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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原訂請客的商戶現在有的受傷,有的損失了財物,而春花什麼損失也沒有,又得了最大份的銀子,她自然應該請客。遼東鎮物價較京城便宜很多,驛堡的人見了五十兩的銀子,高興萬分,將驛堡里最好的酒都拿了出來,又殺了一隻羊、幾隻雞,做了豐盛的飯菜讓大家盡情吃喝。
春花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碗飯就倒在了炕上,再也不想起來了。范氏母女也是一樣,只有留兒醒了後在炕上爬來爬去的,玩得很開心,還不停地打擾著大家。春花、范娘子和大丫實在沒力氣哄她玩,只好躺在炕沿邊,以防她掉在地上,由著她在炕上到處活動。
「小嬸、范嬸。」勇子過來了敲門。
大丫已經睡得很香了,春花和范娘子不好再躺著,坐了起來,打開了門。
勇子端來了一個大木盆水,手裡還拿著一瓶傷藥,他過來說:「盧總旗讓我告訴你們,就是不洗澡,也得把腳洗了,再把血泡挑開,用傷藥包上。」
留兒看到勇子,伸著手要抱,勇子笑著把她抱起來說:「白天我就想幫著你們抱留兒了,可是行軍中是不能抱孩子的。」
春花笑著說:「我們都懂。其實你們比我們累多了。」兵士們行軍時,身上的鎧甲武器等加起來有六七十斤重,確實比她們只背著留兒累多了。
「我們都習慣了,就不覺得累。」勇子說了幾句就走了,「我帶著留兒先出去玩一會兒,你們先洗腳。」
腳果然磨出了血泡,大家依盧總旗的話收拾好了再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章
第二天再出發時就有了馬車,春花雖然腰酸腿痛的,但人卻精神了。聽說今天就要到達定遼前衛了,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於娘子,很是期盼到定遼前衛。
下午申時剛過,車子到了定遼前衛的城門前,春花看向衛城的城牆,比不上山海關和廣寧府,是按衛城的規制修建的。
定遼前衛城城牆六里五十餘步,高三丈三尺,城牆外有護城河,深一丈二尺,寬三丈五尺。衛城裡設有指揮府、備御公署、軍儲所等。
衛城最高官員為指揮使,總轄各項事務。還有兩名指揮同知分別負責行政和治安、指揮僉事四人,管理相應的各處官兵。
盧總旗屬於軍儲所,而孟總旗則是從下面的千戶所里抽調過來的。到了衛城,他們帶著兵士和從廣寧府領回的軍械去交接公務,而商人們則分散開,回家的,去鋪子的,還有到驛站的,大家經歷的一場生死與共,已經有了深深地情誼,親熱地告了別,各奔東西。
春花跟著田掌柜去了布店,田掌柜昨天開始發燒,人也時清醒時糊塗,說是春花跟著他,不如說是春花將他送回更合適。
田家與塗三爺所在布店格局相同,大小也差不多,只是經營的項目要遠遠多於塗三爺。綢緞、布匹、棉花、成衣、鞋帽,總之所有服裝及相關的東西差不多都有。做為定遼前衛唯一一家布店,貨物品種齊全是必然的。
田掌柜家裡人口不少,有三四個兒子,還有十多個孫輩,田太太與田掌柜年紀相仿,見了田掌柜失了一隻手,又發著燒,便急著張羅找郎中找藥。
好在田掌柜的兒子多,有去抓藥的,有接收貨物的,雇來的車夫卸了貨著急回家,一片忙亂。看事情已經差不多理順了,春花便與他的太太和幾個兒子兒媳說了事情的經過。
把田掌柜得了一顆人頭的功勞以及分到了賠償銀子等事一一交待清楚,春花便起身告辭了。田家正焦頭爛額,也只是虛留了幾句,就由著她們幾人出來了。
其實塗三爺將春花託付給田掌柜,並給了路費,就應該由田掌柜一直負責將她送到魯千戶那裡,此時春花也應該住在田家,或由他們安排住處,但眼下田掌柜肯定已經不可能負責了,而田家的兒子們也沒有想到這些。
最初春花以為魯千戶既然屬於定遼前衛,那麼到了定遼前衛就能見到魯千戶了。後來在路上同勇子交談,她才明白,魯千戶並不住在定遼前衛城中,而是在定遼前衛城北五十多里處的千戶所,從衛城到那裡還有一天的路程。
眼下春花只能靠自己了,她打聽了驛站,向那裡走去。好在她們一行人攜帶的東西不多,在廣寧府里買的東西也都在路上消耗掉了,於是春花抱著留兒,范娘子母女提著行李包袱。
在與兵士們分手前,勇子特別來傳話說,盧總旗告訴她先在定遼前衛住幾天,等弄清他們兩天前遇到的瓦刺人的下落後再出衛城。現在衛城外面並不安全,她自己也是這樣打算的。
結果到了驛站,驛站里的客房已經住滿,沒有空的房間了。春花只好出了驛站,到了街上詢問。她打算找到一戶只有女人的人家,借宿幾天。
結果還是非常不順利。在別處,這是非常容易的事,可是衛城的情況不一樣,雖然有很多居民,但畢竟是屯兵之地,在這裡男子多,女子少,春花問了幾個婦人,都沒有打聽到合適的借住處。
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春花不敢繼續在街上停留,她又帶著范娘子等人回了驛站。想找到同行的商人們,請他們給自己騰出一間屋子,想來這點交情還是有的。
快到驛站的時候,春花便看到盧總旗和勇子迎面走來。驛站就在軍儲所前面的街上,盧總旗和勇子就是從軍儲所出來的。勇子也看到了她,跑過來親熱地說:「小嬸,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