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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2:38:01 作者: 簡思
    她不知道身上的人是什麼時候盡性的,放她的雙手被解開的時候,易素很想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可是她沒有。

    只是抖著手,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子。

    腿抖個不停,手也抖個不疼,身後人的手才碰到她的身體,她就抑制不住的尖叫著抱著頭喊:「滾……」

    她低著頭,不去看,不去想。

    可是茅侃侃卻不放過她,掰過她的頭和他冰冷的視線定格在一起,他的唇角有一絲猩紅。

    強大的噁心終於再也按耐不住,易素捂著唇,很久將噁心的感覺壓下,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畜生……」

    她的唇不停的抖著,眼睛裡的黑暗似乎要將茅侃侃給吞噬掉,眼中的眼淚像是蕩漾在河面上的小船搖擺不定。

    茅侃侃知道自己瘋了,她的恨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只是將唇對上她的:「你要敢離開這裡一步,我就叫人弄死李元凱。」

    他是卑鄙的,沒錯。

    是易素逼瘋了他,如果她敢走出去一步,他馬上就叫人將案子往大了搞。

    易素閉著眼,大聲的笑著,眼淚疙瘩一串一串的落下。

    她和大侃怎麼會走到今天?

    怎麼會變成了仇人?

    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她已經在恨他了。

    易素沒有走,只是將門摔得直響,進了蓋在陽台上的溫室,只留下一句話。

    「茅侃侃,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溫室的大門來來回回的開合,茅侃侃捂著胸口,一口腥氣反上來,吐了今天的第二口血,他按著腹部倒在床上,給沈讓去了一個電話。

    「你過來一下,我很不舒服……」

    電話掉在床上。

    雪白色的床單上有些一片一片的血跡,瀝瀝拉拉的漫灑在床頭的位置。

    茅侃侃腹部一陣翻滾,昨天晚上被人用電棍捅到的地方翻江倒海的往上涌,他抬起頭,一口黑血吐在床上昏了過去。

    ***

    易素抱著腿坐在花台上,看著前面擺放在架子上的幾盆花。

    曾經她很喜歡這裡,認為這裡就是茅侃侃為她建造的,因為她喜歡盆景喜歡花可是自己又養不好,所以他在臥室通連的地方弄了這麼一個曲徑小路,是為她建造的秘密花園。

    可是夢碎了,也在沒有了。

    易素站起來,突然的起身,腿不聽話的跌倒在地上,膝蓋的位置狠狠撞在地面。

    她咬著牙站起來,強忍著不適,走到擺放盆景的架子上,一盆一盆的將盆景砸在地上,最後還不夠的將手中最後的一盆花砸向架子,架子晃動了一下,然後上面三三兩兩的盆景都掉了下來,咣當!

    啪!

    一地的碎聲。

    腳下全都是泥土,空氣中飄蕩著泥土的味道。

    「茅侃侃,我恨你……」

    易素抱著頭蹲下身,手中握著一塊碎片,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掌,血液順著泥土流進土中,空中的泥土味道又加了一抹厚厚的血氣味道,讓人不適。

    易素悲戚的聲音和無聲躺在床上的侃侃交織到了一塊兒。

    ***

    沈讓快速將車子停在門口,在電子鎖上快速按下密碼,手裡還提著一個藥箱,門叮的一聲被打開,他穿著鞋子走進來,看了一眼地面,蹙起眉頭,沒多看上了二樓。

    茅侃侃躺在床上,直到有什麼東西扎入他的皮膚里,他才有了一點意識。

    「來……啦……」他竟然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沈讓用腳將支架踢到一旁,打探似的看著屋子裡,掀掀唇角:「你可真夠不要命的了,看看這一床的血跡……嘖嘖,真壯觀……」沈讓夾著雙臂站在牆角看著床上要死不活的人。

    茅侃侃是在沒力氣回嘴,他趴在床上才動了一下,沒忍住嗯了一聲。

    沈讓聽見他的聲音覺得不對,走上前將他翻過來,這才看見他腹部上的傷痕,已經發紫了,很大的一片很是嚇人,沈讓的眸子冷了起來,放開他就要去暖室的位置。

    「別去……」茅侃侃強撐著說了一聲。

    沈讓停住腳步:「去醫院照個片子吧。」

    侃侃呵呵笑著:「死不了的……這麼多年了,要死早就死了……」一笑又扯動了傷口。

    沈讓順著玻璃看出去一眼,只看見了個背影,沒看見大概,也不知道裡面的到底是誰,那個女人的背影有些略顯單薄,頭髮後面還蹭上了一點血跡,沈讓將目光淡淡的收回。

    「要我通知瑩瑩?」

    茅侃侃擺手:「沒事了,你走吧……」

    沈讓到底是沒放心,坐在床邊,大手按在茅侃侃的腹部,用力一按,他叫了一聲,他順著骨頭慢慢的移動,小心的滑動著手指,茅侃侃額上出了一層的冷汗,雙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單,緊咬著牙關。

    沈讓檢查完了,淡淡的說著:「應該是外傷,不過還是小心點好,最好現在騰出時間,叫『裡面的那位小姐』陪著你去醫院照個片子。」

    說完提起自己帶來的箱子,帶上門轉身離開。

    嬌寵 幸福在哪裡46

    易素從暖房走出來,手裡還捏著那塊碎片,看也沒看床上的人一眼,徑直走進衛生間,脫掉衣服擰開蓮蓬,水布從上面澆下,沖走了一身的氣味,她取過一旁的毛刷竟然將上面的毛巾拿掉,直接用毛刷在身上刷著。

    一道一道的血痕,皮膚上都泛著血點子,到最後關了水龍頭,她身上的皮也差不多都戳破了。

    易素看著扔在地上的衣服,她不想再穿那個有味道的衣服,可是又沒有別的可穿,忍著噁心的感覺又將衣服套了上去。

    走出衛生間,茅侃侃還在閉目。

    易素這才看見床上的血,愣了一秒,然後鼻子動了一下,衝到窗子邊,將窗子推開,外面的空氣飄進來和屋內的空氣變換著,屋內有些刺散的味道隨著風被吹走。

    一陣風吹到侃侃的臉上,他醒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易素,沒有說話,只是又將眼鏡再次閉上。

    身體很冷,可是他沒有力氣再去說話,閉著眼睛用胳膊抱著自己的身體「我什麼時候那走?」易素覺得空氣中的味道差不多都散了,將窗子又關上,轉過頭看著床上的男人。

    茅侃侃仿佛沒有聽見的依然睡著。

    「我什麼時候那走?」易素冰玲的逼問就要一個答案。

    茅侃侃忍著不適,從床上慢悠悠的坐起來,隨於拉過一件衣服披在上身,看了易素一眼。

    「你不想救你繼父了?」

    「王八蛋。」易素恨不得上前去撕爛了茅侃侃的臉。

    一切都有了答案,之前不斷的有人說,李元凱被弄進去就是後面有人在操縱,現在看來這個答案還不夠清晰嗎?

    一個人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得這樣的卑鄙無恥?還是之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給她看的?

    易素已經分不清到底茅侃侃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從此他們兩清了,如果時光能回到從前,她寧願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

    茅侃侃冷笑著,強撐著身體下床,眼睛下方有著厚厚的黑色,手勉強撐著牆壁拖著架子走進衛生間,一進門腳下打滑,差點沒摔在地上,他強忍下心裡的暴動,走到座便前方便。

    完了拖著架子走出來。

    「你以前和雷臣驍的時候是不是洗完澡就那樣講浴室扔著不管?」茅侃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拋在床上,雙手合在衣服上,兩隻腳變纏著不屑的看向下面的人。

    易素閉了閉眼睛。

    她是故意的。

    茅侃侃也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他才發難。

    他雙眸平靜的睜開,撈過身旁的電話:「高原區找高檢那頭將案子送到上面……」

    易素身子一僵,緩緩的開口:「你都得到你想要的了,你還要怎麼樣?

    茅侃侃鳳眼一橫,眼中儘是跋扈陰狠。

    「素素,求人可不是你這個態度,第一我不欠你的,第二你現在有求於我,第三遊戲怎麼玩我說了算 ,明白?」他輕挑唇口。

    易素被點穴一樣的站在原地,拳頭攥了又松,鬆了又攥的。

    「你想怎麼樣?」她問。

    茅侃侃冷冷笑出聲,對這電話里說:「先讓他們等一等。」

    掛了電話他用手拿著,就舉在半空中,見易素遲遲不動,掀唇:「你的腿是廢了還是殘了?沒廢就過來講電話放回原位。」

    易素的唇由於一天沒有喝過水,有些乾裂,絲絲的血絲滑入唇中,味道很不好,她慢慢走過去,接下他手中的電話,僵著身體將電話敢回原來的位置。

    茅侃侃似乎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把衛生間收拾了。」

    易素站在原地不動。

    茅侃侃挑眉,不動是吧?成,他別的沒有,時間有都是。

    易素不甘這樣被他擺弄,冷眼看著床上眼裡帶著嘲諷笑意的男人。

    「他不是我爸爸,我救他只是為了我媽媽,茅侃侃你不要以為吃定我了我可以不救的。」

    她心裡其實已經後悔了,易素想,茅侃侃也不一定真的能把李元凱往死里逼,也許……也許只要她在等一等情況也就不是這樣的了,易素恨白己的衝動,她不能著忽的。

    可是這次易素真的想錯茅侃侃了,他是真的下了狠心。

    他的原意是想易素來求他,但是要將她逼上死路,最好讓她明白,離了他茅侃侃易素就什麼也不是,可是他沒想到易素會找到別人那裡去,更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動他的女人,想起這件事,他的眼眸中竄過一抹狠意,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茅侃侃看著易素倔強的臉,他是和易素一起長大的,她心裡想什麼他還不清楚嗎?

    他緩緩的開口:「你也許是該等等……」

    易素一愣,看向他。

    他繼續殘忍的說著:「再晚一天你可以看看結果是不是如你心中所想的那般,素素啊,你似乎從來就不知道男人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向很卑鄙。

    他不在意的笑笑。

    易素渾身的發冷。

    「你說過他是個好人,你說過讓我和他好好相處的……」

    茅侃侃翻了個身,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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