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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林初一眼：「你送我下樓吧，我要回去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身體不舒服。」

    又不是不認路，還需要人送。

    霏霏不太喜歡陳彥允，就是從那瓶子水開始的，她不介意是不是故意的，但是這事兒她放在心裡了，她打小就是個記仇的個性，她欺負別人行，別人欺負她不行，後來慢慢長大陳彥允那個性也看個七七八八的，大概的意思她也懂，但不好意思她不喜歡彆扭類型的。

    不喜歡冷酷類型的，她就喜歡看起來笑眯眯的，一臉春風，笑的時候盛世美顏，傾國傾城。

    陳彥允有點起了火。

    「你送我下去。」他堅持。

    「我送吧。」林初答，眼睛裡都是笑意，一臉無害的樣子。

    既然堅持需要一個人送，那就他送吧。

    陳彥允走了，沒人送他自己走的，霏霏繼續掛在沙發上，吃了藥以後自己腦子更加沉了，睡了一小會兒醒了以後覺得腿部以下疼的不行。

    「你有時間嗎？」對著書房喊了一聲。

    「怎麼了？」林初打開門，椅子動了動，他正在趕進度。

    他是技術入股的，自己不需要出錢，他的錢都花在她身上了，現階段還沒有辦法給她想要的一切生活，他還得繼續努力。

    「我腿有點疼，能幫著我敲敲嗎？」

    據說古代是有捶腿這一職業的。

    林初合上電腦，出來坐在沙發的尾端給她敲腿，霏霏臉上一會兒一個表情，生病了就是不太慡，各種不慡。

    這事兒原本都過去了，張皓和人干架，實在干不過了把林初給折騰回來了，他還記得當初林初一挑七的戰績呢，林初倒是二話沒說回來的很快。

    「你還打架呢？」

    張皓搖頭，倒不是他主動找事，他一個溫潤美少年怎麼可能有這種喜好呢，就是別人不放過他，堵了他兩次，他想心平氣和的掀過去，可對方不干，上次五六個打他，打輸了他認，但是這口氣他不能咽。

    林初早就不干架了，對了，張皓那種叫做打架，到了林初這裡叫干架，他不打人，他只會打死人。

    兩個人挑了十二個，張皓還挨了一棍子，照著他後面敲的，當時是敲在背上了，挺疼的，不過幸好找了幫手，不然可能他媽今天再看見他，就是在醫院了。

    「大哥，你這麼厲害，怎麼學成的？」

    林初笑的無害：「想學嗎？」

    張皓點頭。

    晚上張皓回來，徐涼涼訓了兒子一個鐘頭，簡直是亂來，好好的孩子怎麼就喜歡上打架了？

    張皓低著頭，你訓我什麼我都聽，他覺得媽媽就是那種特別溫軟的個性，說了媽媽也不懂，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做你不犯我，我就犯賤，他是不打算接招，可是別人覺得他好欺負。

    事情的起因是什麼呢？是學校外的一個男的，看上張皓了。

    你沒聽錯，男的看上張皓了，張皓原本長得就有點偏女性化，長大了依舊是這眉眼，他長得好，男生女生都喜歡他，你一個大老爺們喜歡個男的也沒啥，你非要犯賤的送到我眼前，讓我跟你？

    張皓這小脾氣，跟你妹。

    然後就掐起來了，要麼你弄死我，要麼我弄死你。

    被一個男人惦記自己的眉毛，張皓可沒臉對他媽說，噁心還噁心不過來呢。

    「因為什麼打架？」

    「火力旺。」

    涼涼：……

    「既然這麼旺你就站著吧，這事兒張皓我和你沒完呢，先吃飯吧。」涼涼話一脫口又覺得自己太善良了，對著兒子不夠狠，打成這樣回來了，連個原因都不說，還讓吃飯？

    有心不想讓他吃了。

    阿姨已經回去了，家裡就剩三個人，張猛今天回來的晚，徐涼涼忘記這事兒了，家裡沒人做飯。

    她想吃都沒的吃。

    嘆口氣。

    「你就不能和媽媽說一說，是因為煩惱？還是因為心裡覺得不舒服，哪裡不痛快了，或者你有什麼想法看法，你都可以說的，媽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媽，我不已經罰站了。」

    涼涼：……

    家裡連根蔥都沒有，彈盡糧絕，就是這麼慘。

    張猛不在家，這個家簡直就沒有辦法看了。

    涼涼前一段也是進修來著，在醫院就是這麼回事兒，不停的進修不停的往上爬，家裡她大多數都是顧不上，張猛也不用她，拿著車鑰匙準備去一趟超市，看著兒子覺得自己應該狠狠修理修理他。

    「媽要去超市，你去嗎？」

    張皓應了，當然得去。

    當苦力去。

    從小就是在這樣的氛圍當中長大的，小時候不大點不懂事的時候，讓媽媽幫自己拿書包拿東西，後來他媽拿一次張霏霏打他一次，打的他滿頭是包，那時候他傻啊，霏霏也不說理由，反正回家就修理他，把他修理得金光閃閃，要麼張皓就認為張霏霏是母夜叉呢，有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為毛要這樣？女流氓啊。

    慢慢長著長著，張霏霏各種欺壓他，比如說男子漢就得給女人拎包拿東西，張霏霏還詛咒過他，說他這些都學不會，將來就找不到女朋友，可惜他學會了，他也追不上女神，女神對著他愛答不理的，想到這裡，張皓的一顆心又碎了好幾瓣。

    她愛我？她不愛我，她愛我，她肯定不愛我。

    買菜也是他挑，他媽不會買，那排骨看著就不好，可他媽上手就去拿，張皓對自己媽已經沒想法了。

    「媽，我買吧。」

    怎麼說他也算是打小就跟在他爸身邊長大的。

    買水果買菜，推著車讓他媽跟在一邊，然後最後他媽付個錢就好。

    「你回來的時候怎麼一身都是水？」徐涼涼還是試著和兒子談心。

    母子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談著談著也許就都談出來了。

    「走路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缺大德的潑了一盆水。」

    涼涼：……

    上面就端著盆潑水嗎？這人怎麼這樣沒有素質？

    張皓這一盆水是林初潑的，張皓被潑的時候有點惱，都想和林初干一架了，就是怕打不過林初，後來就想明白了，肯定是為了張霏霏那個母夜叉，說白了自己就是倒霉，好不容易脫離他姐的魔爪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來自陰曹地府的姐夫，這輩子就活在他們陰影下面了。

    張皓又不傻，自己對自己媽說了是林初潑的，他媽心裡肯定不痛快，他和張霏霏打是打，鬧是鬧，給姐姐感情增加障礙這種事情他不干，那母夜叉活的夠累的，又一身傷，那天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氣不過，也是鬧慣了，沒想到她就感冒了。

    涼涼結帳，她上手去拿袋子，張皓沒一會兒就把袋子都攏到自己手裡來了。

    「媽幫你提一個。」好幾個袋子，他一個長身體的小孩子，別再累倒了。

    「我提吧，你肩膀不好。」張皓道。

    涼涼跟在兒子的後面，看著自己家兒子這大個子，心裡覺得暖暖的，她肩膀確實不好，手臂提重的東西肩膀就整個都垮了，這也算是職業病吧，和張猛一起，張猛很少讓她去提重物，現在兒子代替他爸爸的角色了。

    「我兒子長大了。」

    「我一直也不小。」

    張皓將東西搬上車，回到家就開始折騰做飯，沒錯，他就是這麼命苦。

    小時候吧不懂得東西好不好吃，因為他媽做的實在是太少，能吃一次就覺得他媽做出來的東西美味的不要不要的，誰跟他搶，他就急，長大了一點有了屬於自己的味覺，再去吃他媽做的東西，簡直就是一場災難，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都不是他歧視自己媽媽，他要是女人起來，他比他媽更像是女人，就做飯這事兒，他分分鐘就學會了，他小時候沒死在他媽手裡真是難得，也對，難怪每次吃東西，他奶奶都是一臉非常擔憂的樣子。

    繫著圍裙開始在廚房裡折騰，飯菜做好了，也就沒啥胃口了。

    「媽吃飯。」

    涼涼有點不好意思，她是不是有點過的太清閒了？

    「媽就忙了一會兒。」

    「沒事兒。」

    張皓坐著吃飯，等吃飽了回房間，沒一會兒就睡了，潑的那一盆水幹完架，你說出了一身的汗，突然潑過來的，一激靈，肯定生病。

    喬立冬想孫子，就過來專程為了看大孫子，結果她孫子在床上成了一條蟲。

    「吃沒吃藥啊？」

    張皓生病都是靠自己，顫顫巍巍的伸手去端水杯然後吃藥。

    喬立冬給涼涼擺婆婆的款兒了，訓了徐涼涼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她還沒訓完呢。

    生孩子你當玩呢？

    涼涼也是無辜，她要上班，臨走的時候藥和水都放在兒子身邊了，張皓昨天晚上挺嚴重的但是早上溫度就降下來了，他一般反覆的情況很少見，確實醫院那邊她也離不開，結果喬立冬正好撞上了，看著孫子顫顫巍巍那樣，還伸手去拿杯子，活剮了徐涼涼的心都有了。

    我這寶貝大孫子，你就這麼對待？

    你不待見我帶走，省得留下來在你眼前惹你煩。

    你就喜歡你閨女去吧。

    涼涼摸摸鼻子，這是無妄之災啊，和霏霏更加沒有相干，喬立冬是越說越覺得徐涼涼的心都偏到天上去了，就因為早了六年，女兒那就是寶，兒子連根糙都不如，你還想讓這孩子怎麼樣啊？

    打小他就懂事，你們不疼他，不合乎他，他自己長大的，個性又開朗又天真又可愛，簡直就是完美，就這樣還依舊得不到你們的關心？這是孩子性格好，不然非得毀天滅地不可。

    涼涼：……

    張皓小時候也是她陪的，上課天天陪，張猛也抽時間，一個星期沒有接送，張猛自己都會下意識的把事情清理清理，然後跑去學校接兒子，對霏霏是好，可霏霏走了以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兒子的身上來了，說不管不顧這未免有點……

    喬立冬越是想啊，越是心酸，都恨不得擦眼淚了，見過比後爹媽還狠的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這樣的社會當中，竟然也有重女輕男的，輕到這個地步的，我老張家的頂樑柱子不是讓你們這樣輕視的。

    「張皓啊和奶奶回上中，奶奶要去做遺囑，我和你爺爺的錢都留給你……」

    張皓覺得腦神經突然抽了一下，頭更疼了。

    他幹啥要別人的錢呀？

    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