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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長隨得這個話,卻不敢回去,「於娘子,我家老夫人是誥命夫人,你這樣恐怕不妥。」又對春花軟語懇求。

    「你家老夫人是誥命夫人,與我一介民女又有什麼關係?還是請回吧。」說罷理也不再理那長隨,一心驗看家俱。

    池老夫人聽長隨的回報,氣得又摔了好幾個茶杯,她一直就是這樣的脾氣,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壞,總覺得什麼事都不順心,在池府里沒有事還要找個事吵上一通,眼下總算是找到出氣口了。

    罵了一回後,池老夫人又生出了無奈感,她是誥命夫人不假,但畢竟沒有當官的男人的權力,總不能讓人將於娘子抓過來,要知道春花之所以不理她也是為的這個原因,要是池指揮僉事或其他官員叫她,她還真只得乖乖地去。

    於娘子不肯來,池老夫人在又扔了幾個杯子後倒是動腦想了一個主意,她是來自廣寧府的,還能被定遼前衛的這個毛丫頭弄得沒辦法了!

    過了一天,春花接到指揮使的妾室趙氏的邀請,自從孫氏的事情後,她們就偶有來往,特別是前些時間在指揮使府上大開宴席後,她明顯感到指揮使和趙氏對自己又客氣了幾分,因此趕緊換了衣服去了指揮使府上。

    這次她沒被引趙氏的院子,而是進了花廳,見到正與趙氏說話的池老夫人,春花明白了趙氏找她來的目的。但面子上卻仍然笑盈盈的,客氣地上前見了禮,又因為池老夫人穿著誥命的禮服,還得行大禮,否則是有違律令的。

    「於娘子,你到我這邊坐。」趙氏得了指揮使大人的吩咐,讓她以後不得對於娘子無理,也不能得罪她,因此笑著讓她坐。她也看出來,池老夫人擺的架式是想讓於娘子站著回話了。

    春花道了謝,便坐在趙氏的下手,並不開口,只聽這兩個人談了些家常話。但趙氏畢竟是受了池老夫人的委託,過了會慢慢將話題轉到了這上面說:「前兩天的事情都是誤會,那些下人亂嚼舌頭。如今池指揮僉事對你有意,老夫人便想將你接回池府,給你個名份,總好似在定遼前衛這樣不上不下的。」

    春花待她說完,馬上說:「趙夫人,這話說得我不明白了,別人不知道,夫人是知道我的,我夫孝未滿,決不會談及婚嫁。」

    當初就為了這事,於娘子才與孫氏成了仇人,惹出了天大的事,將孫氏兄妹趕出定遼前衛,說起來趙氏也一直記著於娘子的情。她不是沒對池老夫人說過,但老夫人卻肯定地說於娘子心裡早就願意了,只是拿喬,讓她幫著勸勸。

    趙氏有些尷尬地「池指揮僉事確定是一片真心……」

    「夫人,指揮使大人當初聽了我要為夫君守孝,也是一力稱讚,」春花不客氣地打斷了趙氏的話,「夫人若不信我的話,我便與夫人起個誓!」

    這裡的人特別相信誓言,春花便起誓說:「我夫孝未滿,若是談及婚嫁,天打雷劈……」說到這裡,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

    「不必再說了,指揮使大人和我自然是信於娘子的。」趙氏看了看池老夫人,吞吞吐吐地說:「只是老夫人……」

    池老夫人心裡的火一直向上拱,她真想將手中的茶杯摔向這個不要臉的於娘子,但總算還是知道這是在別人家裡,而且還是兒子的頂頭上司的家裡,便緩緩放鬆了握緊的手,露出一絲笑意說:「於娘子,我兒既然對你有意,你也不要再拿喬了,若說孝期沒過,那等孝滿後也使得,我打發花轎將你接進門,總好過現在這樣拋頭露面,不守婦道。」

    春花正色說:「不知老夫人這番話是何來歷,如今有趙夫人作證,我也將話說明白了,我堂堂正正地做生意,並不怕別人說我拋頭露面。至於不守婦道,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守婦道了,更何況也不用外人來評說。什麼接進府里的話,我不答應,老夫人以後還是別提了。」

    說完,春花又向趙氏行了一禮,說:「趙夫人,我店裡事情正多的時候,請恕我無禮,竟要先告退了。」

    趙氏聽了池老夫人的話,本來覺得於娘子一定會願意的,所以才做了這個說客,後來見她們並不投機,想到前兩天聽到了閒話,又聯想到孫如冰那樣一個強橫的人突然就失蹤了,自己才順勢將孫氏弄走,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再幫池老夫人說話。

    聽了春花辭別,她便笑著說:「我也是忘了你一直忙得很。」客氣地讓人送了春花出去。

    池老夫人氣得發抖,「竟有這樣不懂事的人!」

    她在池府里雖然很沒有人緣,但畢竟是有誥命的正室夫人,別人就是心裡不滿,表面上對她也還恭敬,沒想到了到了定遼前衛竟然碰上了春花這個硬釘子。

    雖然池指揮僉事在定遼前衛做官,但池將軍可是在廣寧府,因此趙姨娘並不敢輕慢池老夫人,便好好地勸了她一番,又說:「這於娘子也不只是不同意給池指揮僉事當妾室,以前也有幾家提親的,一概都以孝期未滿推了,我聽著風評,好似以前衛城裡的劉指揮僉事也有過那個心,她一樣是沒同意。人各有志,老夫人也不必勉強,況且池指揮僉事這樣的人才,要什麼樣的妾室沒有,明兒個我給老夫人引見幾個黃花姑娘。」

    池老夫人卻有苦說不出,池指揮僉事頭一次犯犟脾氣,說是要娶於娘子做正妻,她勸說不動,又從三年前婉娘死時起就覺得對兒子有愧,兼怕兒子自此與自己離了心,便想好言好語地收服於娘子給兒子做妾,當然一個開店的寡婦想做正妻是肯定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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