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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此時的春花一點也沒想到池家這些亂事,她忙著準備成親。其實親事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很簡單,她和盧百戶都沒有長輩,又都只是一般的人家。盧百戶收拾了房子,添了些用品,春花這裡則做了些針線,當然大部分的活計都是大家幫忙,只有盧百戶的鞋子是完全由她自己做的。

    距婚期沒有幾天的時候,肖鵬和塗三爺到了定遼前衛。

    去年一別後,春花還是第一次見到肖鵬,但他們間一直通信。肖鵬並不知道春花就要成親了,春花卻於早些時候從他的信中得知他要到定遼前衛來,而且知道他到遼東鎮是為了了解一下這個大市場。

    儘管事先知道肖鵬會在年前來遼東鎮,但親眼看到了他春花還是萬分地激動,差一點上去按前世的習慣握一握他的手。

    看著塗三爺找了個藉口出去了,春花趕緊問:「如棋怎麼樣了?她的夫君對她好不好?還有姑母也好吧,表嫂也好吧,你的女兒也好吧?」

    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楊閣老和太太也好吧,還有林太太、楊二爺、楊二奶奶,他們都好吧?」

    肖鵬看著眼前的楊三小姐,頭上戴了兩支普通的銀簪,雙手上帶著的是銀鐲,身穿淺紅碎花緞襖,素白的裙子在裙邊繡了一排小花,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都不值他從前見過的那個富貴滔天的楊三姐身上隨便一件小東西。肖鵬現在還不知道,楊三小姐身上的這些東西都是夫家的聘禮。

    可楊三小姐的一張嬌嫩的小臉,在定遼前衛如些苦寒之地,並沒有生出一絲絲的蒼涼無奈來,竟然愈加地神採風揚。想起當初決然地放大了腳一定要走出宅門的楊三小姐,肖鵬感覺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他硬是忍了一年才來看楊三小姐,就是想讓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著諸多的難處,哪裡有留在內宅的清閒和適意。也許認清了這一點,楊三小姐會回到他的身邊,為此,這一年時間,他一定要劉氏服著避子的湯藥,決不能生出庶子來。

    可他的心意白費了,楊三小姐顯然覺得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肖鵬感覺出她漸行漸遠,也許永遠不可能與自己回去了。可是自己真不甘心,肖鵬安慰自己,就像爭取一大單生意一樣,不到最後的時候是沒有人會輕言放棄的,也許會有個特別的機會在眼前。

    肖鵬心裡暗自思量著,分析楊三小姐的想法,又仔細打量靖遠樓。他是經常出門的人,在外面吃住就是家常便飯,馬上就看出靖遠樓超過其餘客棧飯店的舒適和體貼來。

    楊三小姐出了京城一定會做生意,這一點肖鵬自然想到了,但他以為楊三小姐一定會做與紡織相關的生意,畢竟當初他們一同建立了福記,已經有了經驗。

    可楊三小姐竟然開了家飯店,而且聽塗三爺說,她當初並沒有用從福記帶過去的一千兩銀子,那樣她可動用的資金不過幾百兩。

    靠這幾百兩的銀子起家,現在靖遠樓已經有了分店了,聽說在定遼右衛的分店生意也很紅火。

    再看到店裡與楊三小姐熱情地打招呼的客人們,就知道楊三小姐在這裡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了

    真不愧是於半山的外孫女啊!

    肖鵬鎮靜了一下,笑著回答:「妹妹和喬樹成親後過得不錯,現在已經有了身子。我母親、劉氏和孩子都好,她們都給你帶了東西。」 肖鵬來時帶了兩輛大車物品,東西卸下來把春花的小屋占了一多半。

    「還有楊家的人都好,林太太也好。」肖鵬只簡單地說了一句,他知道春花只想聽到他們平安的消息,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不必講給她聽了。

    春花果然聽到她關心的人都平安,就放下心來,轉頭去看肖鵬帶來的琳琅滿目的東西,一瞬間有些失神。自從到了定遼前衛,她雖然並沒有虧待自己,但過的日子不用說與在楊府和侯府天差地別了,就是與肖家也沒法比。

    肖家畢竟在京郊,那裡離繁華的京城只有幾十里,物資豐富,生活便利。而定遼前衛,則地處邊陲,偏僻貧寒。

    肖鵬帶來的很多東西是她已經久違了的。各色的蜜餞果脯、時新的宮花、精緻的胭脂水粉、高檔的衣料、昂貴的補品……

    東西雖然精巧高檔,但細一想,真沒有春花必須要用的。就好比在楊府和侯府那尊榮華貴的生活不能帶給她快樂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男女主的互動嘛,上一章時想做個說明,是好象太過簡單平淡了,但作者就是覺得他們二人間的感情,不是那種浪漫動人的,而是平常又平常,但卻寧靜,於是就這樣寫了。

    ☆、一百四十六章

    肖鵬特別地指著幾十匹昂貴的錦緞說:「福記一切都順利,去年的營利也頗為可觀,三小姐的分紅我按你的吩咐重新投到擴大福記規模上,今年進了幾十台織機,專門織各種錦緞,有織金緞,有妝花緞,這些就是福記出的新料子,不比宮緞差,我特別拿來了一些樣子給三小姐看看,……」

    春花聽肖鵬幾句話就說到了生意上,便趕緊提醒他說:「一會兒,我的未婚夫和塗三爺的朋友們會來,你可千萬別叫我三小姐,我在這裡是於娘子。」

    「未婚夫?」肖鵬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定親了,十二月十六成親。」春花因為經常要向別人說起自己的親事,早已經適應了,神色間也很大方,而且眼下她還把注意力全放到了各種緞子上,並沒有注意到肖鵬的失態,「表哥要是不急的話,就多留幾天喝過喜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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