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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4:20 作者: 鮮橙
    「你有,你教巧玉的,你也會吧。」金老闆的眼睛又恢復了精明。

    「不行,我現在是男子,怎麼可以扮成女子上台。」我趕緊說道,一時慌張,竟然沒發現自己的話有語病,什麼叫現在是男子,不過大家也都沒有注意。

    金老闆把我按在梳妝檯前,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有先委屈公子一下了,公子這可是救百十口人的飯碗啊!」說著就給侍女遞眼色,三四個侍女趕緊衝上來給我上妝,我一時傻眼了。

    不愧是專業的化妝師,一會的功夫,她們就已經把我收拾利索,連衣服都已經給我換上了柳絮的服裝,幸虧只是換外面的衣服,不然我這駭人的身份都要暴露了。

    金老闆臉上開始露出滿意的神色,慧娘一臉的驚艷,連巧玉也慢慢張大的嘴巴,我看向銅鏡中的自己,一身紅艷的宮裝,寬袖束腰,長長的裙擺,臉上被擦了濃濃的胭脂,只因兩道如鬢的長眉絲毫不覺俗氣,反而更顯嬌艷。天爺,這個樣子到還真的可以去扮成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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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一下還在堅持看偶文的親人們……

    大家覺的寒荊是不是真的是罪無可恕?如果偶要給他些理由會不會被你們拍死?

    第 58 章

    熟悉的樂聲響起,我一咬牙隨著一群舞女魚貫進入廳堂,大廳里燈火通明,孩臂粗的蠟燭不知點了多少,晃的人有些眼暈。

    舞女們隨著音樂輕揮長袖散開,把我團團圍住,我暗叫自己別慌,慧娘說了,我不要做太多的舞蹈,自會有舞女們去配合我,只要我隨著樂點揮揮袖子,走幾步就可以了,可是我還是心慌,我真希望有唐萱兒那個本事,在哪裡都能那麼自然。

    努力回憶唐萱兒曾經是怎麼樣做的,嘴角吟一絲笑意,眼睛含上一絲水汽,眉毛輕挑,抬頭,慢慢環視台上坐的達官顯貴,當我看清主位的人時,笑容凝結在嘴角,嘴再也張不開了。

    寒荊,他正坐在那裡氣定神閒的看著我,稜角分明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再不是那天在懸崖頂上失控的那個人。我的心開始狂跳,來繁都已有些日子,沒有想到卻在這裡見到他,在心裡想過無數次見到他該怎麼應付,該怎麼去報復他,讓他體會我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可他就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音樂依舊在奏,周圍的舞女雖然還在鎮定的舞著,可是有些眼中已經露出了慌亂,樂師也不知道我這裡出了什麼問題,只得把前面的一段曲調又重新彈奏。

    看客里也有了絲騷動,沒想到出來的不是柳絮,而且還傻傻的站在沒有反應,旁邊機靈的舞女一個勁的向我打眼色,我的身體被撞了一下,才把我的意識重新拉回到我的大腦中,猛然發現我現在的處境,怎麼容的我在這裡胡思亂想。

    我強鎮定情緒,恢復臉上的笑容,開始隨著音樂舞動,慌忙唱出歌詞,節奏卻都亂了。

    「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切揮揮袖莫回頭,飲酒作樂是時候,……」

    我學著旁邊的舞女揮動長長的衣袖,擺動腰肢。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樂師想配合我的節奏,我想趕上他們的步調,結果越趕越亂,我的心裡也越來越慌,原本是應該隨著節奏踢踏著裙擺向前慢走的,長長的裙擺被踢起,我嘴裡只顧著趕著節拍唱「我得意的笑」,慌慌的隨著旁邊的人往前邁步,一下子就把長長的裙子踩在腳下,胳膊下意識揮動著兩個長長的袖子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曲線,然後整個人就撲到了在地上,四肢著地……

    音樂嘎然而止,舞女們也都傻在了那裡,恐怕她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大廳里靜的讓人心慌,我爬在地上,竟然忘了起來。

    過來片刻,也許只是片刻,可是在我這裡卻不知有了多久,有男人開始悶聲低笑,然後又有年輕女子放肆的笑聲,隨後便是所有的人的鬨笑聲。

    「哈哈,這笑的可有些狼狽了,一點也沒有得意起來,哥,這就是你那堪比唐萱兒的柳絮姑娘麼?就這樣的歌舞,你還好意思死皮賴臉的拉太子哥哥來看?就連我手下的小丫頭都比她舞的要好。」女子笑著大聲的說道,說著還不時的打量著我,眼中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和那日她在城門外抽我鞭子時的神色一樣。

    被她稱作哥哥的白衣男子有些惱怒,氣惱的瞪了妹妹一眼,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寒荊坐在那裡不動聲色,下手的一個男子眯了鳳眼,笑的正得意。

    「金得利!」白衣男子怒氣沖沖的喊,金老闆早已經嚇的連滾帶爬的進來了,跪在我旁邊,腦門子上直往下嘀嗒汗。

    我從地上緩緩爬起,心裡卻感覺不到驚慌了,胸口不知被堵了什麼東西,連喘氣都覺的困難。果然自己是最無用的人,說什麼要學會精明,說什麼要獨立自強,說什麼要和他們去斗上一斗,說什麼遲早有一天我會讓所有欠我的人都加倍的還給我,自己說了那麼多,原來都是在自欺欺人,我只是一個最最普通的張靜之,沒有心智,沒有才學,什麼也沒有。一場原本可以趁機成名的歌舞卻讓我搞成了一個笑話,就因為我的仇人坐在那裡,我就已經亂了陣腳,我怎麼可能去和他斗呢,我拿什麼和他斗!

    「這就是柳絮?你糊弄誰呢?啊?你存心讓爺們下不來台吧?你存心讓我在太子殿下這丟臉呢吧!」男子罵道。

    「世子,小的不敢啊,柳絮失蹤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這麼站了起來,默默的退了下去,不管在場的人怎麼看我。

    外面夜色正濃,沒有了大廳的吵鬧,秋天了,也小蟲也不再鳴叫。我坐在長廊下,把頭上帶的珠珠翠翠胡亂的扯下來,扯亂了頭髮,淚水從臉上滾下來,滑到手背上的時候都已經被臉上的胭脂染成紅色。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我身後不遠處停下,不想被巧玉看到我現在狼狽的樣子,趕緊用手耙了兩下亂七八糟的頭髮,用手背胡亂的在臉上摸了兩下,努力把嘴角扯到最大,笑著回頭,「巧玉,我沒事----」半句話噎在了嘴裡。

    不是巧玉!卻是那日在城外追趕姓紅衣女子的男人,我仿佛記得剛才他就坐在寒荊的身邊,他現在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然後慢慢的低下頭,用手抵住額頭,悶笑出聲,這笑聲耳熟的很,剛才在大廳中就是這笑聲率先起頭的。

    他先是低聲笑,後來竟大笑出聲,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竟然笑彎了腰,後來看到我正惱怒的瞪著他,他才忍住了笑聲,然後直起身來。

    我知道我的臉現在一定是跟調色板似的,塗了那麼厚的胭脂水粉,剛才又哭的一塌胡塗。

    「果然是個女子,我說男人的肌膚怎麼可能長的這麼細嫩。」他說著,竟然又要用手來摸我的臉,我趕緊往後一仰,避過了他的手,他一愣,沒有想到我會躲開,劍眉皺起,竟然有些要惱。

    「五哥――,你幹嗎呢?真喝多了?太子哥哥要回去呢。」姓賀的女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應了一聲,看了我兩眼,卻不再糾纏,轉身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住處,巧玉早等在了那裡,知道我心情不好,沒說話,只靜靜的幫我端了盆水,掩上門出去了,我呆呆的坐在床上,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本來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卻沒能把握住,看來我就是盤上不了台面的菜,就憑我,要想從太子府救出文馨和越兒,比登天簡單不了多少。我苦笑,要想接近寒荊,恐怕我只能明打明的告訴他我就是張靜之了,要殺要刮隨你便了,不過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剛把衣服換下來,外面就傳來金老闆的聲音,「南公子,您睡了麼?」

    他還用了「您」的稱呼,就在我把他的場子搞的一塌胡塗之後,我有些糊塗,他現在拿把刀來找我拼命可能還正常點吧。

    我打開屋門,金老闆在屋外笑的一臉的饞媚。

    「對不起了,金老闆,我沒能幫上忙。」

    「哪裡的話,今天多虧了南公子了。」金老闆笑著說。

    我納悶了。

    「太子殿下一點也沒有發火,而且賀蘭郡主也很高興,還賞了咱們不少東西呢。」這老頭笑的一臉的燦爛,搞的我更是一頭的霧水。

    「南公子,小老在這恭喜您了,」金老闆笑容里露出一絲曖昧,「南公子有福氣啊,齊王殿下很欣賞您的技藝,讓您去他的府上教一教他的舞jì,……」

    他下面的話我沒聽進去,齊王殿下,哪個齊王?就是那個和寒荊爭奪太子之位的齊王麼?他欣賞我的舞技?就我今天的舞技?「立仆四肢著地式」?還有,金老闆怎麼笑的這麼曖昧?

    第 59 章

    齊王府沒有我想像中的大,說什麼讓我教府里的歌jì,我都送來了三天了,一個舞jì影都沒有見到,鬼知道那個齊王把我「請」進府里安的什麼心。

    雖然自我進了王府還沒有見到過齊王,但我猜想那天在走廊里遇到的那個男子就應該是齊王寒昭了,他不是和寒荊爭太子之位爭的正激烈呢麼?怎麼看起來兄弟兩個和睦的很呢?

    我好像天生和王府有緣似的,一開始進的是什麼尚王府,現在又來了齊王府,沒完沒了了,雖然明知道齊王府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不過現在的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這樣也好,巴結上齊王,離著太子寒荊是不是就近了些,起碼也可以聽到些太子府的消息了吧,一直查不到寒荊到底把越兒和文馨弄到哪裡去了呢?

    就在我覺的齊王已經忘了我這號人物,打算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齊王派人來傳見我了。

    果然是他!寒昭斜倚在長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旁邊一個美貌侍女正跪在他腳邊給他輕輕的揉捏著腿,我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

    「今天怎麼這麼懂禮了?不是叫本王滾了?」寒昭挑挑眉毛,說道。

    「不知者不為過,當時小民不知道您就是齊王殿下,請齊王寬恕。」我低垂了頭,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轉的倒是快,我還以為你能一直擰著性子呢!」寒昭語氣中帶出了嘲諷,我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你認識太子殿下?那天為什麼會看傻了眼?」

    我一怔,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問,告訴他我和寒荊不共戴天?他信麼?就算信有用麼?我想了想,說道:「不認識,小人只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皇室貴胄,而且又是扮作女子,太過緊張,所以才是如此失態的。」

    寒昭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啊。」明擺著不信。他打量著我,許久都沒有開口,我背上感到有些涼意,沒想到他突然問道:「你很喜歡扮成男人麼?為什麼還是一身男人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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