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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8:01 作者: 簡思
    茅侃侃斂下眼眸,神情已是有些壓制不住的不耐煩。

    易素裝沒聽見,她閉上眼睛,不去聽,不去看,就當自己死了。

    其實在衛生間裡的那一個小時,她不是沒想過死,可是當那冰冷的東西比在自己的手腕處的時候,她退縮了。

    說她怕見也好,說她膽小也好,她只走又靜靜的將他的刮鬍刀放回原位,看著鏡子中的女人只覺得悲哀,連死都不敢。

    茅侃侃就看著易素被被子蓋過的頭,突然唇角扯出一抹笑,上前大手一揮,易素頭上的被子就被他扯落掉在了地上,茅侃侃彎身將易素翻了過來,拉扯著她的手臂,易素跟瘋了似的去踢他,推他,可是卻推不開。

    最後茅侃侃獲得了勝利,將她從床上拉了下來,易素蹲在地上,在地上蜷成了一團。死也不起來。

    茅侃侃也不在意俯身雙臂一橫,將她抱了起來,彎身的動作太大,拉扯到了腹部的傷口,從唇角滑出一絲血絲。

    易素扭打著,轉過頭看見他唇角上的血,愣住。

    他……哪裡受傷了?

    想起之前在衛生間從自己身上流下去的血,她扭動的身體變得聽話起來,不在亂動。

    茅侃侃呵呵笑著;「還成,我以為我非得死你你面前你才能看見呢,去醫院。」他將易素放下來。

    易素在他的身後慢慢的換上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誰送過來的衣服,茅侃侃在門口的位置穿上鞋子,等著她。

    易素到底是心軟,雖然恨侃侃,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走出客廳的時候,茅侃侃靠著門邊,似於是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易素心裡一抖。

    走過去,試著推了他一把,結果茅侃侃竟然順著門板就倒了下去。

    易素抱住他滑下的身子,侃侃只覺得腹部像是有千萬把的刀在狠狠剮著他的肉,身子已經不是他能在控制的,剛才和素素撕扭著,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易素抱著他坐在地上,滿眼的慌張。

    高原來的時候易素還抱著茅侃侃坐在地上,高原一見茅侃侃唇角掛了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易素該不會用刀子去桶了老闆吧,高原有些擔心的查看著茅侃侃的身體,上下小謹慎的檢查,就怕真的在他身上找到一個洞。

    翻了半天沒有看見,才勉強放下心,抬起狐疑的眼神看向易素。

    「老闆這是怎麼了?」

    易素的聲音嘶啞,低低的說:「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他明明剛才……易素閉上眼睛。

    高原背起茅侃侃將車鑰匙交給易素:「易小姐,麻煩你幫我去啟動一下車子,我把老闆背出去。」

    易素接過車鑰匙快速的打開門沖了出去,她的腿還在抖。

    高原蹲下身子,將茅侃侃放在後背的位置,茅侃侃似乎真的很疼,一直蹙著眉頭,沒餚鬆開。

    到了醫院,高原去找沈讓,沈讓穿著白大褂跟著高原走出來,伸出手隨意的翻開茅侃侃的衣服,在看見那上面的顏色比上更曼甚的時候,一直很淡然的眼睛有些晦暗,沈讓眯了眯眼睛看向易素的位置。

    「我能問一下他有做劇烈的動作嗎?我是說在…… 之後。」

    易素當然知道沈讓頓住的那一句指的是什麼,用力抿了抿唇。

    「剛才他拉我來的……」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精神已經被分離了出去,意識已經脫軌。

    沈讓按了茅侃侃腹部一下,然後別開眼睛看向高原:「去辦住院手續,昨天他被什宣麼西打了?」

    高原啊了一聲:「是電棍,我們去接易小姐的時候……」

    高原說著說著回過頭看了易素一眼。

    易素別開頭。

    沈讓淡淡的掃了易素一_眼:「去辦手續吧,先不要告訴他家裡人。」

    高原點點頭,趕緊跑去辦理手續去。

    沈讓讓人將茅侃侃推進病房裡,看著易素,冷淡的開口「他需要一個人來護理。」

    意思已經很明了,是讓易素留下照頓茅侃侃。

    易素困難的扭動自己已經快要僵掉的身體,她站在逆光的位置,臉上所有的表情被光這麼一照,讓人看不清。

    「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先走……」

    等高原辦好了手續卻怎麼也沒看見易素,高原心裡對易素原本有的好感就如野風--下子吹過來之後,全吹沒了。

    不管發生什麼,老闆現在人進了醫院,她總得幫忙照顧照顧著吧,且不說老闆以前對她有多好-?

    高原有些鬱悶的坐在茅侃侃的身前,看著沉睡中的老闆,對易素的抱怨也就更加的多。

    昨天老闆是為了誰才挨的警棍的?不是一般的棍子而是警棍,易素有沒有心?

    茅侃侃許是真的累了,許是很疼睡了幾個小時,天已經擦黑,才慢慢醒了過來,頭有些不受控制的疼,這麼多年了,沒睡過一天安穩的覺,外人看著他家裡有權有勢的,誰又知道,他現在手裡的這些東西都是白己拼搏得來的?

    看著床邊高原閉著眼睛,身子要掉不掉的,眼神轉了一周,沒看見那個本應該待在這裡的人,眼中掠起幾分錯綜之意,但也是一閃而逝,他微微的蹙眉,想坐起身子,用力動了一下。

    他一動高原就醒了,高原一臉的睡意,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茅侃侃,人還沒有清醒。

    「老闆你要去廁所嗎?」高原揉揉眼睛。

    這些日子老闆跟瘋了似的,每天開不完的會,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茅侃侃抿著唇,在心裡冷笑著,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今天要是換了雷臣驍你是不是也會這樣?你會放著他一個人在醫院嗎?

    「高原,給高檢那頭打電話,將資料馬上送上去。」

    高原愣住。

    不是已經和好了嗎,怎麼又鬧掰了?

    茅侃侃手因為剛才動了那麼一下,於背上的針頭歪了一下,於背上腫了一片,高原看見趕緊喊人:「回血了……」

    護士從外面走進來,走至床邊看著茅侃侃的手,頗為不耐煩的道:「怎麼跟小孩兒似的,打針就不要亂動。」說著手腳麻利的特針頭取出來從新紮入手背中。

    高原看著老闆隱隱繃著青筋的臉心裡只道,易素要倒霉了。

    易素從醫院出來,並沒有打豐,而是慢慢一個人走著路,路過咖啡店的時候她就停下身子去看坐在玻璃前的男男女女門,路過肯德基的時候就看著挨著窗子帶著寶寶在吃東西的年輕媽媽們,路過哪裡就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休息一下。

    快要走到家裡的時候,路過藥房,走過去,又慢慢的走回來,進了藥房的大門。

    若是放到以往她絕對不會這樣淡然的進入藥房裡去買那種藥吃,只是現在神經都已經麻木了,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已經不是她在有能力去想的了。

    走到櫃檯前。

    「避孕藥。」

    帶著護士帽的值班員工可能也是見多了這樣的,在說易素這樣的年紀來買這種藥就真的沒有什麼稀奇的。

    「要24? 48? 72小時的?事前?事後?」

    易素愣了一秒 :「72小時的吧,事後的。」

    在藥店裡要了一杯水,水很燙,還冒著熱氣,她也沒多等,喝了一口,將藥片從藥板上扣下來送入口中,就著口中的水咽下,藥片在嗓子下滑的過程中稍稍逗留了一下,她又喝了一口水,終於順利的咽下。

    將還冒著熱氣的一次性杯放在櫃檯上。

    「謝謝。」

    值班的售貨員看著易素的臉,點了下頭,拿起杯子就要往後面去仍,拿起杯子的過程愣了一秒,看著大片玻璃外易素慢慢走開的背影,售貨員用手貼著杯子,心裡想著,這麼熱的水她是怎么喝下去的?

    水很燙,易素喝進口中的時候,舌頭上面就好像已經被燙起了一層舌苔,粗粗麻麻的,她想將水吐出來,可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喉嚨火燎燎的疼,當藥片碰觸到舌頭然後慢慢下咽並且第二次將滾燙的水吞下的過程,那種疼已經不是可以形容出來的。

    天色慢慢暗淡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下班的下班,人和車斗開始多了起來,到處是私家車,這個城市總是有太多的私家車,所以一到了下班的時間,堵車就會堵得很嚴重。

    天空中斜陽之下的那半面天有紅紅的雲朵,半拉半拉的映在半面天上。

    易素停下腳步看著母親所住的小區,腦子裡嗡嗡的想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轉過身,加快腳步慌張的離開這裡。

    她的心好難受,如果不是為了母親,不是為了母親的幸福,她又怎麼會……易素說不清心裡所想的,不是怪,可是只有--想起,心裡就是彆扭,她想自己是病了。

    給劉雯打了一個電話,劉雯在電話里要叫著:「素素,你跑哪裡去了?

    你媽給我打了多少個電話,你趕緊給你媽回個電話說你昨天在我家睡的……」

    易素站定腳步看著四周,心就湧上一種悲戚。

    她茫然的看著四周,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

    「蚊子……」

    劉雯還在公司,最近加班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一聽易素哭,她從坐位上竄了出去,身後的用心妍大聲的喊著:「劉雯你去哪裡?你給我回來,我要扣你工資……」

    劉雯拿掉資金的朐卡,心裡想著,扣吧,扣吧,就那麼點工資都扣了,她也不用上班了。

    「素素,你在哪裡?怎麼了?」

    劉雯知道易素離婚之後心情肯定不好,已經做好,準備要做她的垃圾桶,可是這兩天地卻連個影子也沒有,她太擔心了,昨天就給易素的媽媽去了個電話,易阿姨在電話里說,易素已經一天沒回家了,問她是不是在她家裡,劉雯怕老人擔心就說是,說易素的心情很不好來找自己,那頭易母才稍稍放下心。

    易素蹲下身子抱著腿:「蚊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劉雯聽著電話里易素如孩子一般的哭聲,鼻子一酸,心裡又將雷臣驍罵了個千刀萬剮。

    「素素,你聽我說,你打輛車,來找我好嗎?,我就在……」劉雯想說讓易素來公司的,但一想怕她觸景傷情趕緊改口:「素素,我請你去金錢鏢好不?你不是喜歡金錢豹嗎?」

    以前上學的時候,總是易素請劉雯去,劉雯的家庭情況不是很好,兩個人每個月就總有一天空著肚子進去,扶著牆壁出來,後來上班了,易素結婚了,這個約會從來就沒有變過,劉雯曾試著去買單,可是每次都是易素先變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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