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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4:20 作者: 鮮橙
寒昭冷笑一聲,「荒唐!誰不知道我齊王和太子殿下兄弟情深,我一直是個享樂王爺,根不無心政事。」
「是嗎?這個也只是去騙騙那些無知的百姓吧?難道齊王殿下真的不知道左相一直想改立您為太子麼?而且太子殿下和您並不是兄弟情深,和那個范子諸才算的上是兄弟吧,恐怕齊王殿下真正不知道是,現在繁都的禁衛軍首領宋剛烈才不是保持中立的人,他早就是寒荊放下的一顆棋。」
寒昭看著我,臉色卻已經變了。
「我知道一些太子殿下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恐怕是您和左相都很想弄清楚的事情,您不用問我這些事情我是怎麼知道,您只要說有用沒用就好了。」
寒昭低下頭去,再抬頭時眼神已經再次凌厲起來,緩緩問道:「條件呢?條件是什麼?」
「當您成為太子的那一天,希望您能把寒荊和梅遜雪交給我處理。」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寒昭冷冷的看了我一會,點了點頭。
在望梅山莊的時候,寒荊和范子諸他們曾毫不顧忌的在我面前談論當時繁都的權利鬥爭,當時的我並不太明白,在繁都生活快半年之後,我對他們當時的談話有了更深的了解,這一切我都毫不隱瞞的告訴了寒昭。
京都的生活依舊墮落奢華,而我知道,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寒昭和丞相左文勛正在慢慢動手,比如,沒幾日,禁衛軍首領宋剛烈便在家中被暗殺,死因毫無頭緒。
有一天,我突然問寒昭道:「殿下,皇上可算的上是個明君?」
寒昭被我問的一愣,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父皇是少有的英武君主,沒有他就沒有現在我強盛的瓦勒!」
「那麼對於殿下和寒荊的爭奪,皇上也應該很明了吧?」
寒昭沉吟了一下,說道:「是的,父皇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當今皇上身體可還康健?」
寒昭有些不明白我怎麼又問道了這裡,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弄錯,今年皇上才五十三歲吧?而寒荊已經三十一歲了,皇上正當春秋鼎盛之期,他最怕的是什麼?而寒荊最怕的又是什麼?」
寒昭看著我,眼睛有些發亮。
「我聽說君主之道,不外乎制衡,現在皇上是在殿下和寒荊之間保持平衡,如果沒有了您,只剩下一個漸漸坐大的太子----」
我停了下來,不在說下去,寒昭很聰明,是在宮廷之中長大的郡王,對於這些權術的手段,自然比我清楚的多。
我不過是看電視多些,知道那些所謂聖明之君的太子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漢武帝早期的太子劉據,唐太宗的太子承乾,就連武則天前面的幾個太子兒子,也都沒有落了好的下場,為什麼?不外乎是權利爭鬥,在這個帝王寶座上,是沒有父子情深的,一個把權利緊緊握在手中的君主,怎會容的下身邊一個的覬覦寶座的儲君在那裡!
當今這個皇帝正在搞平衡,是寒昭和寒荊之間的平衡,如果寒昭以退為進的話,就只剩下一個年紀越來越大的太子,看著寒荊手裡的權利越來越大,老皇帝會放心麼?寒荊又會甘心做幾十年的太子麼?
寒昭聽完我的話,一直沒有開口,只靜靜的瞅著我,眼神高深莫測。
萱兒那裡找那個世外高人的事情漸漸有了頭緒,我很想替高她興,但是卻總是無法高興起來,現在的我,只是具行屍走肉,除了恨,沒有了任何感情。
我依舊在齊王府做我的跟班,依舊跟著寒昭到處跑,雖然寒昭沒說什麼,但可以看出他也儘量避免讓我再去太子府。
自從那日和寒昭談話之後,寒昭開始有些喜怒無常,有的時候明明是很高興的,可是卻突然翻了臉,有的時候只沉悶的坐在那裡,冷冷的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晚上回自己房裡吃了晚飯,言兒過來讓我去書房伺候。
推開書房的屋門,裡面沒有點燈,原來寒昭還沒有過來。眼睛有些不適應裡面的黑暗,摸索著來到書桌前,把燭火點著,燭光漸漸亮起來,眼前的東西漸漸清晰,慢慢的收拾桌上的紙筆,收拾畫軸的時候,一副畫落在地上,滾了開來,我急忙蹲下身去伸手去揀,手剛觸到畫軸,人卻僵在那裡。
畫中的人,穿了件普通下人的青衣,卻是一張宛如女子般的臉,正抱了幾枝梅花,倚柱而立,畫中人眼光低垂,有些迷離,嘴角卻輕輕向上挑起,掛了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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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坑是俺挖,此文是俺憋……
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第 65 章
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把我驚醒,急忙站起身來,把畫卷好,和其他的畫軸一起放入畫筒中,剛放好,寒昭已經推門進來。
他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自己默默的在軟塌上坐下,靠在那裡,靜靜的看我。
我知道他今天回府時的心情就不好,不敢惹他,默默的繼續收拾東西。
「你過來,」寒昭突然開口。
我有絲猶豫,但還是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寒昭笑了一聲,說道:「看把你嚇的,爺還能吃了你麼?」
看我沉默不語,寒昭突然站起身來,一下子把我拉到懷裡,我一驚,正要掙扎,卻被他緊緊攥住。
「別動,只是讓我抱一會。」
我在寒昭懷裡繃直著身體,冷冷說道:「殿下,請自重,南靜不是女子。」
「不要用這話來搪塞我!」寒昭壓制了怒氣說道,忽又一笑道:「男子怎麼了?王孫公子養男寵的不在少數呢,爺也養一個又能怎麼樣?」
片刻,寒昭輕輕說道:「醫書載,仙母有神果,分為雄雌,雄果赤紅,長於峭壁之上,食之女子男化,雌果晶透,生於深海之中,得者男生女像,男像女像皆若仙姿,南靜,告訴我,你吃的是哪一種?」
我身體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殿下說的,南靜不明白。」
寒昭鬆開我,用手點著我的胸口,淺笑著問道:「這裡面裝的是誰,嗯?告訴我,你心裡裝的是誰?」
我撥開寒昭的手,慢慢說道:「南靜已經沒有了心,只是行屍走肉而已,什麼也裝不下了。」
「嗯?是嗎?」寒昭笑,笑容慢慢消失,眼神沉了下來,突然低下頭來,炙熱的唇帶著酒氣就覆了過來。
我沒有反抗,身體僵硬著,只靜靜的站著,咬緊了牙床睜著眼睛看面前放大的容顏,高挺的鼻樑,兩排濃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陰影。寒昭沒有得到回應,閃開眼看了我一眼,把我擁的更緊,隨即又狠狠的吻了下去,唇舌想撬開我的牙齒,我依舊不肯開口,只覺的唇上一痛,血腥味卻滲了進來。
寒昭緩緩抬起頭來,恨恨的看著我,唇上已帶了血絲。
我冷冷的看著他,問道:「夠了麼?」
寒昭身軀一震,猛的一把把我推開,臉色鐵青的嚇人,恨聲說道:「滾!滾!我不想看到你。」
我從地上慢慢爬起,用手抹了抹嘴角,轉身往外走去,剛走兩步,寒昭從後面衝過來抱住我,無力的說道:「別走,就這樣待一會。」說著輕輕的把頭埋在我的肩窩。
我挺直了脊背,直直的站著,寒昭在耳邊自言自語:「我以為……我能把你當作刺向寒荊的利劍,沒想到……卻成了給自己斟的毒酒……」
慢慢的感覺脖子有些溫濕,心裡有些酸楚,寒昭已直起身來,語音已恢復了平時的清冷,「走吧,你出去吧。」
我沒有回頭,直直的走了出去。
……
次日,寒昭又似已經忘記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早上去宮裡之前交了一封信給我,說道:「賀蘭郡主在天香寺進香,你去替爺把這封信送去。」
我接過信揣入懷裡,送了寒昭出門,寒昭上了馬,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策馬離開。
天香寺在繁都城東天香山中,離城二十多里,出了王府沒多久,竟然在街上遇見了邵驕陽,他看到我,點了點頭,羞澀的笑了笑。
「怎麼?萱兒要找我麼?」
邵驕陽搖了搖頭,輕輕說道:「不是,我自己一個出來轉轉,南公子去哪裡?」
「天香寺,跑腿。」我說道,策馬要走,卻看到邵驕陽似乎有話要說。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跟我一起來吧,正好我一個人去有些悶。」
邵驕陽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策馬跟了上來。
兩人也不著急,只放馬緩緩徐行,不一會就出了城門,一路上邵驕陽也沒有開口,只靜靜的陪在我身邊走,沉默的氣氛讓人有些難受。
「你跟在萱兒身邊多久了?」我問道。
「三年多了。」
「哦,」我輕哦一聲,三年了,一直默默的陪在萱兒身邊麼,我扭頭看了看邵驕陽,他看到我看他,臉上竟然有些發紅。
「你不像是普通的僕人,你跟在萱兒身邊不是為了錢財吧?」
邵驕陽輕輕的點了點頭,坦率的回答道:「我喜歡萱兒小姐。」
邵驕陽的坦率讓我有些吃驚,他看起來是個很內向的男子,沒有想到會這麼勇敢的和我說出他的情感。
「那……她知道麼?」我輕聲問道。
邵驕陽點點頭,「我向萱兒小姐表白過,她不肯接受。」
「也許她是因為自己現在的樣子不肯答應啊!」萱兒已經毀了容,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恐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一個男子的感情,「也許,她會以為你對她的只是憐憫。」
邵驕陽看了看我,說道:「原來我也以為她是因為這個,可是,好像不是因為這個。」
我靜靜的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自己還說不清楚,外人又怎麼會明白。
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已經漸漸走進天香山腳下,林子很濃密,由於正是冬天,路上幾乎見不到行人。
邵驕陽突然開口:「萱兒小姐喜歡的是南公子吧?」
邵驕陽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隨後又失笑出聲,我和萱兒一直沒有告訴過他我的身份,他直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個俊俏的男子,看到我和萱兒走的這麼近,萱兒又如此的費力幫我,難怪他會誤會。
邵驕陽看我突然笑了起來,有些發窘,面色紅了。
「驕陽,你誤會了,我和萱兒的關係的確很密切,可以說我們兩個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親近的人,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如果你愛她,就去追尋吧,也許有一天她能接受你愛。」
可是,萱兒會愛他麼?我看了看他憨厚的面容,他知道萱兒一直在想法離開這個世界麼?如果知道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守護萱兒麼?
路旁的林子越來越密,邵驕陽突然停了下來,喊道:「往回走!快!」我一愣,來不及多想,也跟著掉轉馬頭,還沒來得急有別的反應,馬已經被絆倒,邵驕陽縱身躍起落在地上,我卻從馬上滾落,林中已飛身飄下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拿了刀劍便衝著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