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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倆在房間裡玩得不亦樂乎，外面的那個可就差沒找一根繩子上吊了。

    易素看見他就跟看見了臭蟲似的，女兒現在還對他摔門，他很無語。

    這兩年，他的頭上就差沒寫了三個字：淡定僧！

    易素覺得女兒的情緒好了很多，將孩子交給茅侃侃，在臥室里換好了衣服，對著鏡子在塗口紅。

    「你要去哪裡啊？」茅侃侃的話問的有些泛酸。

    看著易素穿的衣服，心裡暗暗罵了聲：「靠。」

    易素放下口紅，拿過旁邊的包：「去公司一趟。」

    唐以墨離開的時候對她說，mini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對於她來說在周圍都是自己國家的小朋友的氛圍中，會對她成長有益的，易素想，那就在回去吧，只是母親那裡說已經習慣在德國了，一時半會的不會回去。茅侃侃踩著拖鞋，恨恨的發出很大的聲音，用拖鞋的底兒去蹭地板，打開電視，將聲音調到最大。

    易素蹲下身子，將圍巾系上脖子上。

    「mini，媽媽現在要出去一下，行不行？」

    茅侃侃手裡捏著遙控器，不行不行不行……

    mini重重的點點頭，茅侃侃泄了氣了，這是他女兒嗎？怎麼一點心有靈犀都沒有，笨娃。

    易素隨手將大衣拿在手裡站起身，將衣服放在一邊，彎下腰去穿鞋子，茅侃侃心裡很不是滋味，素素以前出門都是素顏的，現在出門了還要換件衣服，還要化妝，就是不化妝他覺得其實也挺好的。

    問題化妝也不是化給他看的，所以他更不喜歡。

    易素起身，他走了過去將她的大衣遞給她，易素神情一冷，抓過大衣就走了。

    關門的聲音震得茅侃侃像是耳朵中被插了鞭炮的耗子一樣，震驚！

    易素去了公司，艾利已經懶得在跟她說什麼，易素沒有意外的看見了茅娟娟。

    兩個人在走廊中相遇，茅娟娟還是一樣的優雅，對易素點點頭，易素停下腳步，茅娟娟從她身邊走過，身後跟著幾個秘書，看樣子很是忙碌。

    「娟姐……」易素叫了一聲。

    茅娟娟在秘書身邊低語了幾句，她身邊的人就全部走了，只留下她。

    易素躊躇了一下，走向茅娟娟，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組織自己的語言。

    「娟姐……張揚他走了，你沒想過……」

    易素儘量斟酌著自己的想法，像是彷徨的小鹿，目光瑩潤，又帶著淺淺的擔心。

    茅娟娟一言不發，易素咬著唇，看來自己又說錯話了。

    張揚的個性易素很了解，他是不會想茅娟娟這樣的，因為他會內疚的。

    茅娟娟突然拉住易素的身子，抱住她，她的身子帶著很好聞的香氣，沒有暴戾沒有斥責，有的只是娟娟似水的柔和。

    「素素，有了他我才能活……」

    茅娟娟放開易素，替她整理好衣服，轉身離開。

    這是她對易素最大的退讓，她和易素不同，她一生只求這麼一個人。

    易素從公司出來，上了車，有些疲倦的閉上眼。

    李麗這一跪倒是徹底激怒了老爺子。

    旁邊竊竊私語的聲音很多：「是私生女吧？……」

    「看著不像，難道是老茅字啊外面養的二房？……」

    有的小保姆乾脆風風火火沖回家去報信。

    李麗就往地上那麼一跪，車子也開不進去，正值下班的高峰，後面的車堵了一排，倒是沒人說話。

    警衛過去拉李麗，可是她就是不起。

    可是警衛這麼一伸手，李麗倒是激動了，趴在地上，軟弱無力的哭著。

    老爺子神經跳跳的疼，打開車門，自己下了車，吩咐著司機：「你把她帶進來。」

    說著甩門就自己走了進去。

    小紅接過老爺子遞過來的包，見老爺子的臉上扣了一層厚厚的黑煙。

    「叔叔您這是……」

    老爺子無力的擺擺手，轉身進了臥室。

    老太太還在床上躺著，身邊放了兩瓶桃罐頭，蓋子打開著，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在碗裡沒有動。

    「今天還是沒好點？」老爺子嘆口氣。

    做父母的就得跟著孩子吃瓜落，老太太這一病就沒起來過，醫生說就是怒火攻心，老爺子心裡也急，可是他本就不是喜歡表達出自己情緒的人，急在心裡。夫妻倆過了一輩子，看著自己的老伴躺在床上，他只能在心裡急。

    老太太試著坐起身，老爺子給她後面塞上枕頭，讓她靠著舒服點。

    老太太披上衣服：「沒事，今天回來的這麼晚？」

    老爺子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罐頭：「是不是覺得不好吃？要不明天想吃什麼你告訴我，我讓小江去買。」

    老太太搖頭：「算了吧，我這病就得mini來治……」

    老太太心裡真的是委屈啊，這茅家楠吧，在她手裡丟了一回，這回又遇上了自閉症，小的時候生出來，別人都說她面相好，是有福氣的人，可是福氣在哪裡？她怎麼就沒看出來？

    老太太撐著頭，要下地，老爺子攔住她：「你和小紅出去溜溜彎吧，我在家裡要見個人。」

    老爺子知道老太太心裡這火就是因茅侃侃和李麗的事情，看李麗的樣子，現在是豁出來了，老爺子不願意讓老太太在跟著上火。

    老太太愣住，見人？見誰？

    「誰啊？」

    「李麗。」

    老太太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她還敢來？這個不要臉的，我孫女被他們給害的得了自閉症，這個不要臉的茅侃侃和這個狐狸精……」

    老太太捂著胸口。

    胸膛上下起伏著，她這口氣憋了這麼久，就差個出氣的地方。

    老爺子嘆口氣：「自己的身子重要。」

    老太太硬是咬著牙披著衣服坐在客廳里，等著，她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下床了，因為身體哪裡都軟，根本站不住，心裡的火鬧得她吃不下睡不著的。

    茅侃侃啊茅侃侃……

    老太太想著，她真的想把他給撕成碎片。

    李麗被司機帶進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就是哭，不停的哭。

    老爺子讓司機和小紅都出去，看了一眼李麗：「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以後不要在這樣。」

    老爺子一輩子對自己的名聲在乎的緊，今天李麗這麼一跪，徹底將他的臉都給弄沒了。

    老太太硬撐著，手抓得死緊，看向李麗的眼睛，有些惡毒。

    「你還……來……還來……」老太太只覺得胸口翻騰著疼。

    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死了。

    她的手指抖著，可是腦中又想起在茅侃侃家看見的那一幕，又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照那情形看，不然這個不要臉的怎麼敢上門？

    能用錢解決掉的那都不棘手，眼下這個一句話不說的才是棘手的。

    李麗就是哭，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麼也沒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哭。

    只要能讓她嫁進來，受什麼委屈都行，現在外面都知道了，她是在和茅侃侃戀愛，如果他不要自己了，她以後怎麼在這個城市立足？

    老太太胃部往上反了兩下，捂著胸口，閉嘴眼睛，神色有些痛苦嘔了兩聲，一口血吐在手心裡。

    李麗一看，也顧不得哭了，撲了過去。

    「阿姨阿姨……」怎麼會吐血呢？

    看樣子不是假病，難道是茅侃侃……出事兒了？

    李麗的心中亂七八糟的想著。

    老太太一聽她說話又吐了一口，想揮開她蓋在自己手上的手，可是李麗一點知覺也沒有，手像是八爪魚似的纏著老太太，老太太指著她的臉，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老爺子擠開李麗，結果老太太的身體，老太太的身體發軟。

    「小紅小紅……」老爺子在屋內喊著。

    小紅就在門外等著，一聽見喊立馬就沖了進來，進來這麼一看，滿屋子亂轉。

    「去開車……去通知二姐……去……」

    小紅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徹底亂了，衝上去抱著老太太，從後面推了李麗一把。

    「你個掃把星……你對阿姨做什麼了？你……你給我等著……」小紅的目光里隱約含著怒氣。

    這事不會這麼算了，還有二姐在呢。

    小紅想著，一會兒一定要二姐來給老太太做主。

    老爺子和司機兩個人將老太太給搬上了車，李麗臉皮也真是厚，沒人請，自己就擠上了車，大家都著急，小紅咬著牙也就沒說話。

    李麗看著小紅，抽搭著：「不是我……」

    她像是一個古代的小媳婦兒，真不管她的事兒，她什麼都沒有說……

    茅敏之是在家裡接到的電話，婆婆不在，就她和兒子在家，她急得滿頭都是汗，自己抱著孩子也沒辦法開車，一路小跑，偏偏她家住的地方算是高級住宅區，計程車根本就沒有。

    她何嘗一個人抱過這麼久的孩子，胳膊也麻了，平時婆婆寸步跟著，就算她要出遠門了，君祁陽也跟在身邊，茅敏之一想小紅說的，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竟敢把她媽給氣吐血了，打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不容易攔到了一輛車，她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在車上給君祁陽去了一個電話。

    君祁陽一聽，放下手中的工作：「敏之啊，我知道你受苦了……」

    敏之的眼淚刷刷的往下落，她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母親，還是因為君祁陽說的那句話。

    醫生從病房走出來，在病歷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轉過頭看向老爺子。

    「沒事，吐出來就好了……病人現在不能受刺激。」

    老爺子點點頭。

    醫生向老爺子敬了一個禮，然後帶著護士離開了。

    小紅在醫院的門口還在等著，看著敏之下了車，立馬迎了上去。

    茅敏之覺得自己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紅，快快……把我兒子接過去，累死我了……」

    孩子被包裹了幾層，小紅接過去，哄著孩子，這個孩子到一點也不像敏之，一點也不鬧，很聽話，乖乖的睡著。

    「我媽是怎麼回事？」

    小紅將事情的經過講了，敏之一聽，一股火衝到腦門上。

    進了醫院就看見了坐在外面的李麗，茅敏之手一揮：「你帶著孩子先進去，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