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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50:02 作者: 金波灩灩
進門向左,是一間布置成書房模樣的屋子,剛才所見的少女正對著門。郭侯細看,少女身量不高,皮膚白皙,圓圓的臉上就是不笑也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雙眼睛靈動異常。
不用說,這一定是楊家的三小姐了。郭侯心想,說這樣一個機靈可愛的小姑娘痴傻,真不知謝氏是怎麼想的。謝氏聽說楊家要退親,受了點氣,連這樣的謊言都能編出來。
而楊松親自帶著他到了內院,就是想讓自己看到楊三小姐平常的樣子,免得自己以為是裝扮出來的。
楊松對已經看見他們的春花說:「過來拜見侯爺。」
春花起來行了禮,感受到郭侯的目光,心裡沉了下來。父親能帶著一個男子進了內院看自己,這本身就很不尋常。稱此人為侯爺,是哪一個侯爺呢?會不會是武成侯呢?
郭侯受了禮,也有些尷尬,與內院的女孩見面,本身有就些不合常規。楊松要不是還想認少懷為女婿,斷不會如此的。他伸手要摘下身上的玉佩做見面禮,又覺得不合適,半途上停了手。
楊松也是不太自在。雖然是自己家,他也很少到花園走動,更不用說到女兒上課的院子裡來。要不是郭侯確實誠心求娶,自己也不想女兒有退親的壞名聲,想讓郭侯看看春花機靈的樣子,也不會這樣做。
楊松對過來給自己行禮的曹姑姑說:「女先生不必多禮,小女頑劣,更兼前些時候摔了一下,忘記了一些事情,還請多多費心。」
曹姑姑自然也客氣幾句。
楊松又說:「《女誡》不只要背熟,而且還要細求其解。待真正領會後,可習當今皇后所做《女訓》。至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本為末節,只略知一二即可,有空時還是勤習女紅針線為要。」
在一旁的郭侯覺得楊松的話都是給自己說的,這是告訴自己楊家的女兒教養不會有問題。
該說的說了,該見的見了,楊松與郭侯連坐都沒坐,就離開了院子。
春花不好的預感成了現實。很快她就得知她見過的侯爺就是與她定親的郭探花的父親。
郭侯是親自來向父親陪罪的,還堅持兩家的親事不變,而父親呢,也就順勢接受了。
母親笑呵呵的。郭家倒底退了一步,說明對這門親事還是極重視的,瓊花的分析完全正確。
郭家固然有種種不足,但金無足赤,對春花來說,能嫁給郭探花應該是最好的選擇,退婚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那天自己聽從丈夫的話,讓人去了郭家商量退婚,心裡卻一直在嘀咕,郭家要是不同意是最好的了。
沒想到,還真就是這個結果!而且郭家還答應把表妹送出去,不用說,表妹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是以後郭家把表妹再納進門,也不會讓庶子庶女生在嫡出的子女之前了。
看來,自己一直在求菩薩保佑,還真的讓菩薩聽到了,哪能一天一定去還願,還得請菩薩繼續保佑春花。
於夫人心情愉悅決定,接著的幾個月重點是把春花的嫁妝重新整理一遍,看看還有什麼可添的。
春花消沉了幾天。
她找於夫人磨,找父親講道理,都沒有用。在他們看來,春花本來對自己的婚姻也不應該有發言權。那天郭家的作為過了分,春花參與一句也無所謂。可是事過境遷,現在親事已經重新確定,春花再說什麼就是不守規矩了。
大約是這孩子真是摔了一下,把這些規矩都忘了,談起自己的親事也不知道害羞。
於是,於夫人只要見了春花就給她講規矩,曹姑姑自從那天楊大人發話後,中斷了所有的雜課,只剩下上午講《女誡》、《女訓》並練字,下午只學習針線。
就是楊大人,百忙之中,也抽了些時間給春花講解了一遍《女誡》。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春花學了這麼多遍《女誡》,還能流利地背誦下來,但一點點也沒打算按《女誡》上的道理行事。
她在想該如何把親事退了。要知道春花最欣賞的是打不死的小強,她不會就這樣屈服的。
正面交鋒肯定是行不通了,自己剛醒時,家裡人失而復得的心態下對自己要求不高,而現在生活已經邁入了正軌,他們用本時代的規範來要求自己也是正常的。
春花真為自己悲哀,穿越到了纏著小腳,對女性桎梏最嚴的時代,要是到了唐代該有多好,只看武則天就能知道那時候女人的地位有多高了。
不過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春花開始想迂迴方案。
告訴楊大人和於夫人自己的來歷,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春花聽周圍的人給她講過去的事時,也得知了一些大家廣為傳揚的幾件事。
一個男子瘋癲了,說自己是皇上,他被官府殺頭了。還有一個女子,被山妖迷惑了,不認識自家的人,胡言亂語,被宗族的人合議後燒死了。
自己命還好,家裡人並沒有起多少疑心,不過要是說出實情來,自己真不敢肯定會不會被燒死。這裡的父母確實疼愛春花,但他們不會對占著春花身子的妖怪寬容的。
逃出府去,只要計劃好,也不是實現不了。不過,她已經弄明白了,在這個時代,普通人是不允許隨便離開自己居住地方圓幾十里的,要想出遠門,必須有官府出的路引等手續。
沒了做官的父親,自己要想拿到路引什麼的太難了,恐怕就是想方設法弄到了,就憑自己的這雙小腳,也很快就被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