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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4:37 作者: 鮮橙
那麼好吧,他走開,成全他們。
他開始在外面認識一些吊爾郎當的年輕人,開始學著不怎麼回那個家,開始做一些擦著法律邊緣的事情。再後來,他認識了方毅和黃飛他們,那個時候,方毅他們早已經大學畢業混進了社會,由於家裡的財勢、隱約的黑道背景,在加上他自身的出色,在這個城市裡,有著不小的名頭,引得一些權貴子弟也聚在他身邊,比如黃飛,比如老三和老四,比如他。
……
何意謙把視線收回來,伏在方向盤上良久,才嘶啞著嗓子痛苦地說道:「楚楊,對不起,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了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就喜歡你了。」
是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傷害她,從來沒有,他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所以願意悄無聲息的退出,願意成全他們,願意一個人遠遠的走開。
……那年,父親出國考察,母親也忙於工作上的事情,弟弟照常是每日和她混在一起,金童玉女般身影刺痛他的眼,這個家對他來說更是像一家旅館,可宿可走,他更加的放縱起來,經常在外面和兄弟們喝酒鬼混,夜不歸宿。
那天,他又喝了不少的酒,老三老四送他回家,回到家裡,家裡依舊是不見人影,就連保姆都不在,醉熏熏的老三和老四仰在樓下的沙發上等他,他踉蹌著上樓,走過弟弟房間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有動靜,他沒多想,推開了房門,一眼看到了鏡子前面驚惶失措的她。
她身上只罩了一件寬大的男士白色襯衣,像是剛從浴室里出來,頭髮濕淥淥的,披散開來,塌濕了身上的襯衣,勾勒出青澀的線條。
她慌亂地看著他,臉紅得不成樣子,手忙腳亂地拿起床上的巾被遮擋自己的身體。他先是震驚,隨後就是狂怒,赤紅著眼睛往裡面的浴室里沖,怒吼:「何意揚,你給我滾出來!」
她緩過神來,慌忙在後面跟著跑進了浴室,扯著他的袖子,又羞又怒:「別喊,你喊什麼啊?他沒在!何意謙!你別喊!一會阿姨回來聽到怎麼辦?」
浴室里果然沒有何意揚的身影,可是他還是被怒火燒沒了理智,他恨她的不知自愛,恨她和弟弟之間的青梅竹馬,恨……
看到他憤怒的臉,她慌了,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試著玩呢,我----」
壓抑了很久的醋意和怨氣一下子涌了上來,他不理會她的驚恐,不顧她的掙扎與喊叫,把她從浴室里拖出來,扔到床上,然後用身體壓上去,手把她的雙手固定在身體兩側,「既然你想玩遊戲,那麼我就賠你玩!」他惡狠狠地說,低下頭啃噬她粉嫩的唇瓣。
她嚇懵了,使勁地躲避著他的唇,喊:「何意謙,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
襯衣被他撕開,扣子崩落一地,露出少女剛剛開始發育的胸口,他又伸手向下,撕扯那條小小的白色內褲,她發狠地踹向他,卻總是被他躲過,只用一條腿就壓住了她的身體。
那時,他十八歲,她才剛剛十四歲,雖然性格一直像個男孩子,可是在體力上,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正狼狽間,樓下的老三老四聽到動靜,沖了上來,看到這混亂的一幕。
他早已沒了理智,一手壓制住下面的她,另只手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衝著門口怒喊:「滾出去!」
「放開我!混蛋!」她哭喊。
老三和老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驚呆了,被他一喊,竟然真的就退了兩步,站在那裡竟然忘了去制止住老五的衝動。
有人衝進來,推開發傻的老三和老四,一把揪起他的腦袋,「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個耳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怔住,好辦天才清醒過來,怔怔地喊了聲「媽。」
再低頭,看懷裡幾近裸體的她,突然間明白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從那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被母親關了一個多星期之後,就直接被送出了國。直到出了國,才知道老三和老四也父母送了出去,一個去了澳洲,一個去了美國。
開始不知道為什麼會連累到老三和老四,後來年紀漸大,才慢慢明白,母親他們是誤會了,不論他們怎麼解釋,家長們都不會相信,母親說,她只信楚楊的話,於是,在愛她之後,在愧疚之中,在異國他鄉的孤獨之中,他開始學著恨她。
也曾以為這段記憶就這麼被埋沒,消逝,可不曾想,剛回國就會在方毅的身邊看到她,而她,卻已經成了那個他曾最崇拜的大哥的女人。
他才明白,他還是愛她,不論曾經多麼惱她,可現在還是愛她。
原來,她從來都不曾放過他。
楚楊
他轉頭看楚楊,壓下所有的尊嚴與傲氣,央求:「忘了過去,好不好?你離開他,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可是他們有過開始麼?楚楊的視線從車外的海棠花上挪到何意謙的臉上,凝視良久,挑著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搖頭,「不可能,方毅對我很好,很體貼,很溫柔。」
何意謙的手用力握在方向盤上,指節已經攥的青白,薄薄的唇抿成蒼白的線,用近似於絕望的眼神盯著楚楊。
「我為什麼要離開他呢?」楚楊問,「他有錢,有貌,有勢力,對我也好,我為什麼要離開他?不錯,開始我是被強迫的,可是後來就不是了啊,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離開他?給我一個理由。」
何意謙不說話,臉色難看的很,強迫自己把火氣壓下去,好辦天才擠出一個近似於慘澹的微笑,說:「好吧,我不管你,不管你怎麼決定,先別躲著我,行麼?畢竟我們有過一段很美好的回憶。」
楚楊想了想,點頭,「只要你不逼我,我就不躲你。」
何意謙輕吐一口氣,疲憊地笑了笑,說:「好,我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裡,這麼大的房子,有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寂寞,有時間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何家在四五年前就搬了家,這座房子早就空了,楚楊想不到何意謙回國後竟然會一個人住在這裡。她又望了望院子裡一樹樹的海棠,輕輕點頭。
何意謙的表情柔和下來,輕聲說道:「我送你回學校,你吃過飯沒有?」
楚楊搖頭,「我約了同學吃飯,你直接送我回學校好了。」
楚楊原本想讓何意謙把她放在校門口就好,可何意謙卻執意要送她進去,車子開到范小娟宿舍樓下才停下,何意謙掃一眼人來人往的宿舍樓前,看出這是個女生宿舍,臉上神情有些高興,問楚楊:「同學住這裡?」他又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這個點也過了食堂的飯點,要不就把你同學叫出來,我帶你們出去吃吧。」
楚楊臉上淡淡的,下了車轉身說道:「不用,我同學沒見過帥哥,我怕她受不了,你走吧,你這車太張揚了,會給我惹麻煩的。」
何意謙聽到楚楊竟然開始用玩笑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心裡十分高興,臉上笑得更加的輕鬆,說道:「那我先走了。」
楚楊點頭,轉身往宿舍樓里走,沒走兩步又被身後的何意謙喊住,他臉上露出少見的孩子氣,微微裂了嘴,問:「把你電話告訴我,好不好?我還沒有你電話!」
楚楊轉身,路燈昏黃的光線在她的眼睛上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她看了何意謙幾秒種,然後繞到何意謙那邊的車門處,從衣兜里摸了枝筆出來,說:「把手伸出來。」
何意謙有些意外,更有些激動,慌忙伸了右手過去,隱隱地有些抖。
楚楊用手抓住他的手掌,用水筆在他的手心裡一筆一划地寫下自己電話號碼。
何意謙怔怔地看著楚楊低垂的側臉,半長的髮絲垂下來遮了她的眉眼,他只覺的眼睛竟然有些cháo濕,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午後的健身室里,那個長發亂糟糟的丫頭,用肩膀夾著電話,嘴裡喊著「等一下,等一下,我找東西記一下!」然後一把抓過身邊的少年,不顧他的抗議,就用水筆在他赤裸的胳膊上隨意記著,有的時候是一串數字,有得時候老師布置的作業,還有的時候是她的考試成績。
那個時候的她,好像總是找不到記事本,總是抓過身邊的他就記,而他,嘴裡雖抱怨著,心裡卻享受著那筆尖在肌膚上遊走的快感。
「好了!」楚楊伸直了身體,把水筆揣回到衣兜里,「小心著點,別擦掉了!」
楚楊轉身進去,還沒到范小娟宿舍,何意謙的電話竟然就到了。
「什麼事?」
「……我只是想問,我們還是能回到過去的,是不是?」
「……」
范小娟端著方便麵盒子出來,和站在門外的楚楊撞了個滿懷,湯湯水水的撒了一身,范小娟一邊往後跳著躲閃著,一邊火大的說道:「楚楊,你站這兒發什麼呆呢?說好了一起吃飯,你跑哪去了?害的我吃這種垃圾食品!楚楊?」
范小娟也看出楚楊神情有些呆滯,「楚楊,你怎麼了?」
「回不去,永遠都回不去!」楚楊喃喃自語道。
范小娟更是奇怪,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你魔怔了啊?楚楊,說什麼呢?」
楚楊木木地看了范小娟一眼,沒答話,轉身就往外走,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只有從來沒有疼過的人才會那麼輕鬆的說回到過去,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傷疤永遠留在那裡,人永遠回不到過去!
「哎!楚楊,何意揚找你呢,你知道不?他好像要管你要什麼東西。」范小娟在楚楊身後大喊……
張靜之又在醫院裡住了幾天,期間,汪裕涵領著白骨精代表單位來探望了她一次,看到汪裕涵溫暖的笑容,張靜之逃避地把視線放到白骨精的臉上,不敢去看汪裕涵的眼睛,因為在那裡,她清楚地看到了疏遠。
其實,她寧可他不來看他,不來,說明他還在賭氣,能賭氣,至少還說明他還在乎。而現在,他已經完全把自己放到了一個領導者的位置上,不摻雜絲毫的個人情感。
雖然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不在意他的,甚至是討厭他的,可當她在他的眼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客氣和疏遠時,心裡卻感到空了,是從未有過的失落。
張靜之突然意識到,那壺擱了紅糖的小米粥是他對她最後的一點耐心,他給了她,然後,就再也沒有了。
汪裕涵和白潔剛出了醫院大門,白潔就湊上去仔細地看汪裕涵的臉。
汪裕涵自然沒什麼好氣,往後避了避,問:「看什麼看?」
「裝吧,裝吧,師兄,你就接著裝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汪裕涵不理她,徑直往外走,白潔緊跑了兩步跟上,喋喋不休:「師兄,你看她男朋友都沒在,現在是個好機會啊,你都不去把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