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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的走廊里，有許多在遛彎的病人，地上有掛架推動的聲音。

    「你來幹什麼？」

    李麗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聽過茅敏之的大名，據說茅家這老二就是老爺子老太太都治不住的，一犯渾老爺子老太太都得怕三分，李麗的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分，茅敏之的目光讓她很不自在。

    「二……二姐……」她張了半天的口，吶吶的喊了出來。

    敏之一笑，她都沒見過自己，那一次茅侃侃帶著她來老宅，她在臥室里根本沒出來，她竟然能把自己給認出來。

    「叫誰二姐你才二呢。」敏之臉一黑：「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等著把我媽給氣死？我告訴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茅敏之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惦記別人老公的，也許是因為之前那段不靠譜的婚姻，對於這樣的女人，她恨不得現在幾巴掌拍死她，可是這是在軍總，她也不方便出手。

    李麗站住不動。

    敏之這個氣，臉皮這麼厚的，她還真沒見過。

    「還不走？」

    李麗低著頭，說著：「我等著阿姨好了，我再走……」

    敏之翻著白眼，她願意等，那就讓她等，進了病房將門帶上。

    老太太覺得這口血吐了出去，心口的位置倒是舒服了。

    「你怎麼來了……孩子怎麼能往醫院裡帶，回去回去……」老太太一看敏之進來就揮著手，讓他們回去。

    茅敏之坐下身，甩動著手：「得讓我歇會兒啊，我抱著這個小祖宗累的我都抬不起胳膊了……對了，媽，門外那個怎麼辦？」

    老太太嘆口氣，老爺子也不好在這裡久留，見老太太沒事兒了，就先回去了，小紅跟著回去給做飯。

    病房裡就剩了母女倆。

    「怎麼回事？」敏之問著。

    老太太看了看門外：「她還在呢？」

    敏之點頭：「樂意在就在唄，沒人留她，不識趣，茅侃侃眼睛估計是瞎了，找了這麼一個噁心人的主兒。」

    老太太擺手：「別說了，小紅結婚那次，我去侃侃那新家，侃侃這沒出息的，在給人家洗內褲呢……」

    茅敏之手中的蘋果滾到地上。

    「假的吧？」

    這不太像是茅侃侃的風格，那人大男主子的很，給人洗內褲？

    老太太現在也叫不准這裡李麗手裡到底抓了什麼，底氣這麼的硬，她不敢貿然的出手。

    「你說她是不是……懷孕了？」

    茅敏之冷笑著：「要真是懷孕了，也好，你不是盼著孫子嗎，現在孫子送上門了……」

    老爺子老太太心裡喜歡孫子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易素懷孕的那個時候，老太太抓著她問了幾次，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上次生氣不也說自己家的是外姓人。

    老太太白了茅敏之一眼：「你就缺心眼吧，我是喜歡孫子，可是這麼個沒皮沒臉的，你當我是什麼人都要？就有她身上這基因能好嗎？依我看她野心倒是大的很，茅侃侃乾的糊塗事，他人跑了，留了個爛攤子給我……」說道這裡她就生氣。

    她怎麼就看著這個女人生氣呢？怎麼看就怎麼生氣，越看越生氣。

    茅敏之摸著下巴：「那依您看，這個女的要錢？還是權？」

    老太太冷冷一笑：「我要是連她都擺不平，我就白活了幾十年。」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屁股後面追的人不少，老太太個性不好，說難聽點有點悍，兩人結了婚，那些個不要臉的沒少上門，幸好老爺子不是那種薄情寡性的人，老爺子除了不樂意說話，有點悶之外，沒什麼毛病，一輩子都被老太太掌握在手心裡。

    茅敏之拉開病房的門，看著還賴在門外的人：「進去吧，我媽讓你進去。」

    李麗也摸不准這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耗著，等茅侃侃回來，別人說什麼她也不信。

    李麗推開病房的門，老太太已經坐了起來，披著衣服，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坐。」

    李麗心裡有點不靠譜。

    「你和侃侃發展到哪一步了？」老太太心裡想著實在不行就做一個檢查，不是有那個什麼處女膜檢查的嘛，可是又一想，你說現在的孩子，哪裡還有幾個在的，為這事她也沒法問茅侃侃。

    加上易素那頭，好不容易才鬆了口，要是知道了，易素她不擔心，易素的媽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事她不能說，也不能問。

    李麗咬著唇，心裡想著，她是說還是不說？

    不說這事早晚會穿幫，說了，現在她就會被趕出去。

    單位里都知道她和茅侃侃的關係，誰都知道她都準備結婚了，都知道她未來的婆家是姓茅的，她要是真的被退婚了，她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城市立足？

    退一萬步講，她和茅侃侃都在床上滾了一圈，她以後怎麼嫁人？

    不管最後做沒做，可是這和做了有什麼分別？

    她自小父母就教導她，女孩子要潔身自愛，她也從不亂來，她知道一個女孩兒最為寶貴的就是那層膜。

    以前不是沒有給她介紹對象的，父母總是說她眼界高，可是李麗從來不這樣認為。

    一個女人，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父母的生活是她見證過的，她不願意那樣過日子，那樣委委屈屈的過日子不是她的格調，她喜歡別人將目光注視在她的身上，讓她成為焦點。

    李麗在心中盤算著。

    把她介紹給茅侃侃的是她好朋友的母親，她和範文君也是同事好姐妹，所以這樣的好事才輪到她的頭上，她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範文君家裡一趟了？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說。

    老太太看著李麗的臉，嘆口氣：「你先回去吧，我會讓茅侃侃回來的，他自己幹的事情他自己負責……對了，在侃侃和素素離婚的時候，離婚協議書上寫的很清楚，光宇包括我們茅家所有的財產都是我孫女的。」

    老太太讓李麗出去。

    李麗出了病房，靠在門上。

    她不信，範文君的媽媽說茅家很喜歡男孩兒，所以老太太生了兩個女兒之後又繼續拼了一個兒子，茅侃侃前妻的孩子再好，也是個女娃。

    出了醫院的門攔了一輛車，直奔同事家裡，在車上給同事去了一個電話。

    「文君，我現在去你家裡，回家了嗎？」

    範文君才回答家裡，接起電話，愣了幾秒，這人是怎麼了？

    「來吧。」

    李麗眼神轉了一下：「你媽在家嗎？」

    範文君笑了，原來是奔著她媽來的：「在。」

    李麗掛了電話，在路過水果超市的時候，下車買了幾箱車厘子。

    下了車，打開錢包將錢遞給司機，然後結果司機找過來的錢，抱著箱子上了樓。

    範文君看著李麗抱著箱子上來，打趣著：「你是吃錯藥了？你知道我媽不喜歡這些的。」

    範文君心裡也很清楚，估摸著是李麗和茅侃侃出問題了，自己母親是介紹人，她這麼興師動眾的……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沒一會兒范母就回來了。

    「李麗來了啊……我這些天也沒倒出空去問你，跟阿姨說說，你和茅家的老三處的怎麼樣了？」

    這范母也不是一般人，和茅家業熟悉的很，當初聽說茅侃侃在相親，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她女兒死活不干，說茅侃侃再好那也是一個二婚的，差點把老太太氣昏過去，這丫頭不夠給她狂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茅家那樣的人家，就自己女兒這脾氣，估計嫁進去沒兩天就得被休了。

    之前她也是聽說了，茅侃侃之前娶的那個易素，易素是沒什麼本事，可是易素他爹有本事啊，那時候也是風光一時的人物，茅侃侃和易素又是青梅竹馬的，雖然她是不太清楚這個婚是怎麼離的，可是易素和茅侃侃中間還有個孩子，有孩子就意味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所以茅家再好，自家的姑娘還是少跟著摻和的好。

    若是李麗和茅侃侃成了，她會記得自己這個中間人，若是不成，也怨不到她頭上。

    范母將手上提著的菜放到一邊，換了拖鞋，範文君給她媽拿著拖鞋放在地上，范母指著自己拿回來的兜里：「你爸托人給你從香港帶回來的包。」

    範文君一聽，樂得屁顛屁顛的。

    李麗心裡有些羨慕。

    範文君和她不一樣，她爸爸本事，媽媽也本事，所以就算她自己不努力，也沒有關係，可是她沒有可以靠的人。

    「來來跟阿姨說說……」范母拉過李麗的手。

    李麗掃了一眼衝勁屋裡抱著手袋在美的範文君，收回眼神。

    「阿姨……」說著就哭了。

    范母一愣：「來跟阿姨說說，怎麼了？」

    李麗把大概的事情說了，可是重要的地方她卻給省略了，比如茅侃侃叫高原給她的錢，比如商量婚期的那一天因為什麼才沒有商量成的。

    范母這一聽，覺得不太對勁兒。

    茅家不像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家啊，這裡面的彎彎繞恐怕只有當事人明白，范母可不是二十歲的小青年，李麗說什麼她就信。

    「阿姨……我想問一下，茅侃侃的前妻到底是誰？」

    ……

    送走了李麗，范母看著地上放著的水果箱，皺了皺眉：「文君……」

    範文君懶洋洋的從臥室里走出來：「怎麼了？」

    范母指著地上的東西：「明兒去麗麗家去看看她父母……人家都來看我了，照著買，人家花多少你給還回去多少……」

    範文君皺眉：「至於嗎？不就是兩箱車厘子，有什麼啊？」

    範文君不在乎的說著。

    范母冷笑：「這其中的學問大了去了，叫你去你就去。」

    範文君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她媽：「你說，這事我們管還是不管，要不你去給問問吧？」

    李麗是她介紹給茅侃侃的，不管吧，似乎說不過去，管吧，看母親的樣子，有些不樂意，她和李麗雖然沒有深交，可終究是掛著好朋友的牌子，沒辦法看著不管。

    范母氣定神閒的說著：「先等等看，本來指望通過她讓你爸再更上一步，現在看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