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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49:10 作者: 簡思
    教練在一旁給他們講著,一個教練就在若暉的身後,大體來說是教練在操控若暉只是一個收益者,平衡要掌握好,從坡上往下跑著,半路就會騰高,若暉的小臉被吹的有點變形,大喊著興奮的喊叫著。

    「我說姚若暉,你能不能甭這麼丟人?叫的就跟高cháo了似的……」

    這圈子裡要說跟若暉玩的好的,大概就是眼前的這個嘴巴略損的這位。

    「你給我呀?」若暉放浪形骸的笑。

    對方心裡罵著,不知道哪個沒長眼的能看上這樣的人,她是那種吃完你就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吐出來的小惡魔,姚若暉肚子裡的壞水那可海了去了。

    早上人出去的,一直到半夜人都沒有回來,約了朋友賽車,沖路障,反正被抓了也會有人把自己給弄出來,年輕就是要用來揮霍的。

    嚴創的車緊挨著若暉的對著她喊:「前面可有路障,你確定你行?」

    若暉的回答就是一腳油門直接踩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天說不定就死了,可是不玩還能幹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叫她好奇的事情嗎?

    若暉衝過路障,後面的警車在追她,不過就性能來說,那輛車就差的遠了,若暉舉著雙臂高呼著,勉強這樣才能找到一點刺激。

    之後自然不用說,被抓就是一定的。

    「你去告訴他,千萬別惹我。」若暉玩著自己的指甲,側坐在一旁,好像耐性已經要用光了一樣,律師表示無語,自己為她收拾爛攤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她是越來越過分,就是家裡有本事,這不是國內啊,她就這樣玩?

    「我要給梁先生打電話。」

    「隨你的便,不過你要搞清楚,梁抗抗也管不了我,你可以走人了。」

    嚴創從一側走過來,輕佻的坐下身:「不走?你家辦事的效率就這樣的差?」

    若暉聳肩:「遇上一個嘮叨的人,你知道的人年紀大了總是喜歡嘮叨的嘛,我才打算飛了他。」

    嚴創拍拍若暉的肩膀:「節哀順變了。」

    嚴創是典型的富二代出身,國內的家裡有點本事,像是他們這種,生下來就什麼都不缺的,對生活難免就缺少一點激情,上面又有一個太本事的哥哥壓著,他的人生似乎就有點灰暗,只能用無盡的麻煩來叫家裡的父母想起他,想起來他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他知道自己在父母包括哥哥的眼裡就是垃圾,雙手抱著頭,身邊的律師還在說。

    「要去沖路障至少也得在等上一段時間了,最近未免有些頻繁。」

    嚴創只當沒有聽見,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拿著自己家的錢還來教訓他?

    律師面上很是恭敬,心裡卻不以為然,有錢人家的小孩兒就是這副德行的,現在就這個樣子,早晚會出問題的,裡面的那些不也都是。

    若暉橫挎著自己的小包從位置上起身,冷眼瞥了律師一眼往外走:「以後別讓我看見你,飯碗端不住就別端。」

    梁抗抗的反應來的不大,似乎都習慣了,姚若暉要是什麼都不做,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按照一般人來想,若暉這樣就是徹底完了,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沒有她玩不到的東西,在學校也是跋扈的性格,隋濤那邊早就對女兒一點想法都沒有了,任何一位父親看見這樣的孩子都會表示頭疼,隋濤是覺得女兒就是徹底養廢了,也許天生就是如此,只有窮人家的孩子才會知道生活的不易。

    隋濤漠視若暉,該給的錢他給,其他的他現在是無力了,原本打算送若望出國,這個想法在姚若暉第二次沖路障的時候就放棄了。

    若暉坐進車裡,律師按住車門,若暉唇角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怎麼?還想叫我送你回家?」

    「姚小姐你現在喝酒了,而且我們才從警察局出來。」律師指指後面的地方。

    「我家養你們這些人就是為了我排遣憂愁的,不是嗎?」

    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她不怕被抓,反正最後的結果也是被放出來,如果有一天真的坐牢了,她會感激的,她還沒有見識過牢房張什麼樣子呢。

    若暉吹著風,酒有點上頭了,單手撐著頭,轉彎又去了酒吧,一直到天亮,手機中間響了幾次,她沒有去接,直接關機然後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裡灌。

    「試試、」

    身邊湊過來一個人,這人若暉認識,不過從來沒有找上過她,知道她不碰這些東西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湊到她的眼前來了,據說高級貨色是會融化到皮膚里的,只要那麼輕輕的一唆,就那麼一下下,然後所有煩惱就都沒有了,若暉單手撐著腮,一臉嫩汪汪的顏色,她即便長得在高在西方人的眼裡她依舊是個洋娃娃,這種優越感估計可以保持到四五十歲,如果她有幸活到那個年齡的話。

    那人的視線纏在若暉的身上,知道這個女孩子有錢,家裡似乎很是了不起的樣子。

    若暉看著遠處,今天似乎有在表演的,嗓音不錯,若暉拍拍那人的肩膀,好半天起身走上了台子,這才是她的生活,糜爛的生活,就像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一塊爛肉。

    蔣娟放下電話,已經試著聯繫若暉兩天了,人一直就沒有消息,梁抗抗那邊的消息是說若暉兩天壓根就沒有回家,沒有去學校,她到底去哪裡了,沒人知道,除非她自己願意回來,她的消遣項目就實在太多了。

    來人站在蔣娟的面前:「要怎麼辦?老太太后天就要出殯了,可若暉……」

    誰都知道老太太身邊養了一個身嬌肉貴的外孫女,現在人沒了,這位外孫女哪裡去了?

    若暉的大舅舅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那孩子除了會花錢會玩還會幹什麼?跟她那個死人媽就是一樣的,老人活著有人罩著她,現在老人沒了,她以後還算是什麼?腐肉一塊。

    二舅舅是場面上的人,關心的問著蔣娟,孩子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話里話外都透露著關心,蔣娟不耐跟人交流,這個家還算是家嗎?大哥自私沒有心機卻常常裝十三,二哥就是一條毒蛇,到底不是親生的,心裡說不定就盼著老太太去世了,畢竟這是養母,活著一天他就得把表面裝一天,要不然他不是成了不忠不義的人了,照比著二嫂的大體,大嫂相比之下就差的遠了,不愧是一家人。

    蔣娟扔開手機。

    姚若暉玩回來了,開著門喝得醉醺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巧是看見隔壁亮了燈,立馬就趕了過來。

    「你去哪裡了?怎麼聯繫你就都聯繫不上……」

    若暉將上衣脫了下去,就當著巧的面,頭上還裹著頭巾,下身穿著皮靴正要坐下身去蹬鞋子。

    「你外婆過世了。」

    若暉的眼神幽暗:「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笑的玩笑。」

    「是真的,你舅媽已經打了幾十通電話來找你。」

    若暉臉上的紅潤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健康的白,慘白裡面還加注了別的顏色,抓過來才脫下去的衣服扣子都還沒有扣上就往外走,巧跟著她。

    「若暉……」巧很想安慰若暉兩句,這孩子也是不容易。

    嚴創跟家裡鬧翻了,有時候他就搞不懂,為什麼有些人當了B子卻一定就要立牌坊呢?他看的噁心,就像是他父母,維持著夫妻關係,可內里早就已經腐爛,裝得好像多恩愛似的,不過就是合作關係而已。

    若暉從裡面衝出來,嚴創對著她招招手。

    「我買了機票,要回去嗎?」

    知若暉者嚴創是也,嚴創的車很快就消失在了盡頭,巧看著消失掉的車影自己嘆口氣,她關心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呢。

    嚴創在飛機上睡的東倒西歪的,頭就枕在若暉的胳膊上,懷裡抱著靠墊,身上蓋著毯子,若暉卻沒有睡,現在她家裡死人了,她能睡得著嗎?

    什麼時候的事兒?昨天還是前天?或者是更久?

    若暉的眼神幽暗,翹翹唇卻無力的垂下,姥姥傷心嗎?傷心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嚴創跟若暉根本就沒有帶什麼行李,兩個人上的飛機,中間又轉機,最後飛機落地,若暉打車招手,伸手跟嚴創藉手機。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嚴創白她,不用她自己的,幹嘛給自己借?嘴上雖然這樣說,還是把自己的掏給她了。

    蔣娟沒有對著若暉發火,告訴了她地址,叫她趕過來,現在應該知道的就都知道老太太的葬禮姚若暉沒有出現,蔣娟心裡頂著火,姚弄璋死了,姚若暉現在就是她的責任,蔣娟也不明白她跟自己說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就連讓自己找到她這麼簡單的事兒都辦不到嗎?你有幾個姥姥啊?心到底放在哪裡了?

    若暉進門的時候就這一身的形象,身上的衣服就跟鹹菜乾似的,嚴創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當著外人蔣娟沒有動手,推著若暉進去換衣服,等進了裡面,蔣娟一個耳光照著若暉的面門就打了下去,蔣娟的力氣大,大人又是真槍實彈的,若暉往後退了一步。

    「抱歉,我走錯地方了。」嚴創也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姚若暉的心眼就比針別都小,自己看見她挨打,她還不得記恨自己一輩子?嚴創自然臉上沒有什麼可傷心的,廢話,他親爹媽包括他哥全部都掛了,那才好呢,不僅不會哭,甚至還會拍巴掌叫高興,現在死掉的對於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哭什麼哭?哭得出來嗎,裝出來一副深沉的樣子,他就夠給面子的了。

    蔣娟的語氣很輕,幾乎說到最後聲音就含在唇內。

    「沒出息,今天死的是誰?」若暉沒哭,只是眼睛有點發紅,她說過的她不想像是那些女人一樣的活著,哭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事情,蔣娟的眼睛裡清澈溫和,她做不到真的不去管這個孩子,不管是因為姚弄璋還是因為自己真的對她抱了信心,若暉在國外是怎麼過生活的,蔣娟不是不清楚,一個孩子願意玩就玩吧,早晚有一天玩夠了就知道走回正路了,可是她現在覺得也許若暉已經照著正路越來越遠了。

    「舅媽,我錯了……」若暉抱著蔣娟,她的個子都快要比蔣娟還高了,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就沒有可以叫她害怕叫她認錯的事情,她嘴犟的厲害,可今天對著蔣娟道歉了,蔣娟皺著眉頭,恍恍惚惚的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若暉,姚弄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氣了,若暉把自己的臉湊到姚弄璋的掌前,笑著說你抽。

    那一幕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誰都逃不過一死,不要太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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