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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4:20 作者: 鮮橙
    「你現在的手還不聽使喚麼?」看著我窩在他的懷裡,並用手緊緊抱住他,南宮雲有些無奈。

    我點頭,打算就這麼耍無賴,面子重要麼?起碼沒有他現在的體溫重要。

    「只要你不給我買棉衣,打死我我也不出來。」

    再往北就要到了大周國和北方瓦勒國的邊境地區,七年前兩國曾經爆發了一場大戰,至今兩國的關係都還緊張,所有奕凡對我們的追擊力度也減輕了不少,畢竟在邊境地區有什麼動靜的話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由於邊境地區連年的局勢緊張,這裡的人口已是十分稀少,城鎮也很少,即便遇到一個,也是蕭條的可憐,在一個城鎮上,我終於如願的得到了一身棉衣,和一身黑色的武士服,甚至還有一匹瘦馬!南宮雲對於我這個搭他順風馬的人並不小氣,這一點我很欣賞,和一個大方的人同行會舒服很多。

    我心裡也有些疑慮,像南宮雲這樣一個以報仇為人生目的的人,為什麼會救我,而且還不怕麻煩的帶著我一起逃命,可是我並不想去深究這些。這樣整天和南宮雲一起,大大刺激了我的冒險精神,而且頗覺的很有樂趣。

    晚上,我們依舊歇在了野外,坐在了火堆旁,已經不能再近了,不然烤的就不是那兩隻山雞而是我了。坐了一會,還是覺的背後涼颼颼的,於是轉過身去,烤一烤後背。看著我身上的黑色的武士服,心裡有些不慡,我本來想買的是白色的,黑色的有些太裝酷了,也太沉重了,這個顏色我不喜歡,但是銀子不是自己的,花著都不氣勢,也不敢隨便挑,真怕南宮雲一生氣連買都不給我買了,我相信他還真能幹出這事來。真是搞不懂他們這些所謂的刺客,為什麼要整天穿著一身黑色呢,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刺客似的。

    南宮雲冷冷的看著我在火堆前面轉來轉去,看著自己的衣服又是撇嘴又是皺眉的,有絲奇怪,冷聲問道:「你幹嗎?怎麼連坐都坐不穩,衣服有問題麼?」

    我橫了他一眼,這幾天我已經不再怕他,凡是像他們這樣的刺客,有很多看起來很冷的樣子,可是內心往往都有很軟弱的一面,處好了反而比那些達官顯貴好簡單的多。

    「為什麼你們刺客都喜歡穿黑色的衣服?」我問。

    南宮雲冷笑了一下,似乎我的問題十分幼稚可笑,說道:「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只有這樣才能不易被發現,才能一擊成功。」

    我輕笑,搖了搖頭說道:「錯了,你每天都穿黑色完全是教條主義,是墨守成規,即便是晚上也不見得是穿黑色就能更好的隱藏自己,比如我們現在的環境,大地已經是一片白色了,你穿一身黑,一眼就會被人發現,這個時候你就應該穿白色,最好有一個白色的披風,這樣你伏在地上的時候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我侃侃而談,南宮雲有些驚訝的看著我,還沒有弄清我說的「教條主義」是什麼意思,我懶的和他解釋,繼續賣弄著,「簡單的來說,一般隱藏自己方法有擬態和保護色兩種,擬態就是使自己的形態更加的像周圍的環境,保護色則是用自己的顏色來適應周圍的環境,弱小的動物是為了保護自己,兇猛的動物則大多為了捕殺獵物……所以你如果像隱藏自己,在樹林裡的時候就要穿和周圍糙木眼色接近的衣服,在荒原的時候,衣服最好就要是荒糙色的……」。

    南宮雲聽我說完,雖然有些詞他沒有理解,可是卻也大概理解了我的意思,看我的眼色里包含了一絲欣賞,我心裡暗暗得意,現在光給他說了點保護色的問題,本姑娘懂的還多呢!好歹也上了十幾年學了,什麼沒學過?

    沒等我得意完,他又換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問道:「那你第一次見我就裝死也算是一種保護手段了?」

    我臉上一紅,不再理他。

    突然南宮雲把酒囊扔給了我,是想讓我喝酒麼?看他一副拽樣,我心裡有氣,把酒囊重新給他扔了回去,冷冷說道:「我不喝,酒能亂性。」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理我,獨自喝了起來,我看了反而更加生氣,氣沖沖的走過去,從他手裡把酒囊搶過來往嘴裡倒了一大口,好烈的酒啊,嗆的我連聲咳嗽,頓時覺得一條火線從嘴裡燒到胃裡。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南宮雲輕笑一聲,接過酒囊繼續往自己嘴裡倒,嘴角上卻挑了一絲笑意。

    漆黑的夜,蒼白的雪,凜冽的風,熊熊燃燒的火焰,還有身邊坐著的神秘的南宮雲,這一切都讓我覺的那麼不真實,那麼的不可思異,一股豪情突然從心而生,仿佛自己就是那笑傲江湖的俠客,在這江湖中流浪。

    南宮雲已閉了眼打坐,脊背依然筆直,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這幾天來,他一直都是這麼睡的,我睡前他在打坐,醒了的時候他還在打坐,我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是這坐著睡的。他的佩劍就放在身邊,我有些好奇,躡手躡腳的過去,手還沒有觸到劍柄,他的眼已睜開。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想看看,沒別的意思。」

    他不語,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目光如炬,我頓時覺的手足無措起來,總得給自己的好奇心找個藉口吧,於是我嘿嘿笑道:「我給你舞會劍吧,你看看,我也鍛鍊一下身體。」說著便把劍拿起,南宮雲倒也沒有攔我。

    一劍在手,霎時心中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這才真的有俠士的感覺,拔劍出鞘,一股劍氣襲來,好劍!雖然我不懂劍,可是光是這劍所撒發出來的冷氣就已經讓我咋舌,看來定是飲了不少鮮血的緣故了。

    挽了一個劍花,耍起沈兆天教的那套,越耍越順手,動作也越來越快,身影已經被劍光籠罩,劍氣擊起點點白雪,飄舞在身邊煞是好看,心中豪氣沖天,不自覺便開口唱了出來,「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

    我刀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隋風

    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我哭淚灑心中,悲與歡蒼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瘋,天與地風起雲湧

    ……

    一首歌唱完,劍也舞完,身上熱已出了汗,我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身看向南宮雲,他早已站了起來,一雙深沉的眼睛裡,光芒閃動,忽而驚詫,忽而戒備,忽而怨恨,忽而又像是有些讚賞……

    我樂滋滋的看著他,等著他的讚美之詞。突然手上一痛,劍已經被南宮雲奪去,手腕被他使勁攥住,痛的我驚呼出聲,只聽得他厲聲喊道:「你和沈兆天什麼關係?」

    我和沈兆天什麼關係?我們能有什麼關係?頂多算是朋友了。南宮雲捏的我手腕生疼,我氣道:「朋友,行了吧?」

    「朋友?」南宮雲冷笑一聲,顯然並不相信我,「這套劍法是他教你的?」

    「是,他說練練劍可以強壯身體,省的我整天惦記著曬太陽。」我怒道,這種人,喜怒無常,我怎麼他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就算你和沈兆天是死對頭,也用不著對我這樣吧,我又沒有得罪過你。

    「用這套劍法來強身健體?」南宮雲還是一臉疑色,這套劍法怎麼了?正納悶呢,就覺的一道熱氣從他攥的手腕處進入我的體內,順著胳膊一路上升,麻麻痒痒甚是難受,他在幹嗎?難不成還不相信我的話,來點什麼酷刑折磨我?心裡一股怒火升起,不由的罵道:「你混蛋,愛信不信,用不著折磨我,大不了你一劍殺了我得了!」

    看到我罵他,南宮雲並不理會,依然攥了我的手腕,直到這股熱氣從我周身走了個遍這才把手鬆開,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我低頭一看,手腕處赫然多了一圈紫暈,就如帶了個鐲子,登時氣的我眼冒金星,該不會是你看我沒錢買鐲子,就自己給我「套」上一個吧,越想越怒,臉上卻反而笑了起來。

    南宮雲看我突然變了一副笑臉,一怔,剛要開口,我及時制止了他,用一種最為真誠的語音說道:「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以也不怪你,都怨我自己提前沒有解釋清楚。這套劍法是沈兆天無聊的時候教我的,說是沒有什麼威力,可以強身健體。我沒有想瞞你,只是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啊。」

    我凝視著南宮雲的眼睛,據科學研究,人在說謊的時候,一般眼神都會飄移不定的,所以如果你想讓你的話聽起來真誠無比,那就不要移開你的目光,在我的直視下,南宮雲的目光軟了下去,似乎也覺的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眼神里露出一絲歉意。我暗笑,我要的就是你內疚!

    我輕輕的拉起他的手,他原本想躲,可是猶豫了一下,就任我拉住了手,好笑,他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紅暈,難不成這位大哥都沒有被女人拉過手?我肚裡暗笑,臉上卻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你也不問問就下這麼狠的手,你看看,你的手腕多粗啊,我的才多粗啊,你這麼使勁捏,我能受的了麼?」說著還把自己的手腕遞到他眼前,讓他看那「鐲子」,南宮雲也覺的有些歉意,卻不肯示弱道歉,別了臉過去,不再看我。

    我把他的手慢慢拉高,用嘴輕輕的拂他的手腕,南宮雲渾身一振,轉過頭來,一臉的詫異,臉卻紅的像個蘋果了,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輕笑一聲,猛的張大嘴巴,衝著他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南宮雲驚呼一聲,使勁甩開我,我松嘴,看看已經見血了,抬頭看著他一臉羞怒的模樣,得意的說道:「扯平了,就此打住!」不再理會他,我逕自走到火堆旁坐下,背靠著大樹,把披風緊緊的裹在身上,睡意很快就征服了我,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天已經大亮,身上的披風依舊裹的嚴實,還多了一件南宮雲的披風,心頭一暖,這個傢伙還算夠意思!

    起來伸個懶腰,這一宿睡的我還真累,腰感覺都要折了似的,眼光掃了一圈,沒有南宮雲的身影,他哪去了?把我丟下跑了?不對,他的愛馬「馭風」還在不遠處,看來他還沒走,正尋思著,樹後傳來動靜,我把頭探到樹後,這一瞅可不要緊,差點噴血,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正在不遠處用雪擦拭著身體,平直的肩膀,結實的背肌,瘦削的腰部,別說游泳圈了,連一點贅肉都沒有,緊翹的臀部,修長筆直的腿,微黑的膚色,由於雪的擦拭已經泛紅,在陽光下竟然蒙上了一層金色……

    不是南宮雲是誰!

    老天!我要留鼻血了,不用一大早起來就讓我受這樣的刺激吧?這種生色活香的刺激我也受不了啊!不能看了,不能看了,看多了會長針眼的!可是說著不看了,眼光卻捨不得離開了,正在這激烈鬥爭呢,一團雪迎面而來,正中我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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