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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繼續手術，可能出現的結果是張猛不能承受的，或許會直接變好了，或許就是直接不能打球了，因為張猛不能賭，所以他選擇緩慢的康復周期，急於握拍子這可不成。

    醫生也給張猛看了這麼久的傷，李鐵也有拜託他。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慰安慰張猛，你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時間，真的就算是不能打了，遺憾是有，但不至於那麼多吧？

    張猛嚼著年輕這兩個字？

    年輕嗎？

    或許大眾認為他這樣的年紀是年輕，可留給他的時間不太多了，運動員的黃金時期就那麼短一點，他欠自己一個奧運會，四年一次奧運會，他還有多久的時間可以去浪費？手傷依舊不見好，拍子依舊不能握，恢復訓練都不能做，17歲的都衝上國家一隊了。

    張猛羨慕，真真實實的羨慕，當他17歲的時候，一隊根本就不可能帶著他玩，一切都差得遠了。陸康的父親生病，他去看望父親，老人家就是老年病，他也沒有辦法時刻陪在身邊，有些時候也覺得挺對不起妻子的，除了給錢他似乎就像是一團空氣，家裡老人孩子都需要妻子操心。

    妻子一直為他減負，說讓他不要操心家裡，有她呢。

    陸康是順路繞了一圈，正好就在附近就來看看吧。

    敲門推門進來。

    「你怎麼來了？真是貴客啊。」

    陸康說了幾句客氣話，直奔主題，問問張猛的手傷，看樣子今年是徹底沒戲了是嗎？

    「明年到八月能不能打，這都是問題，按照我的估計，是打不了的，他來的時候有點壓力，你可以試著寬慰寬慰他……」

    陸康笑，寬慰嗎？

    寬慰他就徹底廢了不能打了？還是寬慰等他好了，國家隊已經沒有他的地方了？

    他從來不說假話，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沒本事就是沒本事，球隊不需要謊話連篇的教練，他的風格就是這樣，適應得了就待著。

    醫生嘆口氣，他覺得張猛恐怕是難以回去了，聽著陸康的話里話外，等他恢復了打不上主力，你知道的，能毀滅人的不僅僅是傷，有些時候還有現實。

    陸康前後進來坐了不到五分鐘，他原本就沒打算閒話家常，沒有這麼多時間，問清楚了，就該回去了。

    醫生追了出來。

    「陸康，那孩子不容易，叫著勁的就等你一句誇獎，如果以後真的等不到了，你就不能……」

    不能！

    強者才配得到他的誇獎，失敗者不能有。

    陸康從上面下去，電梯裡擠了不少的人，他走到停車場，想著那條病貓，貓就是貓，你認命吧。

    張猛這回變得特別的聽話，家裡的球拍都收了起來，偶爾也會看一看新聞，堅決不會拿拍子胡來，甚至給喬立冬打電話也曾經提到過退役的事情，喬立冬覺得兒子是想開了。

    但是涼涼並不是這樣想。

    她覺得張猛是那種寧願在場上遺憾也絕對不願意退役以後遺憾的類型。

    奧運會就是他心頭上的傷，這傷必須結痂，唯一能讓傷口結痂的機會就是讓他上場重新打一次奧運會。

    張猛租的房子裡慢慢多了一些徐涼涼的東西，開始都是很小的物件，一個鑰匙扣，一條圍巾什麼的，後來漸漸家裡多了拖鞋，毛巾牙刷，她大部分時間還是蹲在醫院，兩個人過著互不打擾的日子。

    蘇洛給涼涼來電話，要來T城，為了玩也是順便想來涼涼實習的醫院看看臉。

    不知道怎麼搞的，起了很多的痘痘，買了很多化妝品也不見起效果，藥也沒少吃，中藥西藥，大部分醫院皮膚科其實都是一個套路，蘇洛是本院其他醫院到處看，好一陣結果又犯，聊天的時候，徐涼涼就提了那麼一句，這段時間正好機票打折，蘇洛想就奢侈一把，飛一趟T城看看涼涼，順帶著把臉看看，行不行的另說被。

    徐涼涼去機場接機，蘇洛的飛機準時準點，背著包從裡面走出來，老遠就看見涼涼了，招手。

    「徐涼涼……」

    其實原本是想約了齊翹和冬冬一起來的，不過沒辦法，醫院不同規矩不同，實習生哪裡有資格挑挑揀揀的，時間不能統一，最後就自己飛來的。

    「這兒呢……」

    涼涼往邊上沖，蘇洛隔著欄杆和她擁抱。

    「想死我了，妞兒。」

    真的特別想，以前一個寢室總能看見，現在都實習了，碰面的機會不太多，不過說實話實習以後才知道，其實學校是蠻不錯的，特別重視臨床教育這部分。

    兩個人在原地亂蹦亂跳的，附近的人都盯著她們看了。

    涼涼帶蘇洛坐大巴然後各種倒車，先去吃飯，吃完飯帶著她去了醫院的皮膚科，號是早就掛好的，掛的高主任的門診。

    涼涼壓低聲音：「我們這兒高主任看臉看的特別好。」

    蘇洛嘆氣：「我現在對這些都無奈了，好了看看了好，反覆折騰，我就這麼一張臉……」

    「別灰心別灰心，還有我呢。」涼涼拍拍蘇洛的手背，兩個人視線對上一笑：「我姐呢？」

    蘇洛偶爾過去蹭飯外加吐槽，在一個城市就是這點很好，哪怕再遠坐一趟車就過去了，涼涼這實在有點不方便，折騰不起。

    「好著呢。」

    說徐秋打算在醫院附近弄個水果攤，目前來說還有點困難，醫院這附近的店面房租都特別貴，地理位置好嘛，凡事一點一點來，早晚都能出頭。

    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排到蘇洛。

    蘇洛眨眼睛，還真的比她們醫院皮膚科忙呢，裡面一會兒出來一個，一會兒跟著一個，都是特別時髦的小姑娘還有時髦的帥哥們。

    蘇洛進去，徐涼涼陪著。

    「高主任好。」涼涼主動打招呼，打算混個臉熟。

    高主任一愣，這樣打招呼的那就是……

    「我們醫院實習的？」

    「是。」

    蘇洛看了涼涼一眼，因為徐涼涼和高主任在說話，沒有注意到，蘇洛不認為徐涼涼是個能主動和別人打招呼的人，在松山那時候也瞧著沒這樣通透，大城市的空氣都養人啊看來。

    高主任捏捏蘇洛的臉，挪向右側看了看，詳細的問了一些問題，然後開了一點藥，詳細說明，什麼藥是白天用的什麼藥只能晚上用，起痘這個和壓力方面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關係的。

    開了藥蘇洛這顆心暫時是放下了，反正看不好，她還得找醫院看，什麼時候看好了什麼時候算，這也分人，同事去別的醫院和她吃的一樣的藥，人家就好了，再也沒犯，她就不行。

    看見涼涼覺得高興，明天還能待一天後來一早飛回涼州。

    「我來的時候姐還說呢，活這麼大沒坐過飛機……」徐秋現在玩微信，剛剛接觸，玩的不是很熟悉，都是蘇洛吵著要教她，有事兒沒事兒就微信上喊徐秋，支付寶都是蘇洛教的，不過一開始徐秋也有牴觸的情緒，如果是徐涼涼教，她不會想東想西，換成了蘇洛，她有點擔心蘇洛目的不純，社會在發展人就必須跟著發展，不前進就意味著退步，固守成規當然沒有問題。

    蘇洛選擇的是最便宜的機票，時間不太好，就是便宜。

    「我看機票這次挺划算的……」涼涼知道那種心情，對眼前覺得迷茫的心情，對她們這樣的人講，坐飛機那意味著很了不起的生活，即便這是別人的生活日常，站在井底是沒有辦法去體會別人所謂的在正常不過，好在她這一路很幸運，遇到了很多的好心人，引領著她向好的方向努力著，一天天成長著，吸收著。

    「我說了她老是覺得會被騙……」這點真是拿徐秋沒有辦法，徐秋就認為這麼便宜的機票，兩百多的，高鐵都不止這些錢了，飛機怎麼相反更加便宜呢？堅決不來。

    「我明天陪你去玩。」

    涼涼摟摟蘇洛，真的特別想念你。

    其實T城她也玩的不透，就以前過來看張猛的時候，他帶著自己到處轉了轉。

    張猛進門，朋友都已經吃上了，鞋子踩在地毯上。

    「猛來了……」

    朋友叫服務員上新的碗筷，還有酒。

    張猛脫了大衣掛起來：「酒我就不喝了，我養傷呢。」

    包廂里有幾個女孩兒，應該都是誰帶來的，類似於張猛他們這種，認識女朋友的途徑要麼就是朋友的朋友介紹的，要麼就是各種介紹，自己去認識的可能性偏小，沒時間也沒有精力。

    「我們猛哥，不需要介紹了吧……」

    張猛坐下，朋友開著玩笑，也知道他現在不能碰酒，那些要了是他們留著喝的，張小猛這酒量不行。

    話題扯到酒量上。

    看著外表，覺得張猛應該屬於能喝的那種，朋友沒忍住，笑岔了氣。

    「我們猛喝酒一瓶倒。」

    「白酒？」有個女孩兒眨著大眼睛問著。

    朋友無語，一瓶白酒才倒，那是相當能喝了好不，張猛一個打球的他也不是酒蒙子。

    「啤酒。」

    就著酒量據說還是國家隊酒量最好的。

    女孩兒對著張猛伸伸手。

    「我看過你的比賽。」

    張猛挺有紳士風度的笑了笑，並沒有伸手，這些禮節他不是太喜歡，徐豪呢？

    徐豪剛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張猛眼睛就放亮了。

    「猛子來了，多喝兩碗湯，特意給你要的……」

    不能喝酒還不能喝湯嗎？

    「我聽說徐豪說你有個表妹長得特別的漂亮……」

    徐豪惦記好幾年了，他是真的挺喜歡那個丫頭的，可惜就是遇不上，張猛出來和他們碰面也不帶著，學校在哪裡他也不知道，沒有機會發展。

    「表哥，你看看我，覺得我不行嗎？」

    張猛推開徐豪的大臉。

    「那花兒有主了。」淡淡道。

    交男朋友了？

    交了也沒有關係，徐豪拍拍胸脯，他的條件真的挺好的，模樣也不差吧，他家裡更加不用說，他父母那絕對都是好心人，到了自己家，擱家裡是什麼樣，擱他家就是什麼樣，沒結婚就有機會。

    「你和表妹說說，這感情啊得處。」

    張猛眼皮都懶得抬，醉了說的就是醉話。

    手機響，看了一眼號碼，也沒有打算避讓，直接接了。

    「嗯，怎麼了？」

    「我晚上和蘇洛一起吃晚飯然後送她回酒店，我陪著她住一夜。」涼涼不放心蘇洛，她出過那事兒，現在對酒店就是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