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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49:10 作者: 簡思
想起來這事兒夏侯令就氣的腸子疼,不盼著她多有出息,你至少得自己的生活靠自己吧?現在可倒好,嫁了那麼一個人,還得娘家貼補是吧?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呢?
同事家的女兒小時候跟芳芳也算是認識,跟夏侯令打招呼。
「叔叔,芳芳結婚了嘛?」
夏侯令勉強一笑,他在單位就從來沒有提過這事兒,要求典韋也不能提,現在還沒人知道夏侯芳已經結婚了,夏侯令只當沒有聽見轉身就走了,留在人家在原地還弄的挺尷尬的。
夏侯令開車回來,拎著包上樓,一推門就聞見家裡好像有燉湯的味兒,典韋這湯就肯定不是給他或者他媽燉的,能叫她這麼上心的就只有她那個寶貝女兒,甚至芳芳跟這個張梁結婚,夏侯令都懷疑典韋是不是故意的,她們娘倆先串通好了,然後瞞著自己,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在來告知自己的,典韋慣著孩子啊,孩子說什麼她就認為是什麼。
外婆看著兒子回來問了一句:「今天下班挺早的,洗洗手準備吃飯,一會兒芳芳回家來。」
「燉湯幹什麼啊?給誰喝的?」
典韋看著他這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表情沒搭理他,夫妻倆相處就得是這樣,如果話趕話那就說不定掐成什麼樣了,夏侯令回房間換了衣服,自己從臥室出來帶上門進了廚房一看。
「你把火給我關了,吃飯。」
典韋就當沒有聽見,繼續小火燉著湯,這湯就是燉給芳芳喝的,別人不關心女兒,她關心。
夏侯令見自己說話不起作用,上手就要去關火,他關上了典韋又給點開了,夏侯令耐著性子又給關上了,典韋又給上火了。
啪!
外婆心臟一縮,這是怎麼了?怎麼聽著像是摑耳光的聲音呢?
夏侯芳推門進來,穿的有點臃腫,她害怕冷,張梁把她給送到樓下沒上來,怎麼喊他他都不願意上來,想來也是,張梁來過老丈杆子家裡幾次,次次都碰壁還能願意來了?
典韋是強撐著才沒有發飆,自己攏攏頭髮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女兒懷孕呢,醫生都說了反應太大,別嚇到孩子了,在叫孩子難心,肚子裡孩子有個萬一的,這責任誰都擔不起,這也就是親媽了,換一個後媽還不得立馬就幹起來。
「芳芳回來了,換拖鞋……洗洗手準備吃飯。」典韋的聲音哽咽了一句,被打了一巴掌能不委屈才怪呢。
芳芳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媽,聽著聲音有點不對呢?
「媽,你怎麼了?感冒了?」
夏侯令看著夏侯芳開口道:「你這是又回來要錢了?不夠花了?好像從娘家颳走多少錢才覺得夠啊?要不要我跟你媽就把這房子賣了給你們?」
你結婚跟誰結都行,張梁那樣的行嗎?張梁是什麼條件啊?那家裡窮的兜比臉都乾淨,對你好能怎麼樣?他們家就連媳婦兒都娶不上,遇上你這麼一個傻袍子,不可這勁兒的把你騙到家錯過了這村還能有以後嘛?就偏偏她上當了,結婚也就算了,沒錢還馬上要孩子,用什麼養?覺得你父母就活的輕鬆是吧,覺得父母的錢就不是錢是吧?
「爸你這是幹什麼啊?」芳芳這段瘦的厲害,自己倒霉,懷孕能吐成這樣,東西很少能吃進去,吃完就繼續吐,有的東西不能看,因為瘦顯得眼睛有點大,成天還往醫院跑去掛針,還好這是姐夫的醫院,要不然也真夠芳芳喝一壺的了。
「幹什麼?我要是在不出聲,早晚這家就得讓你媽幫著你給搬空了,要不然你把你老婆婆領我們家來過吧,我看你不就是這意思嘛?」
典韋推了夏侯令一把,自己拖鞋都沒有換追了出去:「芳芳……」
「你要是有本事,就別回娘家,我們就只當沒有生過你這樣的女兒,你自己選的路你自己走下去。」
典韋急躁的拽著女兒的手:「你爸今天中邪了,芳芳你聽媽媽說……」
芳芳的嘴唇抖了一下,她從懷孕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沒人給她難受,婆婆恨不得就把她給供起來,張梁對她就更加不用說了,張梁就說懷孕的時候心情好,孩子將來生下來就會好帶,這好心情就維持到了此刻。
「說什麼啊?媽,你以後別給我錢,你就是給了我也不要,我不缺你那些。」
芳芳甩手就走了,典韋氣的在原地罵:「這個死犟死犟的孩子,自己過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啊?我要是不給你錢……」
典韋踩著拖鞋回到樓上,夏侯令已經擺好桌子正吃飯呢,外婆壓根就沒坐,覺察出來氣氛就不對勁了,她哪裡有心情吃,外婆躲到老兒子這裡就是為了圖清淨的,你看現在這氣氛……
典韋走過去,對著夏侯令笑:「吃飯呢?」
嘩啦啦,將桌布就給扯了下去,桌子上的碗筷全部都摔地上了,一碗湯灑的滿地都是,典韋不是沒有脾氣,你打誰呢?誰生出來就是為了挨打的是吧?不過就不過,誰離開誰活不了。
呼吸停頓了兩秒:「有好日子你就不願意過,那就別過了。」
典韋回房間收拾東西,外婆就跟在後面勸,這要是讓典韋真回娘家了,這成什麼了?
「典韋啊,你聽媽說,他今天在單位受點閒氣兒……」
典韋要是橫起來,她也誰面子不給,反正沒指望好了,夏侯芳那是你女兒,你都不心疼她,你指望誰心疼她呢?誰願意她找那麼樣的一個丈夫?自己看著就憋氣嘛?可憋氣有用嘛?你是能把她打一頓還是能把她給殺了?
要是有本事,你先殺了,殺完了她眼不見心為淨。
芳芳是哭著回婆家的,王冉這房子夠大,取暖費又全部都給報銷,家裡很暖,照比著以前張梁家租的那個小房那可是強多了,典韋的擔心就完全是多餘的,張梁他媽這人就是實惠,一根筋,覺得這姑娘嫁給自己兒子了,咱就得好好的對人家,自己什麼都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夏侯芳這一段天天吐,什麼都吃不進去,她是湯湯水水的侍候著,光是煤氣費一個月就干進去兩百多,天天給燉啊,就生怕芳芳營養跟不上去,這不昨天芳芳吃蛋糕吃好了,吃了兩塊表示還想吃,老婆婆立馬就去蛋糕店給買的,撿好的給買的,有什麼他們娘倆都是可著芳芳來的。
論真心,芳芳算是嬌氣的,從結婚一次碗筷沒有洗過,一次飯菜沒用她做過,吃飯婆婆給盛好了,喝湯婆婆給先放到合適的溫度,天天拿著就像是眼珠子似的,芳芳這懷孕,雖然有芳芳姐夫的關係,在他姐夫醫院準備生產,可說到底那也是私人醫院,一般的婆婆得出聲反對不?懷個孕班就不要了,不能掙錢不說,還可勁兒的往外消費,張梁他媽就真是一句話都沒有抱怨過,家裡吃不起什麼海參鮑魚的,可雞跟排骨天天幾乎就是不斷,這樣的婆婆已經很難找了,反過來在夏侯令的眼裡,他認為自己女兒哪怕就是腦子不夠用,可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還是可以的,就像是同事家的女兒,還沒有芳芳好看呢,人家嫁的不好?
「趕緊別哭,你跟媽說,你怎麼了?」
張梁他媽給兒子打電話,偷偷就跟兒子說了,芳芳哭著回來的,自己問什麼她也不說啊。
張梁白天上班,晚上擺攤,淘寶也幹著,淘寶的生意不如想像當中的,沒有那麼好,有時候幾天都不開張,沒人買,擺地攤雖然不說有多高尚可補貼家裡還算是可以的,真的不少進帳。
張梁晚上到家,手裡提著買好的菜,他媽用眼睛比比芳芳的房間,張梁推開門。
「老婆,哭了?」
芳芳擠出來的笑容,她不想讓張梁為自己操心,他已經夠累的了。
「沒事兒,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給碰了,有點嚇到了。」
張梁還以為是真的,問她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吃完飯張梁刷碗,然後出攤,現在夏侯芳不能陪著他出去,冷風一吹她就更加想吐,婆婆陪著在家裡看電視,張梁在外面六點到九點,天天九點半到家,每天回來手裡都不空著,今天給她買點這個吃的,明天買點那個吃的,不管她能不能吃,吃一口算一口被。
今天買的糖葫蘆,還沒拿到她眼前呢,芳芳捂著嘴奔著衛生間就去了,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就全部都吐了出去,張梁趕緊的跟了進去,張梁媽在外面喊著:「你給她水叫她漱漱口。」
芳芳的臉有些慘白慘白的,營養跟不上,她不擔心自己,就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這樣下去,還能能有什麼營養嘛?她很是懷疑,可逼著自己吃這根本就不現實,吐的太厲害了,明明胃裡就沒有任何的東西。
張梁扶著芳芳進屋子,她現在就是這樣,孕吐的特別厲害,什麼都不能幹,婆婆把水個兌好了,張梁端著盆進屋子天天給芳芳洗腳,這都是侍候著,別的男人也許覺得這丟人,這跌份兒對於張梁來說,這是老婆,他老婆現在是給他懷孩子呢,遭受了這麼大的最,給洗個腳算是什麼啊。
張梁媽媽在外面聽見咣當一聲,就看著芳芳跑了出來,直奔著衛生間去了,這回真是吐嚴重了,膽汁都吐出來了,芳芳就往地上坐,她站不住了,沒有力氣。
「我不行了……」
這樣也不能在家裡待著,只能送醫院去,簡寧大半夜還折騰了一趟,王冉今天沒回來,人在外地呢,醫院的醫生給他打的電話,簡寧套上衣服拿著車鑰匙就下去了。
「住一段時間吧,她現在回不了家。」
芳芳側身躺著,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太難受了,怎麼會這麼難受呢?
已經撐不下去了,懷孕真是太辛苦了。
張梁他媽就是有點不放心,問簡寧:「她這沒事兒吧?說是膽汁都吐出來了……」張梁他媽覺得害怕,這孩子是不是保不住啊?
簡寧給她解釋著:「是有的孕婦會這樣的,但只是極少的特殊,芳芳現在這樣也沒辦法,只能等著這個勁兒過去的,你們也別擔心,東西還是要吃,儘量叫她忍著別吐……」
張梁倒是想每天來醫院,可單位的距離實在太遠了,夠不上,張梁他媽就每天走步過來,老人原本身體就是不好,加上芳芳這一住院,她是強撐著沒有說,誰問她都說自己身體挺好的,有什麼情況也不跟兒子說,從家裡到簡寧的醫院需要四十五分鐘,就一塊錢她就為了省,就從這上面一點一點的摳下來,可芳芳要說能吃什麼,老太太從來就不會說一個不字,恨不得就一樣買一種都堆到芳芳的面前,家裡有個孕婦還是個生病的孕婦,這開銷就大了,張梁他媽月月都要吃藥,張梁他媽這病病的不輕,每個月為什麼要扔醫院那麼多的錢,她總要打人血白蛋白,這東西呢,好一點的就一小瓶,那個小瓶的高度甚至還沒有小手指高,就那麼大點的一個玩意,好幾百一瓶,你說家裡條件能好起來嘛?現在是婆婆生病,芳芳生病,全部的重擔都壓在張梁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