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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19:30:24 作者: 只吃蘇打
    不知道是不是珏書的錯覺,Carlyle說柯林斯教授喜歡他,柯林斯教授對他的態度好像真的就緩和了很多,至少在接過她遞來的書的時候,柯林斯教授終於肯看著他說話了。雖然語氣和內容都很傷珏書的心。

    「你的進度比Carlyle慢了不止一點,甚至連九年級的孩子都比不上,我在你的書上做了筆記,不會不懂的地方要及時問我,我的電話號碼Carlyle知道,早上九點以後,晚上十點之前都可以打給我,我不忙的時候都會接,但是每個周末我都不在劍橋……」最後她看著珏書越來越紅的耳朵,微不可察地嘆了聲氣,「總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不用害羞。」

    珏書知道他平時其實沒那麼容易害羞,畢竟生活中也沒什麼能讓他產生「害羞」這種類似檸檬蛋糕的酸甜心緒的人事物,更何況,他現在連半夜穿著白色睡裙進Carlyle的臥室都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仿佛之前聲稱自己很保守的不是他本人。

    頂多有一天晚上,他莫名其妙地被威斯敏斯特先生留在餐桌上,被迫喝了很多精釀的白葡萄酒,回答了無數個和他家鄉和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的問題,最後離開的時候搖搖欲墜,鋪上純羊毛地毯的台階在眼前晃出了重影。

    威斯敏斯特先生從背後想扶住他的腰,但珏書怕癢,不喜歡有人碰他的腰,一個扭身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還好Carlyle及時出現,把他抱進了懷裡。

    珏書喝得暈暈乎乎,臉頰趴在Carlyle的胸前無意識地蹭來蹭去,又被他發聲時胸腔的震動震得不敢靠近,直到Carlyle說的話支離破碎地傳進他混沌的腦子裡。

    「她還小,不能喝太多酒……你之前告訴我只是跟她聊一聊月薪的事……她是我的人我當然護著她,我沒有不尊重我的父親,但前提是你的所作所為要像一位合格的父親……好了可以了,我以後不想再看見類似情況的發生,你要是實在想找,可以去倫敦,我不會告訴Natalie。」

    那天晚上是Carlyle第一次在珏書面前發這麼大的火,但由於珏書醉成了一灘泥,怎麼捏都直不起來,樹袋熊一樣吊掛在他的脖子上,Carlyle只好把他抱回了房間裡。

    「喝這麼多酒,滿身酒氣。」

    Carlyle皺著眉推開臥室的窗戶,茶花和西洋鵑的香味混進秋的凜冽氣息里,珏書打了個噴嚏,兩行清水鼻涕掛在鼻子下面,他半天摸不到口袋,就著Carlyle手上的手帕才勉強擦乾淨了。

    「不能怪我,」珏書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地打,淚眼婆娑的,連Carlyle的臉都看不真切,「我不想和他說話,只能一直喝酒。」

    珏書重新趴回Carlyle的胸口,絮絮叨叨地說「你不能怪我」,酒氣掩蓋住了Carlyle身上好聞的橘子花香,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往後跳了一步,站在衛生間的門口。

    「我洗過澡就沒有酒氣了!」

    他邊說邊胡亂地解胸前的貝母扣,第一顆和第二顆順利地解開了,第三顆卻怎麼都扯不開,只好先蹬掉腳上的鞋子,撩高裙擺,露出綁在大腿上的腿環。

    失去腿環的支撐後,過膝長襪很快就彈了回去,珏書彎下腰脫掉長襪,赤腳踩在瓷磚上,散亂的頭髮堆在鎖骨前面,勉強遮住了貧瘠的胸部。

    他甚至沒有立刻放下裙擺,因為腿環勒得那一塊皮膚淺淺地凹了進去,又紅又癢,珏書抬起大腿,用指腹在上面不停揉搓,將大腿那一片弄得紅艷。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Carlyle都只是安靜地站在門口看著,眼睛裡嵌入金色的暖光,等到珏書成功鬆開第三顆扣子,才轉身關上門,泡好一份加了檸檬的紅茶用來給珏書醒酒。

    珏書胡亂地洗完澡,出格地坐在Carlyle的腿上,一邊打盹一邊小口地喝茶,Carlyle身上很暖,珊瑚絨的毛巾時不時地掃過脖子和臉頰,他躲無可躲,側臉搭在Carlyle的肩上,黏黏地問:「我香了吧?」

    Carlyle配合地靠近珏書的頸側,溫熱的氣息拂掃過細小的絨毛,「Irresistible(誘人的)。」

    珏書放心了,輕聲地打起鼾。

    珏書當晚沒察覺到他的行為有任何不妥,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從床上驚坐起來的時候,臉燙得像發燒,恨不得給昨晚行為放浪的自己一個巴掌。

    要不是Carlyle紳士恪禮,他就已經自己把自己給賣了。

    珏書花了剩餘的半天去逃避Carlyle,在心裡做無盡的假設,想像他如果真實性別被拆穿,他會在Carlyle充滿失望的眼神里撿起幾片他該有的本真碎片。

    結果想了一個下午珏書也想不出個頭緒,只能自己咬自己的舌頭,給自己長點記性。

    那天晚上威斯敏斯特先生稱他公務纏身,沒來一同用餐,珏書本來也想找個藉口不出房門,平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像個由於懶惰準備提前冬眠的松鼠。

    床邊響起腳步聲,珏書想都沒想,悶聲喊道:「不舒服,沒胃口。」

    Carlyle坐在他身邊,手搭在珏書的後腰上,彎腰問:「哪裡不舒服?」

    珏書被火烙了一樣,捲住被子飛快地滾遠,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Carlyle靠得更近了,隔著被子按住珏書的腰:「怎麼了,臉這麼紅,發熱了?」

    珏書往被子捲兒里縮了一點:「沒、沒有。」

    保險起見,Carlyle還是摸了摸珏書的額頭,溫度正常,看精神氣也正常,他意識到了珏書躲他的原因,倏地笑了:「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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