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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0:24 作者: 只吃蘇打
    「算了,」珏書放棄盤問,賭氣一樣地抱起貓,「不告訴我就算了。」

    喜光躺在珏書的懷裡乖巧親人,Carlyle手足無措地站著,微風拂進屋子裡,吹動窗簾,珏書便往陽台走了幾步。

    溫暖且和煦的倫敦晴天,和很多其他珍貴的東西一樣可遇不可求。

    Carlyle想自己應該承認跟蹤珏書的,因為珏書聽了會高興,即便那不是事實。

    「把貓放下吧。」他說。

    「怎麼了嗎?」珏書抬起頭,臉還靠著喜光暖烘烘的皮毛。

    Carlyle不知道說什麼,就說:「讓它多活動活動,不要吃完了立刻睡覺。」

    珏書「哦」了一聲,放下喜光,扔了個毛球讓它自己玩會兒,後背離開陽台欄杆,說:「可是你——」

    ——不要總是說無意義的對話了。

    Carlyle向前一步,按住珏書的腰,低頭吻上他的嘴唇。

    第60章

    絲絨莊園 60

    從陽台一路磕磕絆絆進臥室里,珏書跌坐在並不柔軟的床上,襯衫的一排紐扣解到小腹,半個肩膀露了出來,上面有新鮮的、紅色的指痕。

    氣息漸漸穩定了下來,唇齒交纏的時候,珏書能夠分出心,感受到Carlyle粗糙的手掌在他的身體各處遊走,前胸到後背,刻意地在他很敏感的部位多做停留。

    他怕Carlyle彎腰容易扯到傷口,主動調整好姿勢,雙臂搭在Carlyle的肩上,跪立著和他接長若漫無邊際的吻。

    又要讓珏書為他付出許多。

    Carlyle的手停在珏書腰側,只剩一點,襯衫就要被完全從褲子裡抽出來,他們緊貼在一起的皮膚是不分伯仲的灼人,即便接近半裸的珏書覺得冷。

    「怎麼停下了?」

    珏書朦朧地睜開眼,流露出很迷惘的表情,說話時討好般地蹭著Carlyle的嘴唇,伸出舌尖去舔,立不直的腰塌了下去,得靠Carlyle的手臂撐著。

    珏書的房間裡除了那瓶即將過期的潤滑劑什麼也沒有,Carlyle動搖過決心,可是一當珏書趴在他耳邊,對他用氣聲說「我想做」,理智即刻被焚燒殆盡了。

    他扯掉珏書的內褲,很快又脫掉了自己的,吻落在珏書的鎖骨和肋骨上,濕淋淋的一片,叫他換個姿勢,大腿環住他的腰,坐進他的懷裡。

    屋子裡的窗簾拉了一半,光線明亮,吮吸聲和抑制不住的喘息起起伏伏,珏書在生理上感到脹滿,痛得難以承受的時候,就會急促地呼喚Carlyle的名字。

    Carlyle一一答應了下來,吻走珏書搖搖晃晃綴在眼角的眼淚,心臟有類似被荊棘貫穿的痛楚。

    他聯想到依靠萵苣姑娘的眼淚重獲光明的王子,手指便穿梭在珏書不長不短的黑髮中,往下一寸寸地撫摸他的脊骨。

    珏書抱住Carlyle的肩,胡亂地動了十多下,就停了下來,用軟塌塌的嗓音央求Carlyle:「你動一動,我沒力氣了。」

    珏書真正睡著是在下午四點多。

    窗簾嚴絲合縫,晦澀不清的氣味充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Carlyle替他掖好被子,附身吻了他的額頭,確定珏書會被一個輕盈美好的夢包裹住後,穿好衣服離開了臥室。

    喜光趴在沙發麵前的地毯上,剛剛它擅闖臥室,越是暗的地方眼睛就越亮,珏書好像覺得很羞恥,臉埋進Carlyle的肩窩裡,留下幾個淺淺的咬痕。

    Carlyle不想讓珏書看見的信,被風颳到了地板上。

    出什麼樣的心境和目的寫下的這封信,Carlyle至今仍記得。同十八歲的自己相隔七年多,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曾經有多不成熟、不留餘地,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他把兩個人的關係依舊攪得一團糟,總在錯誤的時間做著一塌糊塗的事。

    德國空軍註定會來炮轟倫敦,到那時候,他和珏書相隔千里,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想讓珏書去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呆著,所以不得不哄著他一點。

    為了毀屍滅跡,Carlyle特地將那封信帶出了家門,扔進巴士站台旁邊的垃圾桶里,同時在心裡暗罵自己是「iot」。

    六點多回來,天將黑透,珏書還沒醒,睡得昏昏沉沉,Carlyle去樓下問房東太太借了一隻寬口花瓶,按照花店老闆的提醒,摘掉根部的塑料薄膜後插進花瓶里,還撒了點阿司匹林。

    他的插瓶技術比不上珏書,怎麼擺弄都不大順眼,好在月季花開得實在漂亮,散發出豐盈自在的香氣,Carlyle將它們抱進臥室里,放在距離珏書那邊的床頭柜上。

    或許是花瓶磕在桌面上發出的聲音太響,珏書伸出手拽了拽被子,做出隨時要拱進被窩裡的樣子。Carlyle只給他的上身穿了睡衣,腿應該還是光的,他蹬了兩下,察覺到不對勁,立刻不動了。

    Carlyle覺得好笑,湊近了,看見珏書微微紅腫的眼睛,手掌慢慢地貼住珏書的臉頰。

    珏書掙扎許久,睜開眼,望見Carlyle坐在床邊,不自覺地歪頭蹭了蹭Carlyle的手掌。

    他這一歪頭,床頭柜上擠擠攘攘的一瓶垂涎欲滴的月季花引入眼帘。

    「什麼時候買的花?」

    珏書抬手要Carlyle拉他起來,坐在床上仍是東倒西歪,最後靠在Carlyle的肩上,隔著三英尺遠,靜靜地看那瓶月季。

    「剛剛,」Carlyle說,「你睡著的時候。」

    他從花瓶里抽出一支深玫紅的重瓣月季。

    「好久沒看見過月季了。」珏書像在自說自話,抬頭親昵地吻Carlyle的下巴,然後接過那支花,手指指腹撥開層層疊疊的花瓣,觸碰掩藏在裡面的黃色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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