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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0:24 作者: 只吃蘇打
被褥和睡衣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響,Carlyle聽見了,放下筆,走到床邊,扣好了珏書睡著時不小心蹭開的三枚紐扣。
珏書的頭髮卷翹凌亂,眼神有些渙散,嘴唇微微抿著,Carlyle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自顧自地說:「我把你弄醒了。」
他們睡前一起洗過澡,用的香波和肥皂是一起挑的,很清新的薄荷和橙子的香味。床頭擺的一瓶藍色的蝴蝶蘭是艾米莉送的,因為還不到早晨開放的時間點,現在花瓣緊縮,看起來不像是蝴蝶,倒像低垂的、放大了的藍色鈴蘭。
不過都是很漂亮、寓意很好的花。
「做了個很糟糕的夢,」珏書對Carlyle說,語氣里摻著鼻音,「夢見你突然消失了,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卻發現你西裝筆挺的,裝作不認識我,叫傭人來把我趕走。」
他們不約而同地鮮少聊起過往,光鮮的記憶一點一點地退讓,Carlyle想起了人生中可以稱之為分水嶺的幾段畫面。
每一段都和珏書有關。
珏書站在二月極寒的陰雨天裡侘傺逡巡。
珏書醉酒後在愛爾蘭對他說「我愛你」。
珏書捧著花目送他坐進警車裡。
珏書抱著貓在倫敦的陽台和他賭氣。
珏書擠在人滿為患的火車車廂中間朝他笑。
他親了親珏書,安慰他:「夢都是假的,我一直在你身邊。」
濕吻了片刻,珏書抱住Carlyle的腰,臉頰靠著他的肩,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問:「現在幾點啊?」
「一點過十五分鐘。我不看了,陪你睡覺。」
珏書沒有問他看的什麼書,「嗯」了一聲,也沒有鬆開Carlyle,安靜到像是趴在Carlyle的肩上睡著了。
Carlyle隔著溫熱的睡衣撫摸珏書的脊背,一開始是不摻雜任何暗示性意味的,後來手伸到了睡衣裡面,珏書的呼吸變重了不少。
他問珏書:「你說快三十了還想去讀書,會被看成是一個怪人嗎?」
「不會啊,」珏書直起腰,認真地看著Carlyle的眼睛,「誰那麼閒,喬嵐嗎?」
Carlyle說「不是,你別冤枉喬嵐」,某一刻像是忽然在燈光曖昧的的臥室里聞到了花香,手掌擦過珏書的尾椎,吻珏書的耳垂:「還睡嗎?」
珏書搖頭:「不睡了。」
他抓著Carlyle睡衣衣領的手往下移了三英寸,仰頭親吻Carlyle的喉結,小聲說:「我明天不用去醫院。」
檯燈靜坐一隅,散發出微弱的光。
Carlyle將珏書按回柔軟的被褥里,俯身含住他的嘴唇,慢慢解開睡衣紐扣的同時,分開了珏書的雙腿。
由於忙,他們有段時間沒做了,Carlyle剛頂/進珏書的身體裡,珏書就痛得失神,用氣聲叫Carlyle的名字。Carlyle退出來少許,沒多久又很眷戀珏書的濕潤溫暖,多擠了很多的液體,重新在珏書的身體裡緩緩頂/送。
珏書渾身發麻,被他抱了起來,連接的位置濕得一塌糊塗,順著大腿往下流,腹腔里像是聚集了上百隻蝴蝶,在潮起潮落的藍色海面上一刻不停地振翅。
每一寸皮膚都相貼的時候,珏書感到無窮無盡的滿足。
他不再是輕浮的,他沉了下來,像一顆原本被鳥銜住的種子終於落回了泥土裡,他從陽光與水分中汲取生命所需,從愛他的人那裡獲得紮根生長的動力,當所有花瓣都綻放,他願意被擷走,願意做他也愛的人胸口上的一朵玫瑰。
清晨五點,送奶工騎著破舊的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裡,后座的奶瓶哐里哐當地相撞。Carlyle擦乾淨珏書的小腹,拉緊窗戶,關掉了檯燈,回到被窩裡抱緊珏書。
難得休息,珏書睏倦到連手指都懶得動彈,Carlyle七點半起床出了趟門,因為他在教會學校的工作是志願性質的,人身限制很少,十點多就又回來了,順道還請了下午的假。
珏書把自己睡成了冬眠的小動物,碰也不給碰,Carlyle脫掉兩人的內褲,抵著珏書的後面磨蹭,沒忍得住重複了一遍晚上一直幹的事。
正午的陽光落在珏書的後背上,他昏昏沉沉地掙扎了一下,有心譴責Carlyle的縱慾,卻沒有那個力氣踐行。
「不做了,」Carlyle順著他,「你繼續睡吧。」
珏書總算得到了安穩,淺眠了半個多鐘頭,似乎是從夢裡得到了啟發,睜開眼問Carlyle:「當初絲絨莊園為什麼要叫絲絨莊園啊?」
「我也好奇,小時候問過我母親這個問題,但她沒有正面回答我。」
他告訴珏書,他母親只是說她是從莊園地下藏書室V區的一本書里獲取的靈感,而他面壁思過時做過一系列的篩選排除,可惜沒能堅持到最後。
「我想去莊園看看,」珏書湊近Carlyle親他,「可以嗎?」
Carlyle說「好」。
珏書又睡了一覺,醒來沖了個澡,吃過午飯便和Carlyle坐進了車子裡。
前兩天他們在二手車行看到了這輛藍色的古董車,二話不說,價也沒砍就買了下來,坐進車子裡檢查發現,這輛車的的確確是原先絲絨莊園的那輛,頗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Carlyle開車,珏書坐在他身邊,今天劍橋天氣晴朗。
去絲絨莊園的路熟悉又陌生,成片的香柏樹快速地後退,河流相比以前窄了不少,不過河水流動依舊不急不躁,澗邊水草里長著星星點點的黃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