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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4:37 作者: 鮮橙
    方毅冷笑:「我們的交易就是拿我手上的東西換您的一個實情,您做不做呢?」

    何夫人咬牙,「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同意。」

    「那好,您等一下。」方毅冷笑道,轉身往臥室里走。

    臥室的床上,楚楊早已經醒了過來,外面的對話聽得很清楚,她抱著膝坐在床上,睜著大而無神的眼睛看著走過去的方毅。

    方毅在床前蹲下來,沖她溫柔地笑了笑,只是輕聲問:「你信不信我?」

    楚楊愣愣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方毅向她伸出了手,說:「信我就和我一起出去,我陪著你去面對,我們去把以前的事情都說清楚,欠了我們的,我們都要回來!」

    好久,楚楊才遲疑地把手放到了方毅的手裡,方毅緊緊握住,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後把她從床上抄起來,抱出臥室。

    看到方毅把楚楊從屋裡抱出,何夫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就鎮定下來,冷眼看著方毅抱著楚楊在沙發里坐下。

    「好了,何夫人,請您把那件事情再敘述一遍吧,當著楚楊和她母親的面,您再說一遍。」方毅冷聲說道。

    「方毅,何必這樣呢?當著楚楊的面,你何必還要問清楚以前的事情?」何夫人問。

    方毅眯起眼睛打量對面的中年貴婦,唇邊泛起一絲冷笑,說道:「請說吧。」

    何夫人看了看方毅,又看了看埋首在他懷裡的楚楊,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只能說了,事情是六年多前的一個下午,我有事回家,正好撞見了楚楊和意謙,呃----還有意謙的兩個朋友,幾個人都像是喝了酒,場面--」她停頓了一下,像是難以啟齒,為難地看了看楚楊,又接著說道:「簡直是不堪入目,我沒想到這幾個孩子能鬼混到這個地步,後來家裡的保姆告訴我,他們這都不是第一次了,我當時也嚇傻了,為了這幾個孩子的前途著想,我只能把這事情壓了下去,並把意謙送出了國。」

    「你胡扯!」楚楊她媽怒道,「我女兒不是那樣的孩子!」

    何夫人沒有理會楚楊她媽,只歉意地看了看楚楊,說道:「楚楊,當時是阿姨做的不好,不該嚇唬你要告訴你的家長和老師,可阿姨也是為了你著想,我怕你年輕不懂事,再把這事情說了出去,意謙他們幾個男孩子還好說,可你一個女孩子家以後怎麼做人?」

    「我沒有,」楚楊在方毅的懷裡抖成一團,若干年前的情景又一次在眼前重現,她強自撐著,手緊緊攥住方毅的衣角,咬著牙說道:「我從來沒有和他們混在一起。」

    何夫人面上閃出驚訝,然後又不屑地笑了笑,「你這丫頭怎麼還滿嘴瞎話?你沒有?那三個孩子都承認了,而且家裡的保姆都撞見你們好幾回了,你還不肯承認?」

    「你胡扯!」楚楊她媽大怒,「我撕了你的嘴!」說著就衝著何夫人就撲了過來,何夫人慌忙躲過她,伸手架住她的胳膊,一時間很是狼狽。

    「都住手!」方毅厲聲喝道,冷眼看著她們,把懷裡的楚楊摟得更緊,他緩了緩聲音,對楚楊她媽說道:「伯母,你坐過來,等我把話問完了你再動手。」轉頭又對著何夫人冷冷問道:「何夫人,那天的另外兩個男孩子是宋家和趙家的吧?」

    何夫人一怔,駭然地看著方毅,不知道方毅怎麼會知道另外兩個是誰家的孩子。

    方毅譏諷地笑笑,說道:「何夫人,恐怕你只知道何意謙喊我大哥,你知道我喊他什麼麼?」

    何夫人搖了搖頭,她只知道自己兒子和方毅的關係不錯,還有那個黃飛,好像他們都喊他大哥。

    「老五,我喊他老五,黃飛是老二,而宋家的和趙家的那兩個是老三和老四。」方毅冷冷說道,「很不巧的是,我前些日子剛和老三通了話,他的版本和你的不太一樣,他說,當時他們是喝了酒,把老五送回家後,老五說要上樓拿東西,然後過了一會後他們聽到樓上有女孩子的叫喊聲,他們沖了上去,看到老五正在試圖強暴那個女孩子。」

    何夫人臉色變了變,她隨即鎮定地笑了笑,說道:「這恐怕是他們和楚楊串通好的吧,他們交情那麼深了,串個口供自然方便,既然他們想往意謙身上潑髒水,那還不容易?」

    「是嗎?」方毅冷冷地看何夫人,臉上露出譏諷的冷笑,「既然你這麼認為,那麼請你去開一下門,看看外面的那個人怎麼說。」

    何夫人心裡一驚,終於無法保持鎮定的模樣,扶到門把手上的手竟然有些止不住地抖,她打開那粗糙的木質門,然後就看到了門外樓道里何意謙。

    何意謙手扶著牆壁垂首站在門外,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好半天才嘎聲叫了聲「媽」,嘶啞著嗓子無力地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不是那個樣子,你明明知道那事都是我的錯。」

    嗓子裡像是哽住了東西,每一個字說出來都是痛苦,

    何夫人靜靜地看了兒子半晌,想不到自己對於兒子保護竟然會讓他傷成這個樣子,她長嘆一口氣,然後就挺了挺自己的脊樑,轉回身面對著方毅說道:「不錯,是我在撒謊,我當時誣陷楚楊,說是她勾引了我的兒子和另外兩個孩子,我還恐嚇她說如果這事情被別人知道了,她就再也無法做人了。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兒子,我不想讓我的兒子毀在她的身上,難道這也錯了麼?」

    方毅怒急反笑,「哈哈,保護你的兒子?所以你就恐嚇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所以你就讓她背上了這麼一個罪名?」

    何夫人避開他的視線,強撐著點了點頭,又轉頭對著早已經泣不成聲的楚楊她媽說道:「大姐,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可以怨恨我,意謙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們別怪他。」

    「為了我,為了我,」何意謙慘澹地笑了笑,他竟然還曾因為聽母親說楚楊要告他們三個而怨恨楚楊,他竟然還因為楚楊誣陷了老三和老四而怨恨她,原來,這一切竟然會是這麼可笑,他的怨恨,竟然是建立的母親的謊言之上。

    何意謙走到楚楊面前緩緩跪下,看著身體隱隱顫抖的楚楊,緩緩說道:「楚楊,楚楊,看著我,好不好?看看我。」

    楚楊使勁地把手縮了回去,用力地環上方毅的腰,把頭在他懷裡埋的更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更安全一些,是的,只有他的懷抱,他的體溫,才能讓她感到安全,就這樣被他抱著,到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睡去,連何家母子什麼時候離去都不知道。

    這一覺睡得很是踏實香甜,再醒來時日頭已經偏西。

    方毅倚在床頭,嘴角吟著笑低頭看她,眼裡滿是柔柔的笑意,楚楊看自己的手竟然還搭在他的腰上,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燒,想不露痕跡地把手收回來,可剛一動地方就被方毅的手按住了。

    「睡醒了?」方毅淺笑著問。

    楚楊的臉上熱了熱,微微點了點頭,問:「我媽呢?」

    「伯母看你睡著了就回去了。」

    楚楊有些驚訝,愣愣地瞅著方毅,老媽竟然就這麼回去了?就這麼放心把自己留給方毅?這也不像她的風格啊!

    方毅看出楚楊的心思,挑著眉梢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想讓我也走的,可是一看你跟個考拉似的緊抓住我不放,就連睡著了都得抱著我才踏實,她就讓我留下照顧你了。」

    看楚楊紅著臉垂下頭不說話,方毅覺得有些好笑,心道這丫頭好歹有點女性的羞澀了啊,伸手把她臉頰上的碎發別到耳後,調笑道:「現在是不是特有感觸?」

    「嗯?」楚楊一時沒明白過來,問:「什麼感觸?」

    方毅笑:「老男人的安全感啊?看你睡得這個香啊,跟小豬一樣,連呼嚕都打上了。」

    打呼嚕?楚楊睜大了眼睛,自己竟然會打鼾?她不信地看著方毅,覺得十有八九是這個傢伙在耍自己。

    方毅也看著她,一臉同情地緩緩點頭,不錯,她剛才睡得實在是太香了,真的打鼾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慢慢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話說這男女沒事最好不好練對眼,因為這練著練著就容易出事,當然,如果是老夫老妻則另當別論。

    就當兩人的面部距離只剩下幾公分的時候,方毅已經側過頭,楚楊也已經顫抖著睫毛微閉上了眼睛,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楚楊猛地驚醒過來,想要抓床頭的電話,伸出的手卻被方毅一把按住,不顧鈴聲的催促,用力地向她的唇吻了下去。

    鈴聲一個勁地響著,就如同對面的人,執著的很,無奈卻比不過方毅的堅持,最後只得偃旗息鼓……

    張靜之氣惱地盯著手機,低聲咒罵:「死丫頭,忙什麼呢?也不接電話!」

    張靜之

    張靜之氣惱地盯著手機,低聲咒罵:「死丫頭,忙什麼呢?也不接電話!」

    她給楚楊打電話,可不是因為身為表姐起了愛心,想起關心那個因為婚姻問題而和家裡鬧得很僵的表妹,而是今天她落了單太無聊了,汪裕涵晚上有應酬,還是那種工作性質的,所以帶她出席明顯不合適,蕭蕭那裡和蔣思承能打的火熱,壓根就沒有張靜之落腳的地,好不容易想起放血請一請自己的表妹,偏偏她還不接電話。

    「唉----」張靜之仰天長嘆一口氣,這人要是不順了,就連請客吃飯都找不到賞光的人!本想就在家裡憋著吧,可進進出出都對著自己老媽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逮著個空就想和她探討一下汪裕涵的問題,鬱悶不?你說這老太太也是,女兒的小辮子揪一揪也就行了,你別可著勁攥住不鬆手啊,這頭髮再多也抗不住你這麼拽是不是?

    忍到晚上,張靜之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把手機和錢包往衣兜里一揣,踩上雙帆布鞋就出了家門。也是巧,張靜之這裡剛下了樓,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楊雷的電話,她猶豫起來,攥著電話好半天都沒決定接還是不接,自從那日在江邊痛罵一頓楊雷和他的前女友以後,他們就沒再聯繫過,他現在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呢?

    手機響了一會就停了,張靜之不由得鬆了口氣,雖然想明白了以前對楊雷只算是迷戀,可是現在她還是做不到自然地去面對楊雷,如果可以,張靜之恨不得世界上壓根就沒有楊雷這個人物過,這樣她就不會想到自己以前花痴一樣的行為,而那些行為,她現在想想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一個人逛街實在是無聊,張靜之溜達一會,忍不住就給汪裕涵打了電話,電話剛接通,汪裕涵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想我了?」他笑問。

    汪裕涵好像很喜歡玩這樣的把戲,只要是張靜之打給他的電話,仿佛第一句永遠都是這一句,而如果是他打給張靜之的話,那麼還會多兩字,第一句就成了「想我了沒有?」這個問題搞得張靜之很鬱悶,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可還是忍不住有些臉紅,這樣的話太親昵,而且說這話的人語氣也太過於輕佻,怎麼聽都像是花花公子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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