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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可自己當時一點也沒想到她是個女人,要知道瓦刺人可不管男女都是那麼可恨的,對他們可不能有一點的容情。

    問題是於娘子不是瓦刺人,也是,她那模樣,就是一個江南女子,確實不像瓦刺人的奸細。

    盧總旗想了幾回,還是不知道眼下該如何是好,聽了於娘子要把金子分給自己的話,倒是又上來了怒氣,在於娘子眼裡,自己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

    「把你的東西收起來,我一點也不要。」盧總旗抬頭看了一眼於娘子,想給她一個威嚴的眼神,結果卻馬上低下頭,原來想教訓她幾句以後別隨便離開大家的話也忘記說了。

    於娘子的衣襟破了一大塊,可能就是剛剛自己撕的!

    春花看到盧總旗的目光,也跟著低頭一看,身上銀白兩色條紋的小襖在下擺處扯壞了一塊,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腰身。好在,自己在褲子上縫了一條抽帶,就是腰帶被扯走也不要緊。

    春花倒沒太在意,並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想當初,她還穿過比基尼游泳衣呢。

    她撫了一下破了的衣襟,遮住腰,看著眼前的盧總旗,他扭著頭不肯看自己,留下了一句,「趕緊回驛堡。」就轉向大步走了,一眼也沒看地上的金子。

    春花看向他的背影,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嗎?

    可正向前走著的盧總旗突然又折回來了,一面側著頭看向一邊,一面朝自己走來的樣子真的好奇怪,離著她還有很遠時,盧總旗扔過來一樣東西,就又轉身走了。

    春花接在手中,正是她的那把匕首,當時盧總旗搶到手裡後就收到了懷中,還記得他那時的眼神,好象很喜歡那把匕首。

    「哎,等一下。」春花追了過去,將匕首塞到彆扭地站在那裡的盧總旗手中,「送你好了。」

    「我不要,」盧總旗頭也沒回,又將匕首扔到春花的懷裡,繼續走了。

    「哎,再等一下。」春花又喊。

    盧總旗停了下來,見春花沒追過去,便站在原處頭也沒回地問:「有什麼事?」

    「你把外衣借我。」春花說,她現在不怕了,也就想到自己這樣沒法回驛堡的,只得向盧總旗借衣服。

    盧總旗轉過身來,又飛快地掃了春花一眼,垂了頭說:「你要是怪我,覺得因為我失了名節,我可以娶你,我還沒娶妻。不過,我可不是因為那些金子,你要是真還有娘家的話,就還給他們。」

    春花繃著臉說:「我是個寡婦,哪裡有什麼名節可言?你放心吧,我不會賴上你的。」

    盧總旗鬆了一口氣,他不過是為了負責任,可心裡卻一點也不想這樣隨便娶個老婆,他剛剛出孝,這次回衛城後就要相看親事了,他是要娶個賢惠的姑娘做老婆的。於是他放心地把身上的鴛鴦戰襖脫了下來,扔了給春花。春花這才發現他原來只穿了這麼一件衣服,裡面竟然是光著的,露出來長著非常濃密胸毛的前胸。

    盧總旗自己也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馬上把雙手抱住了前胸,高大挺拔的身姿慢慢地彎了下來,其實一路上,兵士們赤著上身也沒什麼稀奇的,只不過,在此情景盧總旗不知為什麼有些尷尬。

    在春花的注目下,他一個轉身沒轉好,自己拌了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摔了一跤,春花看著盧總旗狼狽的樣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輕輕地笑出了聲。

    盧總旗聽到了,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對了,然後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聽著身後於娘子的笑聲越來越大,清脆得就快刺傷他的耳朵,乾脆轉頭幾步跑到河邊,跳進了水中!

    春花想提醒他,他沒脫褲子,也沒脫鞋,但已經來不及了,戶總旗已經遊走了,只留下一道水痕。

    畢竟人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這樣的美好讓春花開心了許久。

    春花笑著將身上的泥土拍掉,洗了洗臉,對著河水重新整理了頭髮,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好,用鴛鴦戰襖包了起來,抱在身前,正好擋住身上衣服撕破的地方,回到驛堡。

    路上遇到的人都好奇地打量她,雖然經過整理,但她現在身上還是沾了泥,頭髮也有些亂,一隻鞋全濕了。認識的人就好奇地問:「怎麼了?」

    春花笑著說:「想給孩子采幾隻蒲草玩,結果摔了一跤,卻揀到一件衣服,一會問問是誰掉到河邊的?」

    看她坦蕩的樣子,人們不疑有他,便笑著說上幾句要小心的話過去了,春花看到賴光在遠處躲閃著看了過來,只做沒看見,向驛站走去。

    在驛站門前,迎面遇到勇子,他正提著一隻空桶走出去,見了春花吃驚地問:「小嬸,你怎麼了?」

    春花將剛才的話又對他說上一遍,

    「小嬸想要蒲葉,我去摘就好了,怎麼弄成這樣?」勇子的語氣帶著小男子漢的不滿,又伸出手來拿春花抱著的衣服,「給我吧,我拿去問問是誰的?」

    春花沒遞過去,而是說:「我見這衣服沾了土,等會洗了再交給你」

    「我來洗吧。」

    「我衣服也髒了,正好一同洗了。」春花騙過勇子,走進驛站,聽勇子在後面說:「小嬸,留兒睡著了,范嬸和大丫已經洗過澡。我剛剛將水給你準備好,你趕緊去洗洗吧,一會兒就吃飯了。」

    春花答應著進了屋子。

    范娘子母女與春花四人住在一起,見她回來,知道她要洗澡,不喜有人看,便出去了,只留睡熟的留兒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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