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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8:01 作者: 簡思
男人依舊面帶微笑,一雙桃花眼隱去了不少銳利的光芒。
「你們住在哪裡?……」
杜暢有些發愣,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哪裡有見過這種陣勢,吞吞口水,快速報了自己的地址。
茅侃侃的情況可不同於衝出去車的情況,畢竟不關那輛車走掉的是誰,這件事情的另一主角茅侃侃還在。
有記者不斷敲著黑色的玻璃。
「茅總,聽說您太太的父親有替你們家頂罪,請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頂的是什麼罪呢?茅總……」
茅侃侃的臉越來越冷,拉著易素的手幾乎變了形。
高原用餘光看著易素的表情,這件事又被扯了出來,現在更麻煩,到底是誰說出去的?能知道這件事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到底是誰呢?
整件事情看起來並不是衝著於莫芯而來的,而是衝著茅家衝著夫人來的。
易素的唇角掛著一絲笑容,就像是表情符號中的那個笑臉,不多一份不減一分。
易素挽著茅侃侃的手,眼珠黝黑,亮得像是這個世間最漂亮的寶石,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直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人才被陸陸續續的清理走,而茅侃侃的臉已經越來越黑,大有要崩盤的趨勢。
車子出了入口的地方其實有些陰暗,光線並不明亮。易素靜靜的坐著,她穿了短褲,顯得腿很修長漂亮,而素淨得沒有瑕疵的臉仿佛是上好的玉石雕成,又嵌了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有一種動人的乾淨,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易素相信,茅侃侃會解決的,她相信他。
握緊他的手,侃侃回握著她的手。
老太太和老爺子去解孫女的時候,被外面來的那一大片的記者給嚇到了,mini被老太太抱在懷裡有些不安的亂踢著。
老爺子陰沉著臉:「他在外面又做了什麼……」
老太太白了老爺子一眼:「那是你兒子,你怎麼就見不得他好呢?他能做什麼?」
沒一會兒茅小羽將車子橫在外面,車子一仍,人已經閃身進來了,他身上還穿著迷彩服,臉上全是灰,緊接著茅小美也趕了過來,兩個人一個護著老爺子老太太,小羽一手保住mini快速上了車。
回到了老家,因為是家屬區,所以外面的人自然進不去,可是記者到底是幹這行的,就等在外面,等著得到第一手新聞後發出去。
老爺子回到家不知道給誰打了一個電話,話才說了一半就直接砸了電話。
老太太也沒明白是怎麼了,不過看這樣子,是出事了。
茅小羽嘴巴嚴的很,問什麼都問不出來。
茅小美嘴巴是不緊,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將人送了回來,就跑了。
孩子不比大人,有一點風吹糙動的就有些拘謹,也不玩了,就貼在奶奶身上說要找媽媽。
老太太安撫著孫女:「媽媽在外面,mini聽話好不好?」
這孩子平時聽話的時候那是真聽話,可是倔起來,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小嘴一扁:「我要找我媽媽……」
老太太被孩子鬧得頭疼,周阿姨從外面回來,掐著腰,喘著粗氣:「這外面是怎麼了?我差點沒進來……」
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
茅小羽接過mini,將她舉高:「想媽媽了?」
mini扁扁嘴:「我要我媽媽……」
說著哇一聲,哭了……
誰哄也沒用,老爺子把老太太叫進了書房,兩個人在裡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老太太出來後臉已經變得有些發青。
茅小羽被孩子鬧的頭都要炸了,不管他怎麼哄就是沒用,可是現在也不能把茅侃侃叫過來,那面都自顧不暇了。
茅小羽包裹在綠色的軍裝下的身體猶如一根修竹,散發著清俊乾淨的味道。
他沒轍只能往外打求救電話:「她放學之後,把人帶過來……」
高原的意思是茅侃侃和易素肯定不能回自己的家,記者肯定也會跑到那裡去蹲守的,可是茅侃侃就說了一句話就再也沒說話,他說回去。
高原也沒辦法,讓範文君把所有的東西給準備好了,送進去然後趕緊走。
兩個人才進了公寓的大樓,外面的記者就蜂擁而至,不過公寓的保安做的非常好,一個人也沒有放進來,倒也不枉費業主每個月交了那麼多的管理費,關鍵的時刻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成效的。
茅侃侃回到家,踢掉車子扯著襯衫的扣子就直接進了書房,易素跟在後面將他踢掉的鞋子擺好,換好拖鞋,覺得腳下有些咯得慌,彎下身看著鞋底下面的襯衫紐扣。
這件事到現在,她差不多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被強暴的那個人一定不是她,她是本人,她當然很清楚,那麼……
想起一個人,前前後後串聯起來想,那段時間茅侃侃似乎對於莫芯的好……給於莫芯的錢……
他是內疚?為什麼內疚呢?
易素沖了一杯牛奶,在書房的門上敲了兩下。
茅侃侃背對著她,抱著胸在看外面,從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倒也不覺得會有什麼,易素大概猜想了一次所有的經過,無非就是那個時候於莫芯被非禮的時候他在,也許是因為什麼事情,所以他離開了,而於莫芯卻受到了那樣的傷害……
易素慢慢的將自己的心裡情緒梳理了好幾遍,將裝著牛奶的方杯放在桌子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身。
人類有一種天性,有的是衝動,有的是感性,男人也不可避免。
之前他可以告訴自己,為了易素他做了什麼都不算是錯,可是現在整件事情被這樣的大白於天下,他只能尷尬的帶著自己的老婆躲在後面,不能解釋,解釋了另一個女人的一輩子也許就會毀掉,是因為他而毀掉的,潛伏在心靈深處的某些情緒在暴動,得不到宣洩。
他轉過頭拍拍易素的手:「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我需要想點事情……」
易素想說什麼,可是還是壓了下去,茅侃侃嚴肅的時候,眼睛會很亮,是那種仿佛所有的光打在黑絲絨包裹著的鑽石的那種亮,可是他的眼睛現在卻是黯淡無光。
易素輕輕嘆口氣,還是走了出去。
她將頭髮紮起來,看來往後的一段時間之內,她可以休息一下了。
穿好圍裙,開始整理家裡的衛生。
光宇在香港的上市公司當天接連跌破了兩個盤,中午過後掛了休息牌。
現在所有的報紙媒體雜誌都在等待著茅家接下來的動作,是要告那家雜誌嗎?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闖了禍,那家雜誌的負責人早早就避難到了國外,讓人不得不聯想這是一起策劃好的陰謀。
杜暢攙扶著於莫芯上了樓,打開門,杜暢的媽媽愣了一下,第一個動作就是回頭去看鐘:「怎麼了?不舒服?」
於莫芯的個性其實她不是很喜歡,什麼事她都喜歡自己一個人咬著牙強挺著,說話會堵得你啞口無言,什麼該說的什麼不該說的,在她嘴巴里似乎都沒有這個界限,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了。
可是接觸久了她就明白了,於莫芯的個性就是這樣,人的個性是不能改變的,所以她也試著慢慢的接受。
「對了,之前我還說你像你們的那個夫人是好事呢,現在來看,還是不要像的好,哎,女人遇到這種事情,以後可怎麼做人啊……」杜暢的媽媽搖著頭,雖然知道女人才是受害者,可是心裡還是會覺得怪怪的,拿出去說,那到底是一個被強暴過的人,幸好不好她家的媳婦兒。
於莫芯的臉不受控制的變得蒼白無比,杜暢抱住她的身體看了一眼母親:「媽,你出去給她買點感冒藥……」
杜暢媽媽點點頭,有些著急:「我這就去,哎,我忘了,家裡一點預備的藥都沒有……」
杜暢扶著於莫芯回了臥室,於莫芯坐在床上,她的雙手還在微微的抖動,像是不能控制,她一身的白色臉色憔悴的看向杜暢:「就是你看到的那麼回事……」
杜暢抿著唇,好半天沒有說話。
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以後鬧開……
事情來得很是突然,他並沒有準備,而且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前看網上總是有人說,如果女朋友真的遇見了這樣的事情,做男友的或者做老公的要說一句讓她安慰的話,她會好過很久,可是那句話一直就卡在他的喉嚨之間。
他想說,可是說不出。
畢竟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遇上這件事的,都不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杜暢壓低了聲音:「你想怎麼辦?」
如果茅侃侃出面闢謠,那他們要怎麼辦?
於莫芯看了杜暢很久,有些迷惘,有些找不到在他眼中自己的位置。
「我想將事情說清楚……」
「不行……」杜暢幾乎是喊了出來。
於莫芯看著杜暢。
其實她現在就像是畫濃妝的女人以一樣,女人通過化妝師自己畫濃妝,躲在後面,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也希望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躲在丈夫的身後就好,可是現在牽連進來的不是她,是易素。
「將事情說清楚吧……」於莫芯低著頭,閉上眼睛。
她當然清楚,一旦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之後,她面臨的是什麼。
杜暢搖頭:「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說,如果說了,孩子以後怎麼辦?媽要怎麼辦?」
於莫芯撐著頭:「那我能怎麼辦?這件事早晚會穿幫的……」
杜暢皺眉:「我去求茅總,他是大人物,他會有辦法的……」
易素站在書房的門外,聽見裡面有噼噼啪啪的打字聲,茅侃侃似乎在處理公事,她將門輕輕一推,茅侃侃抬起頭。
書房還大開著窗戶,易素踩著拖鞋走過去,關了窗口。
「吃飯吧……」
兩個人坐在飯桌前,安靜的吃著算不上是早餐還是午餐的飯。
易素等著茅侃侃和自己將事情說出來,可是茅侃侃似乎並沒有想說什麼。
易素夾起一筷子的牛肉放在他的白飯上,茅侃侃愣了一下,然後努力將肉和飯吞下去,可是下一秒放下筷子衝進了衛生間。
易素趕緊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來到他身後拍著他的背,侃侃接過被子,慢慢喝了一口。
「這件事情我都知道,是我看著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