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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另一位溫副千戶,就更加地吸引人,他十七八歲,風流俊俏,劍眉上揚,雙目就如那寒星般明亮,鼻樑高聳,嘴角常帶笑意,常年習武,使他身姿挺拔,一身英武之氣。
他在衛城第一次亮相,身穿大紅團花織錦箭袖袍,腰束玉帶,腳踏黑色繡五彩雲紋靴,披著黑緞子面的貂皮披風,與衛城的軍人們站在一起,越發顯得鶴立雞群,光彩奪目。
更要命的是溫室副千戶不只長得好,他那種自傲中帶著些散漫的貴公子做派,是衛城的人們從沒見過的,一時間,他的一舉一動,簡直成了定遼前衛所有目光的中心。
更讓衛城裡所有的大姑娘和她們的母親心裡一顫的是,池指揮僉事和溫副千戶均未婚配。當然他們的情況也不一樣,池指揮僉事的夫人於三年前病逝,至今尚未續弦,而溫副千戶則是尚未成親。
除卻這些表面公開的信息,關於這兩個人更為生動、更為隱秘,當然也是更為八卦的消息在很短的時間內,也以驚人的速度傳到了定遼前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二十三章
據說池指揮使的母親是一個惡婆婆,對兒媳又打又罵,兒媳婦有了身孕也不停地折騰,結果池指揮僉事的夫人在婆婆的責罵聲中突然小產了,然後自己也大病一場,沒多久就去了。
池指揮僉事思念亡妻,三年未娶,他的母親畢竟心虛,就容了他三年。去年年底時,已經為他定好了填房的人選,準備把人迎進門。可池指揮使說什麼也不答應,母子兩個針尖對麥芒,家裡年都沒過好。恰好定遼前衛的指揮僉事有個空缺,池指揮僉事便走了門路調到了這裡。
溫千戶也有一番傳奇。他從小沒了父親,母親也早亡,伯父心痛幼弟的唯一子嗣,又憐他孤苦,對他比自己的兒子還要上心,可是一來二去,倒將他養成了半個紈絝。
為什麼是半個紈絝呢?原來溫千戶的伯父對他的武功和兵法之類的教導從沒放鬆過,與自己的幾個兒子一樣,武將世家,又有襲職,學這些就如同書生們都要學《論語》差不多。
但此外,溫千戶的伯父不免對他多縱容了些,衣飾零用,都是上份,又捨不得拘著他,由他在宣府里嘻戲。
等到得知溫副千戶與一群官宦子弟們鬥毆生事,錯手將一大戶人家的獨子打癱在床,那家寧可傾家蕩產也要溫副千戶賠命時,溫副千戶的伯父只得想方設法,將他調到遠遠的遼東鎮,以擺脫那家的追索。
春花在店裡聽著大家的八卦,一面笑盈盈地招待來進餐的人。一位指揮使府上的家兵進店說:「於娘子,指揮使有請。」
春花心裡奇怪,表面上卻不露聲色,整了整衣襟,囑咐店裡的人幾句,就隨了那名家兵出門了。
指揮使府離靖遠樓非常近,但春花這一次去的不是官署,而是後院,就在要進門時,魯大姐從後面追了上來,「弟妹,我陪你一起去吧。」
春花一笑拒絕了,經歷了孫如冰那件事後,靖遠樓里的人表面不說,但個個心裡都會想了不少。在大家看來,自己已經得罪了胡指揮使,胡指揮使什麼時候雷霆一怒,就會對靖遠樓下手。
還有一個夥計就在這時辭了工。趨利避害,人之常情,春花並不在意,而且她心中清楚,那天自己對胡指揮使的威脅還是有了作用,就算他對自己暗恨在心,也不會立刻就發作。何況,她一直與趙氏有著聯繫,聽說,胡指揮使現在被胡小姐和趙氏勸得回心轉意了,就是孫氏失蹤也沒太上心去找,應該很快就把自己忘了吧。
可眼下胡指揮使找自己要做什麼呢?春花猜不出,她並不知道胡指揮使已經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想來試探她一下。
胡指揮使與春花見了面,和氣地說:「這次定遼前衛調防來的池指揮僉事和溫副千戶都出身高門,本官準備為他們擺一次接風宴,但家中的原來掌管此事的一位大廚病了,其餘的人並不懂得這些,因此想請於娘子來幫忙。」
這樣的事情春花還是要答應的,如果將接風宴做好,對靖遠樓也是有好處的。
於是春花問:「不知胡指揮使想準備什麼樣的席面?」
「儘可能做最好的。」胡指揮使其實是想通過辦宴席看春花的實力,因此只往最高檔的說,這於娘子最好能做出什麼樣的席面,就說明她有過什麼樣的見識。
「那麼五割三湯可以嗎?」
「五割三湯?」胡指揮使沉吟了一下,自己查看了於娘子的路引,又派人去打聽了於娘子的一些經歷。於娘子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嫁與魯千戶的堂叔,後來公婆相續去世,在家鄉無依無靠,才前來投奔魯千戶。
這樣的一個小娘子,就算在家裡有些見識,但竟然能知道五割三湯,還是令胡指揮使大吃一驚。
明代的宴會最注重的是禮數和排場,通常的筵席要配上音樂或戲文,一開筵就造成隆生而熱烈的氣氛。而五割三湯,就是指交替著上五道盛饌和三道羹湯,用這個做為宴會的食品的主框架,其間進各種的酒茶、菜餚、點心、粥糜等,是極隆重的宴客饌食。
「於娘子既然精通此道,那就全部委託於娘子了!」胡指揮使想,也許於娘子在哪裡聽到有人說過五割三湯,但其實未必真的精通呢?但不管怎麼樣,只有試一試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