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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莉她媽倒是沒有惱火，面上帶著笑容看著他：「你好、。」

    昊陽有些愛答不理的神色。

    回去的路上，顧雨也是發飆了。

    「你幹什麼呀啊？正好遇到我三姨了而已。」

    這真不是他事先安排的，而且昊陽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難道就因為自己要介紹他跟莉莉，所以他現在就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

    「沒什麼，只是看不上而已，你三姨心裡也不見得就能瞧得起我，同樣的，以後別總帶著我過去，我不太喜歡哪家的口味兒。」

    顧雨面上一片紅色，這把他給狂的。

    簡昊陽照舊吃吃喝喝的，可惜沒有麗娟的日子裡，他過的是非常不好，因為沒有人會特意的滿足他的胃口。

    麗娟在家，因為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想吃羊肉，她自然不可能特意為了他想去吃，就買幾隻來養，倒是聽說別的村兒有家裡養羊的，麗娟花錢買了一頭小的，每天幹完活回家，放羊出去讓它吃點糙，平時呢就是自己割糙然後拿回來餵。

    簡昊陽肯定不知道，多養一頭羊，你知道多干多少的事情。

    麗娟二姐現在掙的錢全部交給家裡，白天出去掙工分，晚上回娘家，一心樸實的為娘家活，丈夫那邊肯定就是不要她了，人家麗娟二姐夫已經擺酒席了，人都領家裡去了。

    麗娟二姐也是著急，自己的孩子怎麼辦？

    偷偷去看過幾次孩子，畢竟都在一個村兒，可被抓到人家不打孩子，會直接打上門。

    前二姐夫的媽站在院門就開始罵，罵的很難聽，麗娟家一貫就是這態度，這時候裝沒人。

    麗娟在家裡收拾屋子呢，聽的清清楚楚的，自己開門出去。

    「娟兒在家呢？」

    對方對麗娟沒有太大的意見，也覺得這孩子挺好的，就她那二姐，哎，都不願意說了。

    「你勸勸你二姐，要是有好的就嫁吧，別總回去找孩子，孩子是我們家的，難道我們家會對孩子不好？」

    人家也是講道理，確實是這樣的，自己的父母分開，原本孩子就很不容易接受，現在你當媽媽的還總回來勾搭，那孩子能放下嗎？你如果但凡為孩子著想一點，你當初就不會那麼干，現在你掙的錢也全部都給你娘家了，你有給孩子買過一件衣服嗎？

    二姐的前婆婆意見也是很大，沒見過這樣當媽媽的。

    「總偷偷的去見，然後告訴孩子，那些話我就不說了，總之啊，娟兒你二姐不是個好東西……」

    都散了，人家何必跟二姐過不去呢，實在是因為二姐這人太壞了。

    告訴孩子，後媽就是老巫婆，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一定不會對他好，告訴孩子給後媽的碗裡下老鼠藥，你說這是一個媽能告訴孩子的事情嗎？

    方麗娟一愣，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我二姐雖然腦子不是很好使，但是這樣的話……」

    二姐的前婆婆嘆氣：「我也沒指望你去相信，總之話就是她說的，你是沒看見，孩子現在小，什麼都不懂，他也不知道老鼠藥吃了也會死人的，這是被他爸給抓住了，拿孩子出頭，你就想想你二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人家轉身就走了，這次是破口大罵，下次那就是拿菜刀來砍了。

    麗娟帶上家門，回了娘家，推開院門。

    「二姐……」

    麗娟的二姐一個不承認十個不承認的。

    「他們家就是冤枉我，我沒教過孩子這些……」說著眼睛有些心虛的轉這，她不敢親自下手，因為殺人是犯法的，但是她兒子那么小，總不至於把孩子給抓進去吧？那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了嘛，只要新人死了，她就能回去了。

    麗娟幾乎馬上就猜到了她二姐心裡的想法。

    「你就不要想回去的問題，他們家不可能要你的。」

    二姐立馬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你是我妹妹，你還是我仇人？」

    怎麼這樣跟姐姐說話的？怕姐姐活的好了？

    「孩子是你的，你這樣利用孩子，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姐，你回頭去想想自己做過的事情，但凡你有一點好，二姐夫當時不要你，他們家裡人怎麼會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你說話？」

    方麗娟她二姐當初在二姐夫家，那就是出了名的三隻手。

    結婚以後家裡就總偷東西，小叔子小姑子，加上公公婆婆，家裡的菜她都偷偷的拿，拿回來搭娘家，如果只是拿些菜，現在也不至於就鬧到這樣的地步，可她不是，她是看見什麼都拿，家裡的鍋子碗，甚至筷子她都拿，婆家忍她也不是一天半天的，被面其實就是一個藉口，一個長期壓抑著終於找到突破口的藉口。

    麗娟多餘的也不想說，轉身回家。

    二姐回到屋子裡好個哭，她是為了誰？

    娘家窮成這樣，下面有那麼多的弟弟妹妹都吃不飽，她不從婆家拿，從哪裡拿？

    怎麼現在都來怪自己了，那當初麗娟就沒吃過？

    都是白眼狼。

    麗娟當時做姑娘的時候也是勸過自己媽，別總讓二姐往娘家送東西，要不然以後就是把柄，被婆家抓住了，一輩子壓著你抬不起頭來，到今天就按照她的話來了，你看看二姐的下場？

    可方麗娟她媽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考量明天的人，先吃飽了再說，先把家裡的孩子餵飽了再說，其他的沒有發生的，她就不管。

    麗娟媽還很肉，說她肉就是因為她辦事情一點效率都沒有，像是麗娟結婚的時候，簡昊陽靠不住，那麗娟就靠自己把整個家撐起來，但是她媽不是這樣的人，一切都是要指靠麗娟爸爸的，如果麗娟爸爸不行了，她只會哭只會埋怨只會嘮叨，然後等著麗娟爸爸好起來，她自己是不會去檢討自己身上出現了任何問題的。

    比如她抱怨過三女兒現在有錢不給她花，抱怨過三女兒有好吃的不給自己送來，沒有關心她兒媳婦肚子裡的孫子，她從來不會抱怨，為什麼自己不能扛起來一片天呢？

    家裡的地，她從來不種，只會幹一些家務，幹什麼什麼都不行，這輩子也只聽麗娟爸爸的話，如果這能算得上是優點的話。

    方麗娟很愣，自己一個人去買果樹，如果現在開始種的話，等到結果還要等上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家裡的果樹也實在太少了，村兒里沒有結伴出去的，這也是她自己第一次去陌生的地方。

    說她愣那是因為，她不認識，但是她有嘴，自己打聽著去問，沒有自行車只靠著徒步前行，就憑著一股勁兒，這時候果木樹很少，有也是人家自然養的，賣給你這不太現實，就算是願意賣，你扛到家裡栽種，能不能活，這就都是一個問題。

    早上早早就出去了，晚上很晚才進家門。

    麗娟跟老鄉說好的，明天自己求村里兒劉嬸家出一趟毛驢車把果樹給拉回來。

    跟劉嬸家也有說好，劉嬸家也答應了，麗娟回到家，推門進去，這個點自己還沒吃上一口飯呢，她也是第一次去外鄉，全憑感覺在走，回來的路程自己就是靠眼睛在牢記。

    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記住了才行，靠不了別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麗娟才進門，那邊二姐端著碗過來；「給我幾個雞蛋。」

    要的就好像是應該的。

    麗娟粗聲粗氣的說著：「沒有。」

    「爸媽總要吃點營養的吧？你怎麼現在就連爸媽都不管了？」

    「是爸媽要吃，還是別人嘴饞要吃？」

    二姐一愣，臉上訕訕的：「她現在懷孕，嘴饞也是能理解的……」

    「我就不明白了，媽怎麼能把日子過成這樣。」

    麗娟真是不明白，她的起點甚至就連媽的一半都比不上，但是她家現在過的很好，她要承認簡昊陽起的作用，可自己也沒有白吃飯，既然想吃雞蛋，家裡為什麼不能養雞鴨鵝呢？

    養這些又不會浪費多少的力氣。

    二姐不言不語。

    麗娟到底還是給拿了幾個，二姐拎著回家，小霞吃到嘴裡就覺得特別的滿足，拍著肚子。

    「這嘴總是饞。」自己也是有點不好意思，她從懷孕開始就這樣，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麗娟媽笑笑：「都這樣的，想吃什麼就儘量吃，別控制，這都是孩子想要的。」

    麗娟大半夜就聽見自己家院子裡有聲響，嚇了一跳，抱著被子坐起身，認真去聽，真是有動靜。

    推門出去，找了半天的人，最後在樹上把她大弟弟給抓住了。

    偷梨呢。

    「你給我下來。」

    大弟弟現在乾脆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反正你說什麼我就當沒聽見，我該來我還是來，我媳婦兒要吃梨，誰讓你家有了，一副無賴的樣子。

    麗娟氣的半死，跟他講道理那就是對牛彈琴，有時候是真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麗娟就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家裡的這點玩意，架不住別人總惦記。

    又不是別人，不是自己弟弟就是自己媽。

    麗娟去找了村里兒最大輩分的五爺爺。

    五爺爺吧嗒吧嗒抽著菸袋，看著麗娟，臉上閃過一抹責怪。

    其實你娘家過的不好，你就是搭點也不為過，畢竟你丈夫現在這樣出息，雖然說出嫁女，那你也是老方家的人。

    「娟兒啊，人不能忘本。」

    麗娟知道五爺爺的想法：「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聽見外面響，出去一看我大弟弟人在樹上呢……」

    拉拉雜雜的，又是要雞蛋又是要錢又是要布頭，恨不得就什麼都從方麗娟的手裡劃拉出去，是個人也受不了。

    五爺爺叫麗娟回家，自己把麗娟她爸找了過來。

    「娟兒啊變了……」

    麗娟她爸脾氣不是很好，回到家，站在院子門口就對著外面喊話，其實就是喊給方麗娟聽的，方麗娟長長嘆口氣，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劉嬸家幫著麗娟將果樹拉了回來，昊陽寫信說能自己回去的，他小時候家裡有很多書，他奶奶有很多關於果樹嫁接的，昊陽覺得自己可以試試，不行不過就是一棵樹嘛。

    劉嬸拍拍麗娟的肩膀。

    「你爸媽就是這樣，你也別往心裡去，你是個好孩子……」可惜沒有出生在正確的家庭里。

    老方家現在就恨不得將女兒生吞活剝了，把女兒的所有都占為己有，麗娟她爸出事兒就出來罵，說什麼斷絕關係，如果他真的有剛兒的話，就應該告訴老婆兒子，包括兒媳婦，誰敢在去方麗娟家要東西，他就打斷誰的腿，這不是很輕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