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2023-09-28 02:54:37 作者: 鮮橙
蕭蕭看到那交警黑黑的臉上竟然泛起了絲紅色,裝作沒有看見自己似的轉過頭去,她突然覺得今天心情很好,調戲交警,呵呵,這可不是誰都敢幹的!
蕭蕭一臉得意地把身體縮回到車裡,然後看了看信號燈上那跳動的數字,只覺的時間過的真慢,今天不會又遲到吧,早知道這麼慢,寧可下次被這麼交警帥哥逮住再教育一番也得闖過去啊。
她無聊地把視線轉到了人行道上,漫無目的地掃了掃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突然間像挨了一悶棍,一下子僵在了那裡,那個男人,毫無預見地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如同一根針,刺入了蕭蕭的眼睛之中。
他還是那個樣子,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容,即便是和你說出「分手」兩個字時還會帶著的笑容,正滿眼柔情地望著身邊的那個女子,兩人握著手,低聲說著什麼,臉上不時露出會心的笑容,就這樣在蕭蕭的車前牽手走過,絲毫沒有注意到車中的人。
這就是情人吧,情到濃時,彼此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對方。
蕭蕭只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心仿佛被那兩隻緊握的手攥住,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不,心是不會滴出水來的,能滴的只能是血。
後面響起催促的喇叭聲,這才把蕭蕭的思緒拉回來,前面的紅燈早已經變成了綠燈,連那交警都看出蕭蕭有些不對勁,往這邊多看了兩眼。
蕭蕭閉了閉眼睛,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終於竄了出去……
方毅今天的頭總算不疼了,前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害得他昨天頭疼了一整天,又想起那樁荒唐事情,自己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會對一個小男生發生興趣,更搞笑得是那個小男生竟然還能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方毅剛端起秘書泡來的咖啡,自己那個漂亮的女助理就一陣風一樣地卷了進來。
「方總,這是需要您簽署的一些文件,還有下午董事會要過的案子。」蕭蕭把厚厚的一摞文件往方毅面前一送。
看到那厚厚的一摞東西,方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才剛上班,她怎麼就來了,以前她也沒有這麼積極啊。
「今天幹嗎這麼拼命?」方毅笑道。
蕭蕭挑挑眉毛,看了看方毅,說道:「拿您那麼多薪水,不拼命對得起您麼?」
方毅笑了,點了點頭,誰說美麗和智慧不能並重,自己這個女助理就是典型的美麗和智慧並在,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蕭蕭,方毅又想起了前天晚上那個一臉尷尬的小男生,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總想起男人來了?難道還真的出問題了?
整整一天,蕭蕭都在拼了命的工作,不但把以前堆的工作都解決了,而且還搶了不少進度。
「蕭助理今天怎麼了?怎麼感覺幹活不要命似的?」秘書小劉小聲地問旁邊的polly,polly偷偷瞄了一眼正微笑著和人商量企劃書的蕭蕭,也神秘地說道:「不但幹活不要命,心情還好的出奇,她臉上的笑容都掛了一整天了,是不是又開始新的戀愛了?」
蕭蕭沒有注意到周圍同事的反應,她現在只想讓自己更忙一些,讓自己臉上的笑容更自然一些,讓那張帶著溫和笑容的臉不在眼前閃現,讓那雙輕握在一起的手不要再死死攥著自己的心臟。
所以,這一天,蕭蕭格外地忙,幾乎忙得腳不沾地,走路帶風。
而這一天,蕭蕭也笑得格外的甜。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女人,喜歡用柔弱去包裹一切,比如男人,比如自己已經剛硬如鐵的心;而另外一些女人,卻總喜歡用一個鋼套套住自己,阻擋住外面的男人,守衛住自己軟弱的心。
而蕭蕭,明顯屬於後者。
其實這樣說並不準確,蕭蕭並不是單純的外剛內柔,她比別人還多了一層,照張靜之的話來說,那就是:蕭蕭的鋼皮外面還包了一層蜂蜜,厚厚的一層蜂蜜,所以總能讓一些狂蜂亂蝶趨之若騖。
很多時候,人總覺得自己的心夠硬了,臉上的麵皮夠厚了,曾經的過往,都可以用不經意的語氣提起,或笑或哭的經歷,都能變成笑話從自己嘴裡流出。
也有很多時候,總是認為自己能夠很堅強,能夠笑著去面對外面的世界,把眼中的淚水化成淡淡的笑容,眼睛彎一彎,嘴角挑一挑。
套子看似堅固,其實,往往很不經意的一句話,又或者遠處輕輕閃過的一個身影,就能把這辛辛苦苦披上的鋼套刺穿,直直地刺入心中,痛入神髓。
當蕭蕭坐在酒店的地毯上,打開第一罐啤酒的時候,她在想為什麼這事過去了這麼多年,看到了還會這樣的疼?這把刀子擱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是這麼光亮,連點鏽都沒有?真是他媽的說不清楚。
略帶苦澀的酒下肚,雖然只是啤酒,可還是隱隱感覺到了胃裡的一陣火熱。
蕭蕭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理智的人,也可以說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她就變成一個很理智的人了,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給自己留下後路,做什麼事情,都要防備意外發生。
所以,就連今天打算買醉,她都想了很多。
女人,是不能在外面醉酒的,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原本自己還有個窩,可以買些酒回去,把門一鎖,一個人喝個痛快,第二天醒來,頭痛自然會代替心痛。可是如今楚楊暫住在自己那裡,蕭蕭只得自己來酒店開了這個房間。
這裡,起碼不會有人看到她的傷心,不會有人看到她全無形象的哭泣。
沒有菜,酒下得也格外快些,一會的功夫,地上已經丟了三四個易拉罐,酒意沒上來,眼前的笑臉卻更清晰了起來,猶如停留在多年前的那一天。
原來我也曾經這麼純真過啊!蕭蕭想,把手中已經空了的啤酒罐扔了出去,順手又從地上抄起一罐,「啪」的一聲打開,酒沫子冒了出來,緊接著又「嘶嘶」的爆裂在空氣中,如同她的愛情。
人都說,初戀不懂愛情,其實,更正確的應該是年輕不懂愛情,總是把激情混淆成了愛情,而激情,不論多麼熱烈,總是有過去的時候。
當那人說出「分手」時,蕭蕭有些愣,他說他只是想嘗一嘗去愛人的滋味,愛人的滋味?原來他還不知道愛人的滋味,在她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的時候,這句話說出來是多麼的諷刺啊!
從開始的氣憤,賭氣,到後來的妥協,哭泣,蕭蕭做了很多,想到的、想不到的,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做了,可這一切只換來他更大的反感。
當愛情不在了的時候,你的淚不再是他手裡的珍珠,而成了雨天那惱人的泥水,可是女人啊,卻被所謂的愛情眯住了雙眼,總是想不清楚。
地上已經散亂地扔了七八個啤酒罐,蕭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有些不小心蹭到唇上,竟然有些啤酒的澀,難怪能喝了這麼多的酒,蕭蕭想,原來有些已經開始流出來了啊。
一晃真快啊,五年了啊,為什麼刺到眼裡還是會痛?蕭蕭有些納悶。
她有些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晃悠著往洗手間走,喝啤酒就這點不好,總是他媽的跑廁所,蕭蕭喃喃罵道。
剛從廁所里出來,手機就響了,蕭蕭抓了好半天才抓起來,摁下去,是楚楊的聲音:「蕭蕭姐,我忘帶鑰匙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楚楊問。
蕭蕭(修改後)
蕭蕭強撐著嗯了一聲,說:「你先等一會,我這就回去。」
雖然理智告訴她現在最好還是老實地待在酒店裡,可是感情上她卻不能不回去,楚楊現在沒地方去,所以她必須回去。
出了酒店,風一吹,酒意卻更濃了起來,雖然心裡明白,可是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車是不能開了,還是打車走吧,蕭蕭想。
也是怪了,原本酒店門口就應該有計程車的,可是這個時候偏偏沒了,蕭蕭嘆了口氣,晃悠著往路邊走,也許是走路的姿勢太過奇怪,引來路人的陣陣側目。
好容易抱住路邊的一根路燈杆子,卻是說什麼也走不動了,腳下還真的有些像踩在棉花堆里,今天喝得是多了些,即便抱著路燈,可是身子還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完了,今天偏偏穿了這麼短的裙子,這次一定是要走光了,蕭蕭想。
還沒等她出溜下去,突然從身後伸過來一雙大手,托住了她的肩膀,生生的又把她提了起來。
蕭蕭費力地抬頭,使勁地想看清身後的人是何路神仙。
蔣思承看著面前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不禁皺了皺眉頭,看著她也不像一個蠢笨的女人啊,怎麼會一個人在外面喝這麼多酒!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竟然還笑了,「警察叔叔好。」口齒已經有些模糊不清,醉眼朦朧地看著他,笑的一臉的無害。
蔣思承有些哭笑不得,冷了臉說道:「鑰匙呢?」
他知道她有車,早上的時候她還曾在她的車裡沖他耀武揚威。
「鑰匙?」蕭蕭腦子暈得更加厲害,想警察叔叔就是厲害,怎麼連楚楊忘帶鑰匙他都知道呢?
她埋頭去翻自己皮包,好辦天才抓出一串鑰匙來,晃晃悠悠地給蔣思承遞了過去。
蔣思承騰出一隻手來去接蕭蕭的鑰匙,蕭蕭立刻就又癱軟了下去,他一看她這樣,忙把她的身體倚在自己的身上,這才拿過她遞給的鑰匙。
鑰匙扣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鑰匙,但是這絕不是車鑰匙。
「車鑰匙呢?」他又問。
蕭蕭有些呆滯地看著他,嘴角掛著傻傻的笑,好像根本沒聽明白他的話。
蔣思承無奈,只得一隻手圈過她的腰,然後從她手裡扯過她的皮包來,自己動手翻她的車鑰匙。
女人的皮包里總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粉盒、口紅、紙巾……雜七雜八的,當他看到她包里還有衛生棉墊時,微黑的臉又不禁紅了紅。
她的車他已截過很多次,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蕭蕭迷糊中看到是他,倒也放心,聽話地讓他連拖帶抱地上了車。
他知道她住的是哪個小區,可是卻不知道是哪個單元。
他輕拍她的臉,「醒醒,你住哪裡?」
「七棟八零二」她嘟嘟囔囔了一句,然後轉個身接著再睡。
車子開到門口時,楚楊正坐在台階上等著,看到蕭蕭的車子過來忙迎了過來,車門開了,沒想到下來的卻是個交警
楚楊有些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就見那交警把車在車位上停好,然後又轉到另一邊開了車門把蕭蕭抱了下來。
蔣思承掃了楚楊一眼,問:「認識她?」
楚楊點了點頭,忙讓蔣思承把蕭蕭抱進樓里,「算是舍友,呃,她怎麼了?」
「在路邊看她喝多了,便給送回來了。」蔣思承說。
周末,車展中心正展示著一批新車,人挨挨擠擠的倒是不少,張靜之左手拉著蕭蕭,右手扯著楚楊,一路走來甚是辛苦。
「姐!你覺得我很閒麼?我又沒錢買車,你拉我來這兒幹嗎?」楚楊戴了長長的假髮,略有些抱怨地問張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