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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0:24 作者: 只吃蘇打
    是不是永久居住權他不知道,他很無賴,即便手續還沒辦好,也想賴著不走。

    Carlyle被他占便宜占久了,莫名地笑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珏書稍稍收斂了一點,問他:「什麼眼神?」

    「想吃了我的那種眼神,」Carlyle頓了一會兒,說,「不在莊園就原形畢露了?別告訴我,小甜心的真面目其實是——」

    海浪聲一疊蓋過一疊,珏書用力地抓著他的大衣領子,踮起腳忽然親了一下Carlyle的嘴唇。

    冰的,很乾澀,不柔軟。

    愛神的弓也不過如此。

    第27章 May I

    絲絨莊園 27

    珏書原本冰涼的耳垂肉眼可見地變得緋紅,抓著大衣衣領的手一點一點地鬆開,眼睛先是瞟了Carlyle幾眼,然後後退幾步,用腳尖戳沙灘上殘留的一枚殘破的扇貝殼。

    等了幾分鐘,Carlyle還沒張口說話,珏書心虛了,又往前蹭了一點,扯了扯他的袖子。

    「上面有灌木叢,」珏書自顧自地重新偎進Carlyle的懷裡,手指著他的頭頂,「灌木叢結著白色的小漿果,長得跟槲寄生一模一樣,我還以為就是呢。」

    珏書說假話的時候喜歡身體晃來晃去,像是心裡清楚對方知道他撒謊,聲音也跟撒嬌一樣。

    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亢奮,人格外跳脫,眼睛明亮,鼻尖殘留一點點的紅。

    Carlyle換了只手拿相機,另一隻手從珏書的腰開始慢慢往上移,為他整理好散開的頭髮。

    珏書的嘴唇由於話多和濺上了點海水,顯得柔軟晶瑩,Carlyle笑著反問他:「你偷襲我跟槲寄生有什麼關係?」

    珏書接著耍無賴:「這哪能叫偷襲你。」

    Carlyle說:「那就是偷親我。」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

    Carlyle愣住是因為他真的沒料想到珏書會突然毫無理由地親他。

    他聽他母親念給他的羅曼小說遠遠地多於親身體驗和親眼見證的戀愛,羅曼小說是嚴謹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要一步一步地照著邏輯走。而珏書不是。

    並且珏書熱衷於一見鍾情式的開端,與私奔式的羅曼結局。

    說得再誠實一點,看見珏書的第一眼,Carlyle的內心只在無動於衷中多了點可憐的意味。

    珏書來莊園的第二年春,剛好滿一年的時間。那一年裡Carlyle都沒怎麼關注珏書,偶爾從別人的口中聽說,她很可愛,很勤勞,每天都歡聲笑語的,和所有人都處好了關係,那片自在瘋長了好幾年的月季園的雜草,不出一年便整整齊齊,芬芳惹蝶。

    有下人往各個房間裡送過插好花的花瓶,聽說大部分也是出自珏書之手。她懂得色彩的搭配,懂得花香與花香之間的遷就,一向冷寂的城堡忽然就生機了許多。

    直到有一天他父親找他,說酒窖里的酒不對勁,應該是有下人偷酒,叫他好好查查,查出來不用問他,該攆走的都攆走。

    這個好查,春季的一天深夜,他叫管家去檢查不在房的下人,自己則無心地去酒窖逛了一圈。

    巧得很,他直接就撞見了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的特蕾莎。

    那時他對特蕾莎的印象已經淡薄到看了五分鐘也認不出的地步,他對酒鬼和小偷沒有包容心,正準備叫醒她,一串慌亂的腳步聲從酒窖門口一路響了過來。

    在腳步聲落定之前,Carlyle已經先一步藏在了酒桶後面。

    他聽見珏書手足無措地小聲叫她母親,聲線壓抑著,顫抖著。

    「起來了!」珏書叫了兩聲沒反應,蹲下去拽晃特蕾莎的身體,「趕緊走啊萬一有人來看見就不好了!」

    但特蕾莎始終醉倒在地上,像一團爛泥,扶也扶不起來,珏書拉她的力氣用的大了,還被她口齒不清地罵了一通。

    她罵珏書「小逼崽子」,罵得很難聽,珏書一開始假裝聽不見,後來就放棄掙扎了,坐在地上,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愛乾淨的人裙子上裹滿沾了各種酒液的土。

    儘管過程很艱難,最後珏書還是把特蕾莎拖出了酒窖,狼狽地回到他們的住所時,頭髮和胳膊上全是臭烘烘的酒泥混合物,髒亂得沒眼看。

    Carlyle跟在珏書後面看了會兒,想起管家還在等他,先回去了一趟,叫管家不必操勞了,更深露重的,天亮了再說。

    他意識到他自已也該回去了,人都走到三樓了,從窗戶邊看見草坪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奔跑,月光落在她身上,影子不是影子,是披在身上的,馨香的白玫瑰的花瓣。

    腳尖轉了個方向,他很自然地下了樓,沿著珏書跑走的方向,找到了躲在纏繞在柵欄上的薔薇叢後面洗澡的人。

    沒有哪一夜的月光有那晚皎潔。珏書背對著他解開裙子上的扣子,用腳背勾起來扔到一邊,接著開始脫襯裙,脫襯裙下面的米白色內衣。剛脫到一半,腳邊的水管動了一下,汩汩的水流拂過她的腳背,緩慢地滲進泥土裡。

    珏書好像嚇了一跳,瑟縮起肩膀,肩帶垂攏著,光潔流暢的脊背同樣有著花瓣的紋理。

    她私下張望了幾眼,再一次確認沒人後,飛快地脫掉了身上剩餘的衣物,赤裸地靠著薔薇花叢,撿起草叢裡的水管,從頭頂往下淋濕自己。

    月光和水珠難捨難分地黏在一起,從肩部往下垂落,後經曲線宛轉的腰背,到臀部,到小腿,最終抵達腳後跟。被珏書踩著的一片草都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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