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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可別人說的話哪有劉指揮僉事說的有效力呢?」春花笑著恭維他,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其實我另有目的。」劉指揮僉事笑著說,身子向前傾,一隻手飛快地向春花的臉上摸了過來。
春花向後一閃,但臉龐還是被他的指尖掃到,她不禁沉下了臉,「劉指揮僉事,我們好好說話。」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目的嗎?」劉指揮僉事又靠回了椅子,懶洋洋地問,見春花不理他,自問自答地說:「我那天是想撿個便宜。」
「如果孫如冰真的將你搶到花轎里,我正好半路上將你截下來,直接抬到我家,沒想到這個孫如冰太笨了!」
「過些日子,我就回京城了,原以為能在回去前能把於娘子接到家裡,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春花真不知說什麼好,這事大約是真的,那天劉指揮僉事穿得那樣整齊,後來到了靖遠樓的門前,她還發現他穿的是紅袍。而且劉指揮僉事帶著幾十個軍士在晚上出現,也不符合正常的情況。
這人的心思還真複雜,想混水摸魚,春花嘆為觀止。不過她又感慨像盧百戶那樣不為私利來幫忙的人真是太少了。
沒幾天,劉指揮僉事離開了定遼前衛,聽說他家裡人給他在京城謀了個職位。從邊城的衛所到京城,就算品級沒變,也是高升。給他擺酒送行的人不少,有真心慶祝的,也有想以後在京城有個關係以後好辦事。
春花送了程儀,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日子清靜下來了,春花高高興興地過了一些天后,又聽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孫如冰自從那天起,就從衛城裡消失了。最初長槍幫里的幾個人以為他不好意思出門,也沒人去找他,但後來,孫氏派人去找他,才發現他的房子大門緊閉。打開門一看,裡面什麼東西都一點也沒動,但卻沒有人,在衛城裡四處打聽,也沒找到這個人。
大家都紛紛說他是不好意思在衛城露面了,就趁機著天黑出了城,到別處去了。雖然守城的士兵們說沒見過孫如冰出城,但這種說法還是很盛行。
春花驚疑不已,表面卻不敢露出聲色,偷偷把勇子找來問。勇子平時什麼事都不瞞著她,但對這件事卻遮遮掩掩,最後被逼無奈,才告訴春花,「孫如冰已經成了廢人,手筋腳筋都斷了,被送出了定遼前衛。」
「啊!是魯千戶和盧百戶?」
「才不是他們一起動的手。」勇子對這一點倒分外執著,在他看來,一對一打鬥的才是好漢,「本來魯千戶要收拾孫如冰,後來盧大哥一定要上,說他與孫如冰在指揮使府門前沒分出勝負來。後來,盧大哥勝了孫如冰,將他廢了後裝到車子裡,借著魯千戶出城帶出了衛城。」
「把他趕走不就行了嗎?」春花問。
「小嬸,你這是婦人之仁,」勇子不贊成地說:「你和孫如冰結了這麼大的仇,他哪能甘心,說不定哪一天在背後就會出手害你。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只能先將他收拾了。」
春花搖搖頭,這裡不是前世的法制社會,而她還是總用過去的思維去想問題,無怪連勇子都不贊成自己。但她還是擔心,「這事可別讓指揮使大人知道。」
「不會的,知道的人本來就沒幾個,都是可靠的人!」勇子拍拍胸脯說,對自己也能是其中的一份子與有榮焉。
孫氏找不到孫如冰,親自出了指揮使府,把定遼前衛翻了個遍,春花這裡她也來鬧了一回,還砸了幾樣東西。可沒幾天,孫氏也消失了。
春花再問勇子,勇子卻說真不知道了。
孫氏的下落最後竟成了迷,春花見胡指揮使雖也派人出來尋找,但並不用心。再過了些日子,趙氏請她到府里說話,她見趙氏精神極好,滿面笑容的,又賞了自己兩隻金簪、兩隻戒指,猶豫了一下,最後一絲想問此事的心腸也沒有了。
孫氏兄妹在定遼前衛就如流星般地一閃而現,雖然當時激起了軒然大波,事後也偶有人提起他們,但還是很快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衛城的人們又被新派到衛城來任職的兩位武官吸引住了。
三月底,衛城來了一位指揮僉事和一位副千戶。指揮僉事姓池,名潤,他的父親是三品昭毅將軍,現在廣寧府任巡撫。池指揮僉事原在廣寧府也是同樣的職務,此次換防到了定遼前衛。
那位副千戶姓溫,名峻,副千戶是襲職,他的父親早就在戰場上亡故,由伯父養大。他的伯父是宣府鎮的武官,他原也在宣府鎮任職,調到定遼前衛。
這兩位的官職在定遼前衛都不算小了,本就引人注目,偏偏一個來自廣寧府,一個來自宣府,生得又都好,把定遼前衛這些粗糙的人物都比了下去。衛城裡的人們紛紛議論,讚賞的、嫉妒的、不服的,說什麼的都有。
做為定遼前衛最大最好的飯店的老闆,春花自然很快就見到了這兩位風流人物。池指揮僉事二十幾歲,身材高大,皮膚微黃,相貌清瞿,氣質儒雅溫和,他的到來,把衛城內原來最為文雅的劉指揮僉事也比了下去。
衛城內的軍人多是一副武夫模樣,原來的劉指揮僉事因為渾身文人氣度,在衛城內獨領風騷。可現在,無論是年齡、相貌還是談吐,池指揮僉事均較劉指揮僉事要高出一籌,偏他們官職又是相同的,大家自然要將他們比上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