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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老夫人畢竟有豐富的閱歷,只看小武的情形,再聽上這麼一句話,她什麼都明白了,對宮裡的情況也能猜出幾分,皇太子明早必然要出現在朝臣面前的,護衛太子回來的顧夢生也會在皇城中負責戍衛,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是。」春花便急著收拾東西去了。
侯爺扶著老夫人回了福壽堂,低聲說:「早知道會這樣,剛剛不如就答應了夢生媳婦,也免得她心裡有個結。」
「本來就有心結,也不差這一個了。」老夫人心裡也後悔,如果答應了,最後連人都來不及派出,就能落得顧夢生的感激涕零。但就差這麼一兩個時辰,形勢就全變了。可她還是強硬地說:「誰能想到皇太子小小的年紀,竟能算得過漢王!當年漢王可是有名的勇武善戰啊。」
「不過,太子名份已定,他順利回京,漢王再也撼不動他的位置了!」
「我們本也不是漢王私黨,不管是誰登基,我們泰寧侯府就擁立誰。」老夫人雖然嘴硬,但也說:「如今夢生的聖眷可要蓋過侯府了,夢生媳婦再挑唆幾句,與侯府更是離心。」
看泰寧侯不吭聲,老夫人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說:「我們是為了侯府才不插手爭奪皇位的事,夢生也是顧家人,他必需理解。」
折柳院裡,小武走後,春花回房倒下就睡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早上的請安她不去沒什麼,老夫人一定不會為難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傍晚,春花如常地抱了阿瓦去了福壽堂。皇上駕崩的消息還沒有公布出來,侯府里還是如平時一樣花團錦簇,大家都圍在老夫人身邊說笑,春花也湊過去說了幾句,就準備告退。
「孫媳婦去給夫人請安。」這是春花最常用的藉口,反正侯夫人見了她最多兩句話就能將她打發走,更多的時候就讓人在門外攔著說不必見了。因此春花對她的這個嫡母婆婆印象頗好,大家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既不必裝做母慈子孝,也不必鬧得翻臉成仇,這樣很好。所以,每次給侯夫人請安,春花只當去散步而已。
「你母親病著,知道你有孝心,但也不必去了,讓她靜靜地躺一躺。」老夫人笑著說:「你過來坐著,祖母有話與你說。」
春花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
二太太、二奶奶、四奶奶等人都是有眼色的,一個個找了藉口退了出去,最後屋子裡只剩下老夫人和春花了,就連阿瓦也讓常媽媽抱走了。
「昨天東西都送走了?」老夫人笑著問:「官服、便服、靴子、襪子什麼的都帶全了?」
「我親自收拾的,都帶全了。」春花也笑著說:「若是夢生缺什麼,也會打發人過來,祖母就放心吧。」
「昨天來報信的是誰?」
「是夢生的義弟,也是他手下的總旗。」
「都說叔嫂不見面,」老夫人看著她說:「昨天我看他還扶著你,雖然事出有因,但你也要注意些,讓夢生知道不好聽。
這又是鬧什麼?春花思索了一下,老夫人雖然性格強硬,可是總脫不了內宅女子的特點,有些事情就喜歡繞著彎說。應該是想威脅她不把昨天的事情告訴夢生吧!
「別看他當了總旗,個子也竄了起來,其實今年剛十六,生日還沒過。」 春花笑了,「他和小琴是雙胞胎兄妹,從小就跟著夢生和我,與親弟弟差不多。去年我還幫他洗頭呢,住進了侯府見面少多了,但情份還在,看我摔了扶我一把算什麼,就是夢生在一旁我們也是一樣!」
這個孫媳婦,怎麼就這樣難搞!自己還什麼也沒說,就又讓她把話堵了回來。老夫人更直接些說:「我一個表侄前些時候休妻,原因就是犯了七出之一的口舌,我聽了心裡一直不舒服,就想告訴府里的媳婦們,都要謹行慎言。」
「祖母說得對,我小時就讀過書,三從四德一直牢記在心頭,現在還能背出《女誡》呢,要麼我背一下祖母聽聽,保證一個字都不差。」說著她頑皮地笑笑,「我和祖母打賭,錯一個字輸一吊錢,若是一個不錯,祖母給我十吊錢!」
老夫人無奈,又不能與夢生媳婦翻臉,甚至不能說一句重話。形勢比人強,夢生如今是新帝的心腹,想控制夢生媳婦就更難了。她笑著說:「我可不和你賭,白白輸你十吊錢!」
春花見老夫人不再揪住她不放,也放鬆下來,她是一定要將那晚上的事情全部告訴顧夢生。不是為了出氣或者告狀,而是要顧夢生警惕,有這樣的家人,他隨時要注意不能放心地靠過去,以免被人背後捅了刀子。
老夫人見說不通春花,突然變了臉,「你就是當年的楊家三小姐,先帝親封的五官誥命夫人!」
「祖母怎麼也糊塗了?」春花微笑著上前,「見過楊三小姐的人都說我和她非常像,可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還有很多人也都知道,像楊家的人、魯家的人,最關鍵的是夢生,他知道我是誰!」
老夫人氣吁吁地盯著春花,她其實沒有證據,但對於事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武成侯府的五奶奶說過後她一直沒有放鬆這件事,雖然派了幾個人去查沒查到什麼,但是楊閣老的夫人和林家大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媳婦的喜愛和關照非同一般,而昨天孫媳婦竟能在侯府之前知道皇宮內的消息,不用說一定是來自楊閣老。
楊夫人對侄女喜愛還可以說是婦人之仁,而楊閣老豈能事事把夫人的侄女放在心上?再加上孫媳婦的年齡、相貌和去遼東的時間都那樣吻合,很顯然,孫媳婦就是楊家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