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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8:01 作者: 簡思
家裡父親母親都在擔心她,她現在就是連回家都怕,怕看見他們關心的臉,怕父親母親問她,怎麼樣了?
茅家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她,她很累,活的很累。
「為什麼不愛我呢……」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每個人都想成為灰姑娘,因為灰姑娘那麼漂亮,那麼幸福,那麼叫人羨慕,可是她的王子到底在哪裡呢?
她是睡了,又有些清醒,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卻將所有的夢話說了出來。
茅侃侃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說著,茅侃侃嘆口氣,沈讓來了,給她掛了針,兄弟兩個坐在客廳。
沈讓指指裡面的那個:「你打算怎麼辦?」
他真的搞不懂,他身邊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多的笨蛋,沈家平是,眼前的這個也是。
茅侃侃腦子有點亂,可又清晰得無比,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就像是一個一直走在迷霧中的人,突然受到指點找到了出口。
他疼啊,心疼。
他還能怎麼辦?
他就是在後悔招惹了李麗,他還能怎麼辦?
他無力的揮揮手:「你走吧,什麼都別說了,我自己想想,有些事我既然決定放手了,那就這樣吧。」
卑微的愛著一個人的心情,就像看著天上的月亮。遙不可及,卻又趨之若驁。
他以為無論易素怎麼反抗,只要他將她囚困在自己的牢籠中,掰斷她的翅膀,她飛不出來,她就是自己的,可是他忘了,易素是個人,這麼多年,他已經愛得精疲力盡,愛的心念成灰。
素素不愛他,這對他就像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他就受不住了。
他的心痛,就要別人跟著痛,他用於莫芯做擋箭牌去刺激素素,可是受刺激最深的那個人,卻是他自己。
他總是在心裡告訴自己,沒有易素,自己還是自己,沒誰都能過,可是他悲哀的發現他就是沒了易素不能活,可是他上有老下才小的,他為了愛就真的去死?
他做不到。
就算在愛也做不到。
他知道女人們似乎最愛沈讓那樣的,可是他不是沈讓,他是茅侃侃。
他才自己的自尊,他有自己的人格。
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易素的影響。
她現在過的很好,他為什麼生氣呢?
多好的事情。
他們不是沒有試,可是試過了才發現,在一個人的愛情中,愛難以行走。
不屬於他的,永遠都不屬於。
他以為有了孩子最威脅,情況就不一樣了,可是mini也是他的女兒,他拿自己的女兒作威脅,誰又看到他背後的滄桑了?
他就像是河面的一葉小舟,永遠都靠不到岸。
才多少時間,他都是被噩夢驚醒的,如果他是女兒他可以抱頭痛哭,可是他是男人,無論他怎麼慌,他能做的就是忍。
前輩子他是欠了易素的,這輩子他家又欠了易家的。
可是他還了,都還完了……
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強迫去愛一個卻是有罪。
自他進入商場來,他無情,甚至別人都在背後罵他,罵他是jian商,他也是笑笑,人都有貪心,只不過沒人知道他貪的不是錢而是人。
放開,放開手,這樣的話他發誓過不下於幾萬次,說過不少於幾千次,可是依然沒用,甚至現在他就說了,自己都不信。
信什麼?
信他會忘了易素?
他想除非是自己死了吧。
他唇角的那絲笑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似乎就是聊天符號中那個笑臉括弧,簡潔乾淨,屋子裡的光線很暗,有女人的聲音,曾經他的家只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可是現在他的家卻有了別的女人。
打開保險箱,看著裡面裝著戒指的盒子,高原最終還是把戒指還給了他。
茅侃侃看著那枚漂亮的鑽石戒指。
他拉開窗子,呼呼的風就馬上跟了進來,嗆進他的肺里,幾乎阻斷了他的呼吸。
他用手去撫摸上面的鑽石,也許在外人來看這就是普通的鑽石,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當她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甚至興奮的幾夜未睡,從上鑽石到下托,整個過程都是他在參與的,他沒有讓她知道,因為那裡面包含的是他的一份心。
他將心放在了戒指里,讓她永遠的戴在手指上,可是她扔了戒指,將他的心給扔了。
李麗打過針覺得好多了,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的醒來,這才發現自己在茅侃侃家,可是他人呢?
她有些急,光著腳去尋他。
出了臥房,目光投向陽台上那個男人,微卷而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注意力十分的集中。
他的身材修長,略有些清瘦,頭髮微長,五官近乎完美,那雙眼睛仿佛是深寒的一泓潭水,深邃得觸不到底。
李麗走到他的身後,抱住他的腰。
「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的,我都改……」
她就像是朋友所說的,她想做黃蓉,可是茅侃侃不是郭靖,那她只能做穆念慈,用溫柔一點一點感化他,她相信他就是頑石,總有一天也會被自己所感化。
茅侃侃不動聲色的看著李麗,目光中有一絲淡淡的異樣。
她的臉很小,側邊望過去,下頜尖俏。
和易素很不同,易素永遠無論怎麼看著虛弱,可是她身上依然有軍人的堅強,可是眼前這個人的身上卻沒有。
她只是全心全意的追著自己的步伐。
茅侃侃合上手,手中的戒指咯得他的手心很疼,那枚戒指就像是一個毒瘤,隨時可能爆炸。
茅侃侃想想,伸出手在看台外,然後慢慢張開了手……
絢麗的鑽石在半空中發出一道刺眼的光,然後消失。
李麗雙手環住茅侃侃的腰。
「怎麼不睡了?你還在生病回床上去。」他輕輕扶著她的長髮。
多好,是長發呢。
李麗的眼淚打濕了茅侃侃的衣襟,只聽他淡淡的嘆氣。
「別哭了,我是出去找你了……」善意的謊言。
李麗的手卻越圈越緊。
「你要趕快好,這樣才能做一個漂亮的新娘……」
李麗瞪大了雙眼,這是茅侃侃上次賭氣說要結婚之後,第二次提。
李麗知道事情有些不同了,他這樣說出來無疑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的心慢慢放下了。
心裡那些曾經細小的猜疑全部隨風飄散。
茅侃侃開著車回了老宅,家裡一如既往的安靜。
他看著樓上,他知道mini在上面,可是他現在不想去看女兒,女兒和那個人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他怕看了心底就會動搖。
既然把mini給了她,他就沒有想將女兒奪回來。
推開門進了老太太的屋子。
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呦,大忙人肯回來了?」果然,一張口就是諷刺。
茅侃侃捧起柜子上的水杯,慢慢喝了一口,然後說:「媽,以後不要讓mini回來了……」
老太太不敢相信,這話是人說的嗎?
緊接著他又緩緩的說:「至少在我還沒有複合之前不要讓我看見她 ……
老太太似乎有片刻的怔忡,隨即蹙著眉頭看向兒子,她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mini是你女兒是我們茅家的孫女,她是姓茅的……」
茅侃侃淺淺一笑,並不與她爭瓣。
「媽,我要結婚了,這次是真的……」
老太太心有些慌,太不正常了,暴跳如雷才是她兒子呢,可是他現在這麼平靜的和自己說,他要結婚了?
和誰結?李麗?
老太太下意識的就要說李麗不行,條件不行,可是茅侃侃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媽媽是個很好的人,我不相信她是那種以家世去看人的是……」
老太太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在響。
她心裡隱隱覺得不舒服,這些天和李麗斗,她失了所有的教養,就是不希望她進門,因為她不喜歡她,可是她現在迷茫了。
「都過去了,如果將來我生不出孩子,我就叫她去做試管……」
老太太才取過杯子想喝口水,她的口有些干,可是聽見兒子最後的話,她手裡的杯子直接砸在地上。
空氣中都是清水的味道,柔和的清慡,乾乾的,揮發在空氣里。
出門的時候天還沒暗下來。落日的餘輝籠罩著這個城市,帶了些許寒冷的冰意,茅侃侃攏隴領子上了車,然後車子消失在大院內。
mini站在樓梯上,抱著腿。
茅侃侃進老太太房間的時候,並沒有關門,所以所有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的。
易母將mini從機場接回來,就發現這孩子不對勁兒,很大的不對勁兒。
和她說話,她就當沒聽見。
她倒也沒怎麼在意,想著也許小丫頭是生氣了唄。
可是一天之後,她覺得事情嚴重了。
mini逃學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易母這個急啊,嘴裡當場就起了一個大泡,和周阿姨還有李元凱分頭去找。
以前也沒聽說這個孩子會逃課啊,她和誰在一起呢?
易母只覺得眼睛跳跳的疼。
易素現在經常出現在各種雜誌上,如果要是被人綁了……
只要這麼一想,頭就發暈。
叫周阿姨給易素打電話,可是易素公司那頭說她在開會。
易素忙了三個日夜,沒有早沒有晚的忙碌。
她身邊的飯盒裡的飯還是滿滿的,她只吃了兩口,起身去衛生間沖洗了一下臉,畫了簡單的妝,現在和以前不同,她的臉就是門面。
開會的時候,會議室低氣壓,每個人都不敢說話。
會議桌上靜靜躺著齊小送過來的東西口
顯然公司出內jian了。
而這個內jian在這十二個中產生,因為除了他們,沒人能看到最後的方案。
在界內這種例子舉不勝舉,為了自己的利益,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可是今天事情發生在了她的頭上。
「我現在需要一個說法。」
十二個人讀低著頭。
其實易素也不知道是誰,要查其實不太難,可是也不容易。
沒有人說話,也就是說,沒人認罪。
易素笑笑,然後站起身:「那好吧,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在發生,散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