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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幾個夥計又過來將她與和氏隔開。春花注意到他們並沒有盡全力,心裡也有一絲瞭然。
金花姓樊,樊家是開武館的,又是大族,人丁極為興旺,差不多個個習武,雖然沒有高官,但也有幾個百戶、總旗、小旗之類的,吃鏢局飯的人也不少,樊家人又非常護短,在定遼前衛一般人並不敢惹他們。
金花功夫當然不錯,但她一人把一屋子的人都鎮住了,還是靠著樊家的名聲,沒有願意與樊家對上。
孫掌柜不敢與金花說話,他剛剛說了一句,結果金花就打了他一棍子,因此對春花說:「於娘子,你說和氏所言是否為虛?」 說著有些害怕地看著金花。
春花冷笑一下,和氏說的是不是真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歪曲了事實。她之所以敢這樣說,也有孫掌柜的意思在裡面吧,他恐怕是想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再逼著自己答應給他做妾?真是痴人說夢!
春花先拉住了金花,她正準備再次上前打人,說:「和氏所說的這兩件事是真的,可借著我收下倚紅院打雜的夥計和盧總旗為我幫忙的事情污滅別人,煽風點火,妄傳謠言,這更是事實!」
現在里里外外這麼多人在看著,更重要的事情是把是非理清。她上前一步說:「孫掌柜讓我給個交待,我就好好將這兩件事情說個明白。」
「倚紅院來的兩個人只不過是尋常夥計,她們原來就是在綺紅院後廚打雜,現在到了我這裡,多麼累的活都不皺眉,為人又老實又能幹。我也知道你們無非是因為這兩個人過去遇到一些事,就不肯再容她們。」
「可是她們又做過什麼壞事呢?人我既然收下了,就從沒怕誰說什麼。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我們為何不給這兩名可憐的姑娘一條生路,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
春花看著孫掌柜的說話,但其實她是說給鋪子外面的人,秋月和秋葉的事情,挑明了說開,大家能接受多少,她也左右不了,但她決不會讓步的。
她身後響起了一片嗡嗡聲,春花並不回頭,衛城的人淳樸善良,但也固執愚昧,但願自己的話能給他們帶來一點觸動。
春花接著說:「我們在路上遇到瓦刺人,大家一同對敵,孫掌柜也曾與盧總旗、勇子和我在陣前笑談前出塞詩文,大家在戰場上結下非同一般的友誼。這種友誼最為寶貴難得,如果用男女私情來解釋是不是太過庸俗?」
「我確實有事情找過盧總旗兩次,但我也與孫掌柜一起議過事,還與衛城很多的老闆、掌柜們打過交道,難道都要用男女私情來解釋嗎?」
「我是個寡婦,帶著幼女前來投親,魯千戶答應收留供養我們母女,但他家累已經很重,我不忍再加重他的負擔,便自己開店,掙得衣食。自然做不成不見外人的內宅女子,不過,我謹守夫孝,自覺行得正,坐得端!」
春花的眼睛一直看著孫掌柜,若不是他言行不端,和氏能有如此的怨念嗎?孫掌柜想起來自己那天對於娘子說的話,還有跳牆的事,不知不覺地後退一步,便他馬上想,要是於娘子當眾說出來,他是決不能承認的。
好在,春花並沒有想說的意思,那樣的事說出來,孫掌柜固然沒面子,但按這個時代的觀念,自己也算丟人現眼了。她平緩地說:「我這人如何,大家可以往長遠里看,我既然在這裡開店,自然要長久地住著。有人說什麼,我也不想辯駁,不過,千萬不要因為我傷害別人的名聲。」
「金花,回家去!」舅母從從群中匆匆地擠了過來,拉著金花就走。
金花犯了犟脾氣,「不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舅母根本拉不動她。
春花見狀,對金花說:「金花妹妹,話已經說明白了,我們回去吧。」
孫掌柜在後面喊道:「打了人,毀了東西,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春花轉頭說:「你們造謠生事,也就那麼算了嗎?這件事,靖遠樓認下了,你要是想怎麼樣,就來找我吧。」
春花的意思是將這事歸到自己身上,金花卻大聲地說:「是我打的你們,有什麼事,沖我來!」
春花將金花拉住,對孫掌柜說:「金花是我們店裡的人,孫掌柜,事情要怎麼辦,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說完對金花說:「我們也先回去商量一下。」與舅母一同拉著金花出了雜貨店。春花看了一眼舅母,拉著她們進了靖遠樓,有些話最好先說清楚。
進了店裡,舅母便對金花說:「還不趕緊將裙子放下,這麼大的丫頭,像什麼樣子?」
金花嘟著嘴放下了裙子。
她們三人進了空著的房間,春花給舅倒了茶後說:「舅母,這事我想的不夠全面,影響了盧總旗的名聲。就是金花去找和氏打架也是因為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舅母原本繃著的臉也緩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過,這次的事,是怎麼來的呢?你倒底和夢生?」
春花肯定地說:「我確實請盧總旗幫我做了一件事,但我們間什麼都沒有。」
「娘,你怎麼能信那些人的話呢?」金花氣憤地說:「我每天與春花姐姐在一起,春花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就是從綺紅院裡來的秋月和秋葉,也都是極老實肯乾的人!」
經過春花的反覆洗腦,靖遠樓里的人現在對秋月和秋葉不再有什麼偏見了,金花是最為相信春花的人,她的想法已經基本同春花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