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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春花的語氣比前兩天還要強硬了,現在她有吳氏這個墊背的,自然可以與謝氏叫板。至於謝氏會不會動手,春花分析不會。那天清晨是個特殊情況,謝氏打了她也可以說是沒看到,以為是下人,才動的手。平時的時候,侯府怎麼也不能發生動手的事。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可不一樣了,打媳婦與立規矩不同,謝氏讓春花立規矩楊家說不出什麼,但打人,楊家一定是不會輕饒的。再說真的挨了打,春花就更不會來立規矩了。
婆媳倆針鋒相對地吵了一會兒,當然春花一直沒吵,她只是態度平和地說出自己的觀點,怎麼也不能婆婆讓自己立規矩,而不讓自己管著妾室立規矩吧。
看著吳氏站了一會兒,已經搖搖欲墜了,春花還站得穩穩的,腳大些自然要占些便宜。謝氏便說:「鈺兒,你到我這裡坐。」
春花卻搶先坐下了說:「正妻還沒坐,妾室肯定不能坐。」
謝氏又與春花一陣的歪纏。
最後還是將郭侯引來了,他進了屋子對春花說:「自從楊氏進了門,家裡好像就沒清靜過!」
春花自然不能不吭聲,「兒媳婦遵禮而行,自覺行得正,坐得端,家裡不清靜與兒媳婦可沒關係。」
禮,有這樣一個大帽子,郭侯也說不出什麼來。
謝氏還在胡攪蠻纏,但春花一直堅持自己給吳氏立規矩不錯,謝氏最後也說不出什麼了。她想懲治春花,無奈,吳鈺每次都得被波及,春花不看別人,只一心盯著吳鈺。確實,到哪裡講理,春花讓妾室立規矩一點錯也挑不出,最後郭侯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春花回去了。
這次春花是與世子夫人一起出的門,說起來這個世子夫人,還真的是個聰明人,她儘量不參與謝氏與春花間的事,就是回門那天的早上,她和世子也沒過來,就好像不知道一樣。剛剛她坐在一邊,也一聲不吭。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小段,世子夫人終於忍不住笑了笑說:「五奶奶,你的膽子不小啊。」
春花也笑著說:「其實我的膽子並不大,但我從小在書香門第長大,學習禮法規矩,只要遵守禮法規矩,講求大義,自然就什麼也不怕。」
「五奶奶的禮法規矩確實學得好。」沒幾天工夫,世子夫人也聽到春花講了好幾次的禮法規矩了,但她還是加了一句。「夫人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婆婆。」
也不知世子夫人是提醒春花還是指責她。
春花笑容不變地說:「我這人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的。」
於是世子夫人不再提這些,而是笑著問她這幾天住得可習慣?下人可聽話?缺什麼東西否?春花聽她獨獨不問吃得習慣不,就笑著說:「什麼都好,謝謝世子夫人了。」
交淺自然不能言深,到了路口,兩人分頭回去了。
吳氏比春花回來的晚一些,春花讓人把她叫進了屋子站在一旁,自己卻坐著讓如琴捶著腿說:「正妻給妾室立規矩天經地義,就是告到官府也沒有說正妻的不是的。你記著,婆婆怎麼給我立規矩,我就怎麼給你立規矩。」說完才讓臉色蒼白的吳氏回去。
從此以後,春花總先等吳氏到自己這裡請安後才帶著她去謝氏那裡立規矩,自己站著,吳氏就別想坐著,自己吃不上飯,吳氏也別想吃什麼。謝氏自然也對春花的規矩鬆了下來。
想折磨春花,沒門!
這天早上,吳氏讓剪風過來說她病了,不能來請安,春花知道這是謝氏和吳氏的算計。她馬上讓人去了謝氏那裡說,吳氏病了,她要留下來照顧她,不能去請安了,又讓人去請了劉院判。
無論謝氏讓婆子幾次來傳話,春花就是不動,她進了東耳房,坐在吳氏的床頭,還沒問一句病情的事,就先讓人把木床上掛的大紅百子帳扯了下來,「看來我確實沒管好吳姨娘這裡,妾室竟然用這種大紅的帳子,送到侯夫人那裡,查查是哪個不知禮法的人掛上的。」
胡媽媽馬上接過來,如詩也一迭聲地責問著,又把整個東耳房翻了一遍,把一對大紅的花瓶、桌上的紅漆匣子都扔了出來。甚至把吳姨娘正在用著的一對繡鴛鴦的紅枕套,連同繡鴛鴦的紅被都從床上扯下來。
還好,吳姨娘穿著一件蔥綠小襖,松香色的撒腿褲躺在床上,否則依如詩的潑辣勁能把她的衣服扒下來。吳氏想起來阻攔,春花卻堅持讓她躺在床上:「吳氏,你既然病了,就不要再管這些事,那些不合規矩的東西我都讓人送到婆婆那裡,想來都是下人不懂事,讓婆婆處理好了,我並不怪你。眼下,你一定要好好地養病。」
東西扔出去一大堆,屋子裡亂七八糟的,劉院判卻到了。
看著眼下屋裡的狀態,沒法讓人進來,吳姨娘還只穿著內衣躺在床上呢。
春花讓人把屏風挪過來,請劉院判隔著屏風診脈,自己也坐屏風後面。
按理說,吳氏一個妾室,是不可能請到劉院判的,就是現在的武成候也未必請得動劉院判,但看在楊侍郎的面子上,劉院判不但飛快地來了,還認真地給吳氏診了脈。然後說:「這是落胎後有失調養,只要吃幾付藥好好養著就行。」
話間剛落,坐屏風後的春花就大叫起來,「妄你還是院判,竟然連病也看不對。吳氏才進門不到十天,哪裡能落過胎?真是庸醫,打出去,到太醫院將劉院判誤診的事傳出去,看他還有沒有臉在太醫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