前半個月的一天下午,果真跑到官邸來做客了。

    他應該提前跟孟欽和打過招呼,那天孟欽和也在官邸,批閱完文件就從樓上下來見杜江明。孟欽和到時,杜江明已經和楊詩音聊了會天了。

    待孟欽和落座,說了沒幾句話,杜江明便將楊詩音使開,「詩音,你不是說你那新從國外弄了些咖啡豆過來,我都來了都不打算讓我嘗嘗嗎?」

    「讓傭人給你磨一杯就是了,怎麼還使喚起我來了?」楊詩音雖然這麼說著,卻已然起身了,還問孟欽和:「維瑞,你要喝嗎?就是我上回說起,五姨娘特意送來的那些。」

    孟欽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杜江明,點了下頭。

    楊詩音剛從會客室走出去,杜江明繞著彎子寒暄道,「維瑞,我見你最近精神不好,可是有什麼心事?」

    孟欽和笑了笑,隨口道:「你也看到了,這張燈結彩的,自然事情多。」

    杜江明似乎不滿意這個答覆,換了種嚴肅的語氣道:「我不是說這個,維瑞,你跟我說實話,就算你生氣我也要問,我就問一句,你現在是不是還想著坤州那位徐……?」

    杜江明話音未落,已然被對面的人冷聲打斷了。他面色不太好看了,冷笑了一聲,「怎麼可能。」

    是啊,杜江明也覺得不可能。他是明白的,當初孟欽和之所以看上那個女人,無非是因為詩音,如今就算他對詩音的感情淡了些,可詩音已經回來了,就在他孟欽和的身邊,怎麼可能還去要一個贗品?

    杜江明有些緊張,鬥著膽子又問了一句:「那你是在牽掛那個孩子嗎?」

    孟欽和的雙眸突然抬起,銳利地盯著杜江明,只是這一回卻沒有再否認了。

    會客室的門虛掩著,楊詩音一直就站在外面。

    第90章 相見

    「孩子」這兩個字楊詩音聽著格外扎耳。

    可她真該好好謝謝杜江明,終於幫她將孟欽和的癥結問出來了。

    前幾天,她的堂妹楊詩清還告訴她,那個孩子應該不是二少的。而如今,孟欽和自己都默認了。

    楊詩音只覺得胸口堵得慌,渾身忍不住地發抖。她難以想像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他是怎麼和另一個女人在多少個夜裡雲雨纏綿,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詩音才慢慢平靜下來。想想也是啊,她曾經和別人也有過孩子,他為什麼不能呢?大概是他對她的報復,也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前塵往事要是再反覆計較,他們便永遠也不要結婚了。兜兜轉轉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好像不能也經不起錯過了。

    楊詩音她正出神,門突然被拉開了。看到孟欽和的那一刻,楊詩音下意識往後一縮。

    這個時候她原本該質問他,跟他發脾氣。可她不知怎麼,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只笑著問:「我突然忘了,你們是想喝什麼茶去了?」

    楊詩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虛,她想,她之所以這樣只是因為她的修養告訴她,偷聽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並不是出於別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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