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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2:26 作者: 簡思
沒有一點剛強的勁兒。
沒出息。
「我慣他什麼了?你總是慣,那孩子狀態不好他有什麼辦法?他都打的挺難的了……」喬立冬嘰歪。
一到這個時候他就這樣,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對自己兒子永遠高高在上,難怪張猛和他關係不好,這是一個人的問題嗎?
「你不慣?平時總說打不上去了,反正有家裡給托著……」
喬立冬臉黑,馬上就要翻臉,她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加上人又處在更年期,一急躁脾氣就特別的暴。
「叔叔,張猛他挺不容易的,中間他缺了一年多的訓練,回去以後又打不上主力,留給他的時間就這麼多,國家隊人才濟濟,他從下面爬到現在挺不容易的,沒有他的訓練他都會保證到場。」
徐涼涼為張猛抱不平,別人沒有資格說,她是有資格的,張猛這兩年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訓練上了,就因為如此他對自己覺得特別的愧疚。
張國慶到不至於和徐涼涼掐,怎麼說怎麼是吧,這回好了,估計要沒戲了。
「就是不知道國際乒聯會不會發出邀請,這如果發出來邀請……」
「可是如果運動員所屬協會不確認,他也去不了。」
家裡的人是有些憂心忡忡的,張猛本人就更加不要說了,很懊惱,機會有了自己卻沒抓住,當時比賽打下來以後真的特別想抽自己兩耳光,事實上陸康回來找了他談話,當時房間裡就他們兩個人,這是陸康第二次打張猛,抽了他一耳光,打的這一耳光並不是為了讓張猛疼,而是想讓他醒醒。
「你醒醒吧。」
陸康拿手指著張猛,他已經很久沒有講話這麼難聽了,現在沒有辦法不難聽,還打嗎?現在退役挺好,願意退現在就退吧。
「你當初手有傷的時候就應該退,那時候退了至少還能帶著頭頂的光環,你總是說我不看重你,張猛你自己想想,機會來沒來?你抓住了嗎?這是人為的嗎?打不上去,打不出來成績,能怪的就是你自己,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就打成這個樣子?你知道自己現在的世界排名,就算是國際乒聯邀請,也輪不到你的身上,還打奧運會嗎?用什麼打?」
張猛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打你一耳光,我自己都覺得是侮辱我自己,有這份力氣我做點什麼不好,你不僅僅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你的主管教練,為了這個名額你知道李指導在我這裡低著頭打聽了幾次?他不知道這不合規矩?他明知道我不會告訴他,他還是來問了,為什麼?你比他親兒子都親,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一個運動員就這麼幾年的運動壽命,什麼話你沒聽過,可是你放到心上了嗎?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那場比賽的回放,你找找問題,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是你驕傲,是你自負,自負的結果就是你輸,你什麼都沒有。
在這個隊裡永遠不要覺得你是最好的,不然陰溝裡翻船就是一定。
張猛回了房間頭一下一下的撞在牆上,撞擊的力道並不是那麼大,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覺得心裡難過。
這日子太難過了,就快撐不下去了,他的肩膀上扛著家人扛著教練的希望,特別是教練,他回來以後其實李鐵都可以不繼續帶他的,那時候他手裡有更好更加年輕的球員,為了他,李指導把別的隊員給推了,說是自己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只能顧著一個張猛。
隊內開會,最終的名單一直在商量之中,國際乒聯提出來的邀請是直接從排行榜上擼,進行邀請的名單已經給了下來,但是乒協一直在商量,裡面的門一直關著,外面的人也不清楚裡面的人說了什麼,提了誰的名字,是按照成績走還是按照什麼套路走,求穩還是求更新換代?
新老過渡這規矩已經由來已久,為了求穩,你出去打比賽肯定就不能為了個人,國家的臉面要比個人來的重的許多。
男子單打的名額蔣守新的現世界排名第一資格被中國乒協否定,中國乒協和國乒經過綜合考量認真研究,最後還是提出來了張猛的名字。
張猛的年紀資歷總體來說還是讓一些領導頭疼,想推他上去,但是怕他真的上場比賽最後掉鏈子,而且本人又有傷。
最近一年的比賽來看,狀態還算是可以,但……
陸康簡單的介紹著,如果說對這些隊員誰最有發言權的話,他覺得自己手裡還是握了一票的,站在自己的角度,他會選張猛,就是因為求穩才更加要選張猛,蔣守新是世界排名第一,但是年紀不大,各種比賽經驗不足,一旦出問題,他的心態會垮下來,國家隊現在要保證的是,男子一定要拿兩塊牌,上面不說但是私心還是這樣認為,陸康的肩膀都要壓垮了,他還得站直了繼續扛,他當一天教練他就必須抗一天,贏了比賽拿到兩塊獎牌他可以鬆口氣,如果拿不到,人是他選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張猛,你讓蔣守新怎麼去想這件事情?肯定會帶著情緒的。
一桌子上都是人,提出來張猛自然還有反對的,張猛都有些過氣了,奧運那麼重要的比賽,慎重為主,實在不行就作為替補填上去也是可以的。
一位領導就談起來了當年團體賽的事情,當時差點就讓韓國給翻盤了,打的那麼艱難,張猛那個時候是真出色啊,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時候年紀也不大,一個人扛下來一個團體,所以在這點上,他是站陸康這個角度的,求穩才要用張猛。
陸康回來的很晚,下面的隊員該怎麼樣的還是怎麼樣,這個最終的名單到底會寫上誰,也不是他們現在努力就來得及的。
李鐵安慰著張猛,這事兒總要做好心理準備的,按自己的推測,他覺得翻盤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他們任何一個教練員坐在陸康的位置上都不可能讓蔣守新去上男子單打的比賽,因為不能保證一定拿牌,孩子小,心理不夠穩定,你也可以說他們這是偏心,成績擺在這裡,然後你們還羅里吧嗦的不讓上場,現在所考慮的並不是個人的榮譽問題,而是國家榮譽。
陸康讓李鐵來自己的房間,李鐵推門進來了。
「你把門給帶上。」
李鐵反手把門給推上了。
其實他心裡非常著急,非常不淡定,但是沒有辦法,還得裝作一臉雲淡風輕,裝做自己已經什麼都看透了,有最好,沒有也沒什麼。
「我之前抽了他一耳光。」陸康淡淡的道:「那是我第二次打他。」
他不打人,別以為他和流氓教練似的,他是個君子從來也不喜歡動手,打張猛的這兩次,真的是把他給氣壞了。
站在教練的角度站在朋友前輩的角度,他這個年紀雖然說當不了張猛的爸爸,但是當個叔叔還是可以的。
李鐵不知道為什麼懸著的那顆心突然就落地了,陸康給他端過來一杯水,李鐵接了過來,一個舉動就能看出來陸康內心裡的潛台詞。
「上面已經否定了國際乒聯的邀請,我們也最終提交了奧運單打的最終名單,你回去告訴那個混小子,我沒奢望他拿金牌,能不能拿那靠他自己的本事,但是我希望這男子的這兩塊獎牌必須有我們拿下。」
這是桌球隊對國家對球迷以及對教練組對乒協的交代。
「張猛的這個名額他得給我護住了。」
陸康淡定的喝著茶,其他的他就不說了,他深信隊裡的隊員都明白這些事情,個人的榮譽再大也是小的,國家的榮譽再小也是大的,我給了你機會。
國際乒聯接到正式的男子單打名單,對外進行公布,這名額就算是定下來了。
張猛覺得有點出乎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說過的他覺得陸康對他還是有信任對他還有喜歡,還是願意依靠他的,有些情不是一句保證的話能表達出來的,他就算是死在場上,他會按照陸指導所說的去做,他會讓兩塊獎牌落入到他們的手中。
喬立冬知道這件事情以後,確實很感慨,在張猛這種情況下,陸指導竟然還是定了張猛的名額,如果她是蔣守新的媽媽,她會不太高興的,就算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覺得不舒服,經驗都是累積的,蔣守新現在是小,可不就是靠著慢慢累積才能壓住場子。
張猛和涼涼又回歸到了牛郎織女的星球,徐涼涼上班下班學習,回家探望喬立冬張國慶,忙著自己的事情,張猛是全力以赴的衝刺,他的目標就在明年,是不是可以,明年就會有答案了。
眼見著要過年了,涼涼上個月見了張猛一次,還是在外面見的他連家都不肯回了,涼涼也明白他是怕分心,同事正巧年三十值班,希望和涼涼換一下,平時大家都有換的。
「這個真不行,我已經定了明天的票回去,我得回去幹活。」
同事嘆口氣,開口之前就猜著覺得要夠嗆,果然是,自己也是倒霉,排班就排到這裡來了。
「回去好好玩吧,回男朋友家?」
涼涼點頭。
「他可能三十白天才回來,家裡有那麼多的事情。」
喬立冬說不用她了,但是她能那麼大的臉趕在三十回去,然後什麼也不做嗎?
徐涼涼拎著大包小包,以前不理解回家一趟為什麼拎著這麼多的東西,現在她理解了,拎著的都是對家裡人滿滿的思念和愛,她不敢說自己有多愛喬立冬,但是掛著是有的,那是張猛的媽媽,也是她媽媽。給喬立冬買的衣服鞋子還有內衣一系列,張國慶的東西涼涼是真的是不敢買,她覺得叔叔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潔癖的,而且穿什麼不穿什麼,真的觀察不出來,她對男裝沒有太深的研究,怕自己買的不合適,叔叔穿上感覺不好。
火車站到處都是人,簡直就是人擠人,涼涼上車的時候一身汗,東西拎的太多。
張國慶他們起來的挺早,因為家裡這麼大的面積,真的收拾起來,沒有一天的時間都做不完,按照他的意思請人來收拾就行了,但喬立冬不願意。
「她幾點的車?你現在還不去接?」
「著什麼急,她坐到上中還早著呢,你著急你去接。」
張國慶才不去接,他就是催喬立冬。
喬立冬十一點多去接的徐涼涼,徐涼涼把東西拎進來,換了衣服就開始幹活,她不會做飯,也沒打算學,張猛說了她這輩子估計都沒做飯的天分了,學不學作用不大,但是擦玻璃她會,擦地她也會。
換了衣服就真的干,這上中昨天下的雪,還挺大的,外面挺涼,你說孩子回來進家門連口水都沒喝上呢。
「你讓她進來吧,差不多就行,那都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