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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8:01 作者: 簡思
范父顯然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手背銬在暖氣管子上,不讓他睡,時刻拿著照明燈照著他的臉,企圖先讓他的意識崩潰,可是范父就是咬死了口,自己什麼也沒做。
范母依舊每天往返於市場和家中,跟著她的人實在是服了這個女人,一點破綻也沒有。
范母怎麼會不知道有人在跟著她,她不急不慢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晚上範文君回到家中,將背包扔到一邊。
「媽……」範文君喊了一聲。
范母從廚房走出來,沙發上放著她的布袋子。
范母穿著是最最普通的衣服,手裡拿著的是那種八十年代的防雨綢布袋子,紅色的。
「回來了,吃飯。」范母將菜擺在桌子上。
範文君跟著坐下身,看著桌子上的菜,拿起筷子,夾著碗中的米粒:「我爸……」
其實範文君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范母夾了一筷子肉絲夾到範文君的碗中:「多吃點,別管那麼多……」
範文君的眼睛有些紅,口中的米粒猶如石子一般的咯牙。
「媽,不要再犯錯了……」
她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己家的情況,從小其實就明白,父親和母親總是告誡她,出去不能亂說,父親和母親從來不會在穿著上下功夫,穿的都是最一般的,也不會買些不實際的東西,除了對她。
她幾乎從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范母敲了範文君的碗一下:「叫你別管就別管,要是真出事了……」
范母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丈夫外遇,她也不在乎了,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除了丈夫還有孩子,既然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了,她也懶得去追,自己不年輕了,也懶得去跟外面年輕的女人去爭,只要文君能過好,她就滿足了。
家裡的錢是她說了算,有多少,在哪裡,丈夫也不知道,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些都是她女兒的。
她都想好了,如果老范真的出不來了,她只能先將文君安排出去。
母女倆吃著飯,范母一如既往的鎮定。
大風大浪她經歷了很多,這次就不一定能將她給撂倒。
吃過飯,有敲門的聲音,范母讓範文君回房間,然後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穿著貂的女人,女人一見范母,顧不得自己尷尬的立場:「大姐……」
范母冷眼看著她:「來這裡幹什麼?」
女人滿面的淚水,拉著范母的手,不讓她甩開。
「大姐,老范已經幾天沒有來了,我想著是不是……」
范母低斂著眼:「是。」
女人身子一僵,紅色的指甲摳進自己的手掌心裡。
「大姐,我也不瞞你,我自己本身沒有工作,我又有兒子要樣,就算你不看我面子,可是兒子是姓老范的命根子啊……」
范母冷笑著,甩開女人的手,上下打量著女人,女人有些迴避的低斂著眉頭。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和你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煩的,你知道我的存在我也知道你的存在,不去找你麻煩,是我覺得,老范也為這個家奔波了多少年了,他想嫖一個,我沒什麼,我老了,不像你們年輕的要求夢想的……」
女人聽見那個嫖字,臉唰地白了。
范母繼續說著:「你來找我?找我幹什麼?和我說這些幹什麼?跟我要錢?是我嫖的你嗎?」
女人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扶住門框。
范母繼續說道:「他現在人在裡面,你往我家裡跑?你就不怕別人看見了?把話說開吧,我告訴你,我什麼都沒有,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了,你就是檢舉。」
碰!一聲將門關上。
范母背靠著門,胸口上下起伏著。
她還是做不到不受影響,只是在嘴上硬氣著。
這是世界丈夫出軌永遠都是妻子最後一個知道的,本來他們是夫妻是一家人,可是她這個家人註定要被排到最後,她還能怎麼樣?
范母坐在沙發上,範文君從房間裡走出來,蹲下身,將頭埋進母親的膝蓋上。
范父最終還是被放出來了,無罪,可是反貪局的人將視線轉移到了去了范家的那個女人身上。李麗來找範文君,范母皺著眉:「文君,……」
範文君穿上鞋子,停頓了一下身子:「媽,我下去一趟,沒事兒。」
經過這次事,她仿佛一夜之間被迫成長。
範文君緩緩的從樓棟里走出來,她家的樓是很老的老樓,樓梯很陡,光線也不好。
走出樓棟遠遠看見李麗站在外面。
範文君順著視線看過去,落在李麗的身上,李麗的眼睛微腫。
她再心裡冷笑著,據母親托的人去問,說是事情就是因為眼前她的摯友引起的。
母親的那句話在頭腦中,突然清晰了起來:「就你傻,小心被人當槍使……」
想到此,範文君有些煩躁,攏攏自己的頭髮,簡單的說著:「找我什麼事?」
李麗飛快的看了範文君一眼,目光微微閃爍,欲言又止,然後緩緩開口。
「文君,我被茅侃侃給害死了……我工作都丟了……」
若是放到以前,範文君會衝動的去找茅侃侃理論,可是現在,她冷冷的看著李麗。
李麗哭了一會兒,可是沒感覺範文君過來,有些狐疑,哭音漸漸小了下去,抬起頭對上範文君嘲弄的眼神。
範文君想自己終究做不到母親一般的冷靜,她真是恨不得上前將李麗給撕成碎片。
要不是她,自己家怎麼會惹禍上身?
李麗的臉色忽然間煞白如雪,目光移到了範文君身上,片刻之後,重重的咬唇:「文君,你幫幫我好不好?我還想回社裡……」
「你用得著來求我嗎?麗麗你的手段多高超啊,你需要我什麼?」範文君說的有些賭氣。
李麗猛然抬起頭嗎,撞進範文君憤恨的視線中。
「你知道我的個性,故意讓我帶你去找茅侃侃,你告訴我,你和茅侃侃上床了,是他欺負你……可是你當著他的面為什麼不說話呢?因為你心虛,你說的都是假的,你有把我當過是你的朋友嗎?有嗎?要是有,你怎麼會拿刀子劃掉我的包……」
李麗不敢置信的看著範文君,她怎麼敢?怎麼敢當眾這樣掀她的傷疤?
範文君其實不知道是誰將她的包劃掉的,她只是猜,可是看見李麗的反應,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範文君不是傻子,在李麗的電腦中看見那些p過的圖片,她就相信母親說的所有的話了。
她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母親對她說,李麗這孩子心思重,不要和她太好,那時候她腦子蠢,認為母親是用帶色的眼鏡去看人,到今天才明白,母親畢竟吃的鹽比她走的路都多。
範文君的心臟突的跳了跳,不受控制般握緊了拳頭。
「你現在走投無路想到我了,那你還我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替我想想呢……」
「你……」李麗指著範文君的臉。
範文君也懶得在去看她了,李麗怎麼樣,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轉身進了樓棟。
李麗的心臟都快要飛出來了,似乎所有的委屈都一天落到了她的肩上,誰都欺負她。
李麗回到家的時候,嚇壞了李父李母,因為李麗的眼神失焦,有些茫然的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趴到床上痛哭了出來。
「啊……啊……」她捶打著枕頭。
李母聽見女兒的尖叫聲,跑進屋子裡:「麗麗……麗麗……」
李麗從枕頭上將頭抬起來,撲進李母的懷裡。
「我不甘心……他憑什麼玩弄我?我身體都給他了……」
李父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該怎麼組織語句,忘記了應該說什麼,腦海里反覆迴繞著她的話,什麼叫身體給他了?
麗麗是叫……茅侃侃給玩弄了?
李母腦子也嗡一聲炸了。
李麗看見放在一旁的蘋果刀,瞪著眼睛就沖了過去,李母抱著她:「麗麗啊……麗麗,你要是死了,媽媽也不活了……」
李父很久從李麗的房間裡走出來,然後就沖了出去。
李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是他們家怎麼跟茅家拼?
李父還記得那次去茅侃侃家的路線,攔了輛出租,報了地址。
他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為女兒討個說法。
***
易素是在外面接到茅侃侃的電話的,她找了一個地方,休息一下,放鬆一下腳。
因為穿的是高跟靴子,走了幾個小時,腳已經開始罷工。
易素進了一家咖啡店,要了一杯檸檬水。
沒一會兒就看見從廣場對面走過來的男子,他的身影一點一點走近,茅侃侃進門的時候伴隨著門上特有的鈴鐺聲。
茅侃侃坐下身,陽光染上他半邊的側臉,他的眸子幽亮而深邃,似乎在剎那間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微微彎起了唇角:「我老婆還是那麼漂亮……」
易素白了他一眼。
茅侃侃就著她的杯子喝了兩口:「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要是人知道我老婆去外面找地方,我這臉就不用要了……」
易素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茅侃侃也不急,易素額前的髮絲滑落在眼角眉梢,茅侃侃伸出手給她別到頭後。
她不說,他就不提,兩個人從咖啡館出來,車子等在外面,易素目光瑩潤,又有著淺淺的幸福。
回到家中,mini看著她回來,高興的跳到她的身上,易素彎下腰,抱起女兒。
「媽媽,你去哪裡了?」
mini的叫踢在易素的褲子上,易素抱著她換了鞋,腳總算是舒服了一點,蹭蹭女兒的小臉:「想沒想媽媽?」
mini重重的點點頭,茅侃侃將臉湊過來:「想爸爸沒有。」
小丫頭看了一眼房頂,然後又將臉貼回母親的懷裡。
茅侃侃伸出手在小丫頭的臉上擰了一下,小丫頭氣呼呼的和媽媽告狀:「媽,他欺負我……」
易素用胳膊拐了茅侃侃一下:「啟開……」
抱著女兒往前走,已經到晚飯時間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好像還在屋子裡,小紅和周阿姨在廚房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