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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心澄……」

    話都說不全了，周一圍讓司機備車，他沒有趕到學校是直接去的醫院。

    孩子在床上來回的要動，哭著喊著說肚子疼，林小婉哭的跟淚人似的，就站在外面想進去，可是不敢。

    孩子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林小婉就恨自己，你說她明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為什麼要生心澄？

    周一圍從那頭跑過來，林小婉抓著他衣襟就在哭，哭的都不行了。

    林小婉說我錯了，我不應該生心澄的，她不被生出來就不這麼難受了。

    周一圍是這邊得看著孩子，那邊還得哄著她，他拍著林小婉的肩，說孩子還在裡面呢，你別跟著哭啊，孩子在聽到你的哭聲，她不就更疼了？

    可是林小婉忍不住，一會兒醫生出來，周一圍摟著她，問著醫生怎麼了，醫生也很頭疼，反覆解釋著，說只是需要動一個小手術，林小婉一聽，不幹了，這麼大點的孩子，你要給地動刀。

    「不行，周，不能給心澄做手術，她才多大啊……」

    林小婉那眼睛跟兔子似的，一直嚷嚷著不做。

    周一圍看了那醫生一眼，讓她先走，兩個人進了病房裡，周心澄還在哭呢，捂著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好沒好點。

    看著林小婉哇一聲哭的更凶了，林小婉將孩子抱在懷裡，現在就想，就是要割她的肉都行，但是能不能別動孩子？

    周一圍在外面和醫生說話，林小婉在病房裡哄著孩子，周心澄這次沒有那麼好哄，可能也是因為真的疼了，一直抽抽搭搭的，哭音不斷，林小婉那嗓子騰一下子的就腫起來了，別提了。

    周一圍是要負責裡面，還要管外面，林小婉陪著周心澄睡，周心澄睡不老實，一會兒一哭的，林小婉將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

    就因為她任性，現在好了，病痛都跑去孩子的身上了。

    當媽媽的那顆心都要被錐子給扎爛了。

    周一圍說，孩子底子本來就不好，這樣以後就好起來了，林小婉死死抱著周心澄不報手。

    她就是一個不字，她害怕。

    無論周一圍說什麼，她就不聽，周一圍也沒招。

    周世蓮給林小婉打電話，本來她媽給她打電話完了，她就想找林小婉的，可是孩子那邊鬧騰，她就沒有倒下來時間。

    林小婉一接電話，周世蓮就開始指責林小婉，怎麼對她媽不好了，怎麼對她媽過分了等等。

    林小婉現在想跳樓的心都有了，在看著病床上的孩子，嗷一聲對著周世蓮就開始吼。

    「……」

    周世蓮都被林小婉給吼蒙了，一直到掛電話，她還發傻呢。

    莫青笑：「行了行了，這回人家發火了吧。」

    周世蓮拎著自己的包，說是要出去一下，莫青拉住她，說別再找事兒了，周世蓮說自己怎麼就找事兒了，開車就出去了，在半路給周一圍打電話，問在那裡呢，周一圍說在醫院呢。

    周世蓮這一想，原來是孩子病了。

    周世蓮對周心澄也很好，一聽病了，也著急，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裡面林小婉給孩子講故事呢，孩子就乖乖的躺在她的大腿上，要睡不睡的用手掛著她的脖子，她怕孩子累，自己的腰身輕輕彎著，讓孩子環著，周心澄一會兒一打斷，林小婉倒是有耐性，不管孩子怎麼打斷都好，她都能再接起來，這點周世蓮佩服。

    家裡的那個魔頭每次讓她講故事，她就想發火，就跟現在裡面的周心澄一樣。

    白雪公主的故事，周心澄聽過很多次了，她都能背下來了，林小婉講，她就搗亂，說下面就應該這樣這樣了，周世蓮氣的牙根痒痒，現在的孩子是不是都這樣？

    一激動倒是忘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

    「什麼病啊？」

    周一圍簡單的說了一句，周世蓮本來是想說都是林小婉害的，要不是她母體帶來的，孩子能招這個罪？

    可是話到了唇邊又咽了回去，不為別的，她自己也是當媽媽的，明白那個疼，再說她不能詛咒她侄女。

    推門進了裡面：「心澄，姑姑來了……」

    周心澄和周世蓮玩了一會兒，護士進來扎針，周心澄開始才慢慢的哭，可是後來可能是想到什麼了，開始號啕大哭，周世蓮心裡發酸，說等一會兒再扎也是一樣的，可是林小婉拉著孩子的手，親著手心澄的臉蛋兒。

    「寶貝，媽媽跟你說過什麼了，我們家心澄是勇士是不是？」

    把周心澄的臉轉到一邊，不讓她去看，周世蓮想說林小婉，孩子都哭了，那就等一會兒再扎唄，可是那護士動作很快，針頭已經進去了，林小婉親著周心澄的臉。

    「寶貝記不記得，醫院的阿姨有棒棒糖給你的，在家裡都是吃不到的。」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喜歡吃糖，可是糖這東西在林小婉的家裡是絕對不可以買來給孩子吃的，她對周心澄講，家裡的糖都是不乾淨的，不好吃的，只有醫院的糖才是最好的，心澄乖乖的打針吃藥，就給你糖吃。

    打針的時候周心澄就哭了一聲，然後護士從袋子裡拿出一根棒棒糖她就不哭了，吸吸鼻子。

    「心澄，好吃嗎？」

    林小婉給女兒的糖剝了皮，然後交到她的手裡，周心澄點點頭。

    周世蓮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給一個破糖，就不哭了？

    她現在倒是想哭了。

    周心澄看著她姑姑的臉，有點不捨得的將糖讓了讓：「姑姑給你吃。」

    周世蓮都想暈倒了，周心澄這個孩子很毒，她的東西別人別想拿，就是吃的，一口也不行，以前周世蓮也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好的，她兒子也那樣，可是現在怎麼總是覺得這孩子被林小婉都給弄成這樣了。

    小事兒你只是看了一下，覺得是輕輕鬆鬆就改變了，就為了讓周心澄改變那毛病，林小婉是花了多少時間，她就是在忙，也不會少教育女兒這點時間，因為各種斟巨，周心澄沒少挨打，不過都是意思意思。

    周世蓮瞪了林小婉一眼，說自己不吃，讓周心澄自己吃，周一圍買了晚飯回來，林小婉說自己不吃了，周世蓮說那正好，她要回去，讓林小婉送送自己。

    周世蓮出了病房的門就翻臉了，說你現在有本事了，你對我吼什麼？

    我不是不知道心澄病了嘛，再說你有理啊？你怎麼說我媽的？你說我媽是老狐狸精？

    提起這件事兒，周世蓮就生氣，有沒有這麼給人家當兒媳婦的？

    林小婉的表情挺平靜的，現在除了她女兒，她對別的都不關心，沒有必要。

    她平靜的看著周世蓮說。

    「二姐，你也是有兒子的人，等將來你兒子結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像是周夫人那樣，一般人都扛不住，我盡力了，是，我出身不好，可是每個人都能選擇出身的嗎？我也沒偷沒搶的，你們排斥我，我離得遠遠的就好，可是你媽呢？她從樓上自己摔下去她怨我，行，就當我沒有眼力見，這事兒怪我可是正常的母親說是不是應在裡面調和？就是你們不來找事兒，我和周的生活已經夠亂了，我們的矛盾一直都有，我們倆的性格都不好，做媽媽的不在裡面說讓我們過的好，反而讓我們過的很累，她教心澄，說我是壞女人，說我跟別人跑了，說我是破鞋，二姐，你想想，當媽的聽見這樣的話，我會不會去恨？」

    「今天我做媳婦兒的說句良心話，是，我不合格，可是你媽也不合格，我們大家都不合格，我得罪不起，我躲開，可是我躲開了她還來找我。」

    周世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凡事都是她媽給找出來的，她能說什麼？

    林小婉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媽的意思是我貪了周的錢，我是為了周的錢，那這樣我和周一輩子就這樣，她可以放心，我總有老的一天，只要周有別的心思，他甚至都不用離婚，可以直接和別人名正言順的，我愛周心澄，誰在教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管她是誰，我一定大嘴巴子抽死她。」

    周世蓮覺得林小婉有點太狂了，可是一想，勉強壓下心裡的不滿，心澄現在身體不好，她不跟她一般見識。

    128

    周世蓮準備開車，想起來一件事兒，心澄住院這事兒她得告訴她媽一聲才對，想著馬上就給老太太打電話。

    「媽，心澄住院了。」

    老太太一聽這個就頭大，怎麼又住院了，老太太心裡能不恨林小婉？

    你生個女兒也就算了，身體還不好，這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媽，你過去看看吧。」周世蓮覺得這事兒老太太必須得去，那是個意思，不管林小婉怎麼樣，是去看心澄的。

    「不去。」

    周世蓮是越來越搞不懂她媽了，就是心澄是女孩子又怎麼了？

    林小婉拍著女兒，轉過身小聲的對周一圍說：「你先回家一趟，讓保姆跟著，孩子喜歡吃保姆做的那個粥，然後你帶回來，保姆你就別讓她再跟著回來了，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人在醫院吧。」

    看著她吩咐的那麼流利，得，自己成了老媽子了，老媽子就老媽子吧，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轉身拿著衣服出去，讓司機送自己回去。

    林小婉看著女兒睡著的臉，嘆口氣，才這麼大點，這是從母體出來就不好了，不然也不會這樣。

    可是她那時候也真沒有辦法了，能做的都做了，為了保這個孩子，她甚至走路都不敢輕易的動腳，這到底是怎麼了？

    周一圍回來的時候，周心澄醒了，抱著林小婉說話呢，說是讓林小婉給講故事，林小婉但凡要給她講故事，周心澄一定就搗亂，一邊聽著一邊反駁，似乎拿這個當樂趣。

    林小婉要是換做往常，肯定是教育孩子的，今天想，既然生病那就算了，沒有管。

    周心澄說：「林小婉，醫生說要動手術，是要在我的身上開刀子嘛？」

    這件事兒林小婉沒有想過要瞞著女兒，瞞也瞞不住，到時候哭的更厲害，還不如一早就說呢。

    「是啊，不過好孩子才有這個獎勵。」

    周一圍在門外嘆口氣，有沒有這麼騙人的？

    給好孩子的獎勵就是開一刀，這好孩子未免也太悲劇了，為避免自己說出什麼叫她會炮轟自己的話，周一圍在門口站了一下，決定一會兒再進去。

    周心澄微微歪著頭，撇著嘴，好像是不信，林小婉本來想拿自己來說事兒的，後來一想，不行啊，她身上沒有傷疤，突然就想起周一圍那身上了。