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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3:16:40 作者: 焦尾琴鳴
「怎麼了?」二樓吃飯的人聽見聲響問跑堂,紛紛站起來。
跑堂的也有些懵了,放下手裡托盤往圍欄那裡看。
徐婉原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可這齣《玉堂春》總讓她想起別的,便也和胡潤生跟著人群走到圍欄邊去。
只見幾個身穿淮軍軍裝的士兵將戲台上的鑼鼓往台下仍,怡園齋管事的也趕來了,不知是什麼情形,但知道這些當兵的不好惹,只好在一旁打圓場,「消消氣,消消氣,幾位爺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好好說。」
那幾個士兵剛要下去,有一個小生裝扮的人卻站了出來,攔住那幾人的去路:「敢問幾位爺,《玉堂春》是旦角名戲,在這怡園齋里也不是唱的第一場,從前可以為什麼今天就唱不得了?」
哪只他剛說完,就被一個士兵揪著衣襟拉了起來,「我們長官就在樓上,你再說一遍試試。」
可那個小生無所畏懼,竟吼了出來:「有什麼不敢說!我還是那句話,從前唱的為何今天就唱不得,難道是有誰心虛嗎?!」
只見那幾個士兵抬頭看了一眼,像是得了什麼令一樣,將那個小生扔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
徐婉抬頭往三樓看去,才發現程斌正往包廂里走。
胡潤生也看見了,嘆了一口氣,「我剛才聽人說,他那個瘋掉的姨太太從前就是這個戲班子的。」
怪不得程斌會心虛,徐婉又往三樓看去,程斌已經進包廂了,他那個包廂的陽台上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她正準備收回視線,卻發現三樓轉角處的另一間包廂的陽台上正站著一個人,似乎還在看著她。只是她一看到他,他便也轉身進包廂了。
那個人雖然沒有穿戎裝,但徐婉一眼就認出了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在那裡站了多久,剛才到底有沒有看見她。
徐婉和胡潤生回到座位上,周圍那些酒客似乎並沒有因此掃興,反而興致勃勃地談論起程斌和花月樓他們的風月事來。
「剛才那個唱小生的是誰啊?都不怕死?」
「不知是不是花月樓以前那個相好的,還是她什麼親戚?」那人想了一下,斷言道:「應該是個什麼親戚吧,不然人都瘋了現在再替她這樣出頭圖什麼呀?」
徐婉從欄杆的空隙里往下看去,還好剛才的毆打已經停止,那個小生已經被戲班子的人扶了下去。
許是孟欽和也在的緣故,徐婉不再想在怡園齋再待下去,待胡潤生吃好了,便趁他不注意付了錢。待結了帳,才和胡潤生一起離開。
胡潤生一直想著請客,不曾想徐婉真的請了他這一頓。畢竟怡園齋的菜不便宜,他們雖然沒點幾個菜,一頓飯下來也是半個月的薪水。
胡潤生皺著眉頭,道:「小婉,你現在剛剛才有了薪水,哪經得起你這樣折騰。」
徐婉走在胡潤生前頭,轉過身去璀然一笑,「你放心,潤生哥,再吃十頓也吃不垮我。」
她一回頭便沒有看路,和從三樓下樓的人撞了一下,徐婉連忙回過頭去,才發現是撞到了一個淮軍的士兵。
因為剛才的事,徐婉對這些淮軍士兵印象不大好,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只道了聲,「抱歉。」然而當她往走廊看去時,才發現這些侍從並不是程斌的人,那個人已經下了樓,許是聽到動靜,也回過頭在看他。
徐婉並不想看到他,低著頭和胡潤生一起從那個人身邊走過去。餘光里,那個人似乎還在看她,不過也是在這個時候,宋存山急匆匆從怡園齋走了進來,宋存山神色匆忙,並沒有看到徐婉,徑直走到孟欽和身邊匯報。
宋存山雖然極力壓低聲音,可還是因為過於激動,被正好經過的徐婉聽到了,「二少,有楊小姐的下落了。」也是在那一瞬,她看到他猛地回過神去,跟宋存山說話去了。
徐婉闊步走了出去。
楊小姐終於回來了,真好。他們之間最後的聯繫也終於斬盡了,一旦有了真品,誰還會惦記著贗品?
徐婉和胡潤生準備坐黃包車回去,只是這個時間馬路旁空著的黃包車有些少,等了許久都招呼不到合適的。
風有些大,等得又有些久,胡潤生怕凍著了徐婉,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徐婉身上,徐婉沒有拒絕。也是這個時候,好幾輛汽車從他們身邊急速駛過去。徐婉認得,這些就是孟欽和的車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也寫好了,明天下午三點發。
第44章 玉堂春
徐婉和胡潤生等了許久的黃包車,終於胡潤生在怡園齋的街角看到一輛。徐婉跟著他走到那條稍顯偏僻的巷子裡,剛準備上車,卻看見一個人渾身是傷穿著白色的戲服襯衣的人從怡園齋的側門跑了出來。
胡潤生原怕什麼不好的人傷了徐婉,伸手將徐婉護在身後,徐婉卻認了出來,眼前這個人就是剛剛那個小生,拆了妝有些難認罷了。
卸下臉上濃彩之後,看身形和相貌,那個小生不過是個十七、八的少年而已。
像是還有人在追他,那個小生仍在跌跌撞撞往前跑,徐婉看不下去,決定幫這個可憐人一把。
胡潤生有些意外徐婉會這樣做,不過也沒有阻撓她。
黃包車剛將那小生拉走,程斌的人就追了出來,見徐婉和胡潤生在巷子口,便問他們:「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渾身是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