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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春花不知道顧夢生能做出什麼決定,但不管怎麼樣,她都要站在他的身邊。

    幾天後沐休日的早晨,顧夢生帶著阿瓦從園子裡回來,春花正在梳妝,招呼他們進去沖洗,「這樣的熱天,動一下就是一身的汗,虧你們還去園子裡玩。」

    「母親,父親可厲害了,彈弓打得特別准!」阿瓦興致勃勃地提著兩隻鳥對春花說:「我也學會了,還打到了兩隻鳥。」

    「好,你真行,先把鳥送到外面,再去洗一洗。」春花笑著誇了兒子,就讓人把他送去洗澡,自己為顧夢生準備了要換的衣服,放在了浴桶旁的屏風上。

    轉身要走時,盧夢生拉住春花,「你幫我洗。」

    春花剛剛洗過,若是平時,她早一甩手走了,可這幾天她分外體貼他,殷勤地幫他脫了衣服,解了頭髮,將水用小瓢將他身上的汗都沖洗乾淨。

    顧夢生閉目靠在浴桶上,突然說:「我想離開侯府,改回盧姓。」

    私下裡春花也替顧夢生想過會怎麼辦,要麼繼承侯府,要回他應的東西,要麼離開。按大家所想,他應該是要回屬於自己的爵位才更為合理,就像瓊花當初的目的一樣。侯爵畢竟是侯爵,就是破落到武成侯府原來的樣子,但只要不被奪爵,總是超品的爵位,每年都有俸祿可領。

    可以對顧夢生的了解,春花卻不這樣想。如果說顧夢生在回到泰寧侯府初期時,還對侯府有著找回親人、尋到自己的根的憧憬,現在這美好的想往已經被侯府里的人毀得差不多了。現在得到了這個明確的結論,她一點也不意外,她一點也沒有停頓地說:「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走。」

    顧夢生用他那雙完全濕了的手攬住了春花,頭也靠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跟著我的。」

    春花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髮,在他耳邊輕聲嘀咕,「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兩人平靜地洗了澡出來吃飯,又將阿瓦和留兒打發在一起玩,互相看了一眼,手拉手向福壽堂走去。

    正如平時一樣,福壽堂里人很多,大家坐一起圍著老夫人說笑著。見顧夢生和春花到了,老夫人笑著問:「怎麼沒帶阿瓦過來呢?」

    顧夢生帶著春花端端正正地行了三個大禮,老夫人和泰寧侯的表情嚴肅起來了,四爺五爺奇怪地看向他們,世子夫人、四奶奶也驚訝極了。

    「祖母、父親,我想問一件事情。」顧夢生起來後並不坐下,而是站在屋子中間問:「我母親是不是父親的原配嫡妻?」

    泰寧侯呆住了,老夫人顫聲問:「你,你是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並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事實。」顧夢生平靜地問。

    「你們先都下去吧。」老夫人看著屋子裡的其他人說。

    「祖母,我覺得這事應該讓大家都知道。」顧夢生並不讓步,屋子裡站起來的人左右為難起來,但其實,他們沒走,也是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夢生,我不知道有了你,你母親也沒告訴我有了孩子。」 泰寧侯在顧夢生的注視下有些尷尬,他說:「當初我是要留你母親在府里的。」

    老夫人也急忙說:「我已經答應你母親讓她做二房,比一般的妾室要高得多。」

    看顧夢生氣得說不出話來,春花嗤笑了一聲說:「祖母,你也是做正室夫人的,讓你改做二房你會同意嗎?」

    「你不過是個二嫁的寡婦,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老夫人向春花怒目責問。

    春花平靜地說:「不管我嫁了幾次,總是正室夫人,就有資格在這裡說話。」

    正室,不僅代表著地位,還代表著尊嚴、權力等一系列的東西,不管是二房還是妾室都無法比擬的。顧夢生的母親那樣一個要強的人,怎麼會答應做二房?她應該能接受被冷遇,但寧肯離開也不會委曲求全做二房,這個道理在座的奶奶小姐們都明白。

    老夫人被這話噎得一滯,她提高了聲音說:「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又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認也沒什麼!」

    雖說親事是由父母做主,但師長也可以出面,劉猛是當時泰寧侯的長官,他保媒做的親事自然是有效的。

    「父親的長官做媒,上千名軍士做證,祖母也能不認?」顧夢生上前問:「母親救過父親的命,祖母認還是不認?」

    「所以我才許你母親當二房的。」老夫人堅持說。

    「我們真不知道有你。」泰寧侯也說。

    春花還想上前辯論,顧夢生拉住了她,說:「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想再與祖母父親辯下去。但我已經想好,既然侯府不肯認母親,而我母親也一定不願意做侯府的兒媳,那麼我就要按著母親的心意改回盧姓,並帶著妻子兒女離開。」說著拉著春花一起離開了福壽堂。

    回到折柳院裡,春花開始讓大家收拾東西,折柳院裡的下人現在差不多都換成了春花的人,因此大家心中雖然疑惑,但也都馬上動起手來。

    因為時間太急,各處都要春花去決定一些重要的事,她忙得團團轉。這時,四奶奶過來了,她拉住春花問:「那事是真的嗎?」

    春花點點頭說:「當然了。」

    又有下人來問她事情,她歉然一笑,就要離開,四奶奶趕緊抓住她的手,說:「大家都讓我來勸嫂子,但嫂子是個有主意的人,我也知道勸不了。現在你只聽我一言,在侯府里怎麼也要方便得多,只看二房的人搬出去後千難萬難的樣子就知道了。哥哥和嫂子雖然不怕這些,但這事鬧出去也一樣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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