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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果然小謝氏細細地看著春花,春花一眼看回去,小謝氏的目光馬上迴避了,她拿出一支金簪給春花做見面禮,吞吞吐吐地說:「第一次見面,拿著玩吧。」
春花不動聲色地收了下來。
接著就是那嬌柔怯怯的表妹了,她上前給春花行了一禮,叫聲表嫂,拿出來一個繡得非常精美的荷包送給了春花,「這是我自己繡的,聽說表嫂手巧,定是瞧不上眼的。」
就是春花的前身也是個女紅非常差的,更不用提摔過一跤後出現的春花了。現在吳鈺這話,要麼是不知道情況,要麼就是故意的。
毫無疑問,會是後者。
春花也讓如詩拿出來一份針線活來,送給吳鈺說:「表妹聽錯了,我不大會做針線,送給大家的這些活計都是繡娘教我做的,表妹也拿著玩吧。」
「表嫂不會針線?」吳鈺圓睜了她那雙秀目,露出了駭然的神色來。
這位表妹其實比春花還要大上一些,看起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誰知道她背後能做出那樣的齷齪事,她這是以為春花全不知情,還是算定春花無法說破,所以才肆無忌憚?
春花微微笑著說:「家裡請的姑姑教導我,德容言工,德為第一,工為最末,女子立身,以德為先,至於針鑿女紅,略通一二,不讓下人糊弄了就行。」
吳鈺臉上一紅,不知接什麼是好。
郭少懷半靠在炕上,突然開口說:「若論婦德,不過是些虛詞而已,女子還是以針鑿女紅為要的。」
擺明了是要為吳鈺說話了。春花並不理采,只是面帶著些微笑坐著,倒是小謝氏臉面上有些過不去的樣子,彆扭了一陣子。
這邊謝氏對小謝氏和吳鈺異常的親熱,見大家見了面,催著人上茶水點心。就有人將茶水托盤送到了春花面前,這是讓春花去侍侯茶水呢。
春花無奈,只好站了起來,接過托盤,將茶送了上去,又為幾位奶奶換了新茶水。她剛想坐下來,謝氏就招手叫她,「楊氏,到我這邊來。」
春花過去,接謝氏的意思站到了她身邊,謝氏看來是要給她立規矩了。在這裡婆婆給兒媳婦立規矩是天經地義的,但還沒三朝回門就開始了,還是很少見,謝氏真急於壓制春花。
春花一聲不吭,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
謝氏和小謝氏聊了會兒,世子夫人先告退了,如今侯府是她在管家,自然有事情要忙。接著三位庶嫂也告退,他們將於午飯後離開侯府,要回去收拾東西。然後是表妹吳鈺說是要出去走走,於是就出了門,接著郭少懷也在片刻後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謝氏和小謝氏的交談,她們長篇大論地說著人情家事,主要是謝氏在講,小謝氏在聽,其中提到的不外是哪家的兒媳仗著娘家門第,不事姑舅,後來被懲治;哪家兒媳孝順守理,將嫁妝交給婆婆打理,才受到婆婆的喜愛;還有哪家的兒媳不妒,為夫君多納妾室,開枝散葉。
春花在其間還被謝氏點名說了,「楊氏,你認真聽著點,我與你姨母雖然是閒聊,但這裡面你能學些為人媳婦之道。」
春花躬身道「夫人,兒媳洗耳恭聽。」
大約是春花的反應還是沒有達到謝氏的期許,她有些不快起來,又說了幾個媳婦不受婆婆夫君喜愛而孤苦一生的故事。
春花還是同樣的風平浪靜。她的態度過於平靜,反而讓謝氏心頭的火越燒越旺,明明少懷昨天沒洞房,楊氏怎麼還是一副不太擔心的樣子,是想三朝回門時回娘家告狀不成?到時候說出來,丟人的還不是楊氏?
「婦人成了親,稱歸家,就要以婆家為家,娘家就不是你的家了。楊氏,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春花點頭行禮道:「兒媳懂得。」
春花明白,謝氏是要自己向她臣服,而自己雖然為了楊府的體面,能做到侯府兒媳應該做的事情,但卻是決不可能臣服於謝氏的。難道謝氏想用郭少懷進不進房來威脅自己?
還真虧了瓊花姐姐預料到了眼下的情況,還在出嫁前提醒自己。而認清了這種形勢,謝氏這些招術真沒什麼難對付的。
不管謝氏說什麼,春花只是一味地應是,這樣就到了午飯時分。
這也算是送別宴會,男人們就在外院擺了飯,謝氏這裡,郭少懷和表妹都遣了人來說不過來吃午飯了。
春花發現謝氏這裡的飯菜比起自己家差多了,但規矩格外的大,春花與幾位奶奶在世子夫人的帶領下,環繞在桌邊,侍候著謝氏和陪著她的小謝氏吃了飯,飯後上了茶後,大家才到了外間坐在了殘羹剩菜前。
就是一會兒就要告辭而去的幾位庶嫂也沒得到不同的待遇。
春花端了半碗飯,數了幾個飯粒就不動了。謝氏她們吃剩的菜她自然不想吃,就是這飯,春花也有些咽不下去。飯菜與平時吃的相差太遠,她有些不適應,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太累了,一點食慾也沒有,心情也特別地糟糕。
春花悄悄地伸了伸腰,活動著一雙小腳,她發愁地看了看自己的腳,雖然謝氏嘲笑她的腳太大,但自己還是覺得太小了。春花在家裡專門練習過站功,但今天這樣站了這麼久,她的這雙小腳還是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勞累,不知下午還得站到什麼時候。
一抬眼,春花就看見世子夫人正半笑不笑地打量著她,這位世子夫人看起來很有些英武之氣,說話也爽快,確實像武將家的女兒。看到春花抬起頭來,世子夫人趕緊垂下了眼,她只不過好奇,沒想到謝氏對五奶奶也這樣下力氣搓磨,畢竟是她的親兒媳婦,而且還是千方百計地娶進門的。不過,按謝氏的思路分析,這也不奇怪,謝氏在楊府可是丟了臉,現在不報仇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