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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新建好的盧府迎來第一個春節,臘月二十八,大家在盧府里設的小祠堂里給長輩的牌位行了禮,然後就是守歲、吃守歲交子。
初二回娘家,沒有了瓊花的楊府讓於夫人和春花都有點不適應,但雪花總算正常多了,留兒也懂事地上前湊趣,還有阿瓦,他根本閒不住,常媽媽卻一點也不嫌他鬧,喜歡得不得了。春花看到有常媽媽陪著於夫人,心裡也寬了不少,而且她自己當家,以後來楊府自然方便多了。
至於父親,他前些日子成了首鋪,過年期間也是日理萬機的,只與春花等人坐了一小會兒,倒是把盧夢生叫到前院說了半天的話,無非是提點他如何為人處事。
這年上元節時,盧夢生竟然不必當值,聽著他讓自己準備一家出去看燈,春花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麼今年沒事呢?」
上元節是京城最熱鬧的節日,可對於身為京衛指揮使的盧夢生來說,皇宮裡的大型活動就更需要他們這些人去護衛,所以他是很難在這一天休息的。
盧夢生笑著說:「進京城已經過了三個上元節了,竟還沒有帶你看一次燈,今年我求了幾個人,將這一天空了出來。」
春花心裡的雀躍,就沒法形容了,她本來就喜歡熱鬧,也願意參加各種活動,前世的經歷讓她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自己穿上最好的衣服不算,春花把盧夢生、留兒和阿瓦也打扮得分外出眾,天還沒黑下來時,她就急著拉盧夢生出門了。
京城裡火樹銀花自不必說,阿瓦午睡醒後又吃過飯,現在坐在盧夢生的肩頭,不時地大叫幾聲,「母親,你看大馬!」這年是馬年,前面擺著一個巨大的馬型燈籠。
「姐姐,你看那邊的燈會動!」那邊是的是走馬燈。
春花和留兒一邊一個拉著盧夢生的衣服,上元節人特別多,雖然周圍有軍士和下人,但還是要小心不能失散了。四人說著笑著,順著人流一直走下去,真是看不盡的繁華景象,大家心裡更是說不盡的喜悅盡興!
猜了幾個燈迷,又買了燈提在手裡,路邊有個賣元宵的小攤子,阿瓦嚷著要吃,盧夢生就停了下來,小武上前掏出銀子,小小的湯圓攤子已經沒了座位,而他們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於是大家每人一碗,就站在路邊吃著。
湯圓滑嫩香甜,春花吃了幾個才放下,對留兒說:「你兩歲的時候,你父親也扛著你,在定遼前衛看燈,遇見賣狗肉的,我們就去買了吃,還記得嗎?」
留兒早就忘了,她抿著嘴笑,「我記得父親讓我騎在他肩上看秧歌,還有帶我騎馬、放鞭炮,去田裡看麥子長得怎麼樣。」
阿瓦聽了就說:「父親,我也要騎馬!」
「好,等過了年,父親每天早上操練時帶上你,再大一些,就帶你學騎馬!」
轉眼間,阿瓦已經過了三個生日,按這裡的算法是四歲了,盧夢生已經想到要培養兒子了。
突然間,盧夢生拉了拉春花的手,在她耳邊說:「那個是溫指揮使。」
春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高一矮兩個穿同樣顏色同樣款式文士袍的人正在看燈,臉上戴著一樣的鬼怪面具,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明顯可以感到他們親密無間的氣氛,春花也認出了那是溫峻和蘇太太,他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注意到站在路邊的這一家人。
於是在阿瓦的要求下,大家也買了面具戴上,可那東西看著別人戴還很好,自己戴著並不舒服,除了阿瓦,盧夢生、春花和留兒早就摘了下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火樹銀花不夜天,大家徜徉在美景中,盧夢生又說:「聽說上元節里,在望遠樓最頂層向下看,與在皇城上看相差無幾。輔國公家的世子與我一向交好,他家一早就在望遠樓最頂層訂了包房,我也與他說好了,我們上去看看景致。」
於是,大家又向遠望樓走去,就在望遠樓前,有一群人正在打鬥在一起,春花本已經繞進瞭望遠樓大門裡,卻聽得有人在喊: 「我們是武成侯府的人!我們少爺是翰林!是楊首輔的姑爺!」馬上回頭去看。
那個正亂喊的人春花認得,正是常跟著郭少懷的一個小廝,叫什麼名字她已經忘了,只見他被幾個管事模樣的人拿住了,正掙扎著大喊大叫。盧夢生聽到這聲喊也停下了腳步,他示意了一下,小武走到那小廝面前,一拳打得他口鼻出血、牙脫齒落,再也說不出話來。
拉著這小廝的那幾個管事倒嚇了一跳,馬上鬆開了人說:「這主僕二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冒犯我家夫人,我們才拉住人的,你們若是有仇有怨,只管自去算帳,與我們無關。」
春花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郭少懷。他正被幾個婆子圍著打,青緞子外袍被扯得七零八落,臉上被抓出了幾道傷痕,整個人狼狽不堪。然後春花就看到了被幾個僕婦圍在中間,正指揮著打人的那個女子。
面似桃花,發如烏雲,渾身上下珠光寶氣,雖然氣勢更盛了,可春花還是沒有困難地認出那人正是月影!
月影豎著柳眉,瞪著鳳眼,指著郭少懷罵道:「你個瞎了眼的登徒子!竟敢冒認官眷,污滅本夫人,你可知道,本夫人可是四品的官夫人!」
月影的罵聲讓周圍看熱鬧的人大聲鬨笑起來。一個跑堂的人笑著大聲說:「這位郭爺,喝得醉醺醺的,竟把人家正經官眷當成自家的妾室了,讓人打也是應該的!還總自稱是有來頭的人,有來頭的人還能欠著我們樓里幾十兩銀子的酒錢不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